在紀悄說完自己也想考u大後,閻澄接收到母親投來的視線,里頭沒什麼特別的情緒,不過閻澄卻當先別開了眼。
因為談鶯的關系,桌上的人都開始關注起紀悄來,又是小叔老婆感嘆道,「附中的學生就是不一樣,一個個都目標遠大啊。」
二伯母跟著道,「這位同學你父母都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紀悄放下筷子,「他們死了。」
二伯母一愣,繼而興趣缺缺地點點頭,原來是孤兒。
此時,閻鴻佐道,「這道野菌菇的湯做的不錯,你們別光說話,倒是忘了吃。」
他一開口眾人立刻把話題轉到了今天的菜品上,一時場面又熱烈起來,好像真的沉浸于和樂融融的美好年節一般。
閻澄冷冷的瞥了眼二伯母,然後也給紀悄盛了一碗湯放到面前,軟聲道,「吃吧。」
他心里有點後悔帶紀悄來吃這頓年夜飯了,只怪自己私心想和他一起過年,沒想到過程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順遂,早該料到有這些人在就好不了。
閻澄心內懊喪,臉上也難得沒了太好的表情,只除了面對紀悄,其他一概不參與無聊的談話。
等到酒過幾巡,談鶯當先有了退席的意思,爺爺也不挽留,只讓她回去早點休息,談鶯頷首,接著頭也不回的和陳媽一起離開了,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和閻鴻佐有過什麼交流,在座的似乎也已經習慣了,並沒覺得有什麼奇怪。談鶯走前倒是看了眼閻澄,不過閻澄沒有抬頭而已。
談鶯一走,這桌的氛圍稍稍自由了點,二伯母說話的聲兒也高了。
外頭響起了鞭炮聲,不少孩子都跟著出去看了,閻澄湊近紀悄問,「我們也去好麼?」
紀悄沒明白,「什麼?」
「去放炮。」
說著,和爺爺父親打了個招呼,又從桌上抄了兩根煙就拉著紀悄出去了。
來到外頭的小院,那里已經聚集了三四個孩子,小的七八歲,大的也就初中,看到閻澄,二伯母家的女兒茵茵走過來抱著他的大腿,一口一個小澄哥哥。
閻澄「嗯」了聲,讓另一個男孩子拿了幾枚兩響炮過來,他從口袋模出根煙點了,先自己抽了口,吐出一個圓圓的煙圈,然後走到院子中間把那些炮仗一個個碼好了,接著蹲□把煙頭朝引線湊了過去。
忽然他听見紀悄在後面叫了他一聲。
「閻澄。」
閻澄手一頓,勾起嘴角回頭笑看著紀悄,「沒事兒的。」說著,手重新探了過去。
他動作非常利落干淨,只見那炮仗火星一冒蹭地就竄上了天,然後砰砰兩響格外宏亮,閻澄一路點過去,那炮就一路的響,直看得兩邊的孩子捂著耳朵興奮得直叫喚。
最後一個炸完,閻澄把煙叼回了嘴里,又狠狠的吸了口,才踩滅了走回紀悄的身邊。
紀悄看著前面零落飄散的紅紙碎屑,還有點沒回過神來,閻澄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被炸蒙了嗎?我小時候常玩這東西,不過久遠沒放了,有點手生。」
紀悄聞到他手上還有淡淡的硫磺味,有些刺鼻,但並不討厭。
閻澄听見他說,「我沒見過……「也許曾經在路上見過,但是卻從來沒人在紀悄面前放過,這個時間,這個距離,為他放過。
閻澄想說,沒關系,以後會常見的,不過他聰明的沒說出口,只對黏在腿邊的茵茵道,「把你手里的東西給我些。」
茵茵手里捏著的是小孩子玩的冷焰火,包裝的閃閃亮亮的,格外好看。茵茵看看閻澄,又看看一邊的紀悄,捏了捏煙火棍,滿臉的不願意。
「這是我的……」她大聲道。
閻澄皺眉,「這是劉叔買的,別以為拿到手里就是你的。」劉叔是閻鴻佐的司機。
接著,閻澄直接從她手里抽了一半的小彩條出來,然後不管那回過味來邊往回跑邊嚎啕著「小澄哥哥搶我的東西」的小姑娘的憤怒,拉著紀悄到了門外的花園。
花園里十分幽靜,街邊兩盞小燈明明滅滅的映出一方夜色來。
閻澄讓紀悄拿著小彩條,然後打火給他點了,「呲」的一下,蒲公英般的火花便閃爍了起來,將紀悄的臉照的一片昏黃。
紀悄怔怔地看著,沒一會兒,那火花就一點點的變小,然後在他手中消失了。
紀悄小聲道,「沒了……」
閻澄又把手里的四五根全一起給紀悄點了,看著那聚攏在一起嘩嘩往外冒的璀璨火球,閻澄問紀悄,「你有什麼新年願望?」
紀悄被焰火噴發的華麗星子吸引住了,想了想才道,「考上大學吧。」
閻澄頷首,「會實現的。」
紀悄抬起頭,難得想問一句︰那你呢?
只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誰知閻澄卻徑自道,「我的……也會實現的。」
紀悄一愣,緊接著就被閻澄迎面抱住了。
好在紀悄眼疾手快的把焰火挪到了一邊才沒燒到對方的衣服,就覺閻澄緊緊地環著他,勒得紀悄的胸月復都憋悶起來,然而紀悄到底沒有掙扎,只看著手里的焰火被燒得越來越短,越來越短,最後只剩一節干枯的彩棍而已。
明滅的璀璨也全都化為虛無。
不管如何,也總算存在過。
不是嗎。
……
里面的飯局散了,客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閻澄便帶著紀悄打算回房間,然而剛要上樓時卻被人叫住了,回頭一看,竟然是陳媽。
陳媽說,「太太讓小澄你過去下。」
閻澄一頓,回頭對紀悄道,「我一會兒就來。」
紀悄什麼也沒說,徑自上了樓。
等紀悄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後,閻澄才道,「她找我有什麼事?」
陳媽說,「你去了就知道。」
閻澄卻搖了搖頭,「我不去了。「
陳媽眉頭一皺,「小澄,你還要真跟你媽媽置氣啊。「陳媽雖然比不上桂婆婆在談家待的時間久,但她也是從小照顧談鶯到大的保姆,當年一起生活在美國,談鶯嫁了又跟到了閻家,對于閻澄也算是半個長輩,敲打他兩句無可厚非。
閻澄對于陳媽也是尊重的,不過現下卻仍是搖頭,「我沒和她置氣,其實我也知道她找我做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去?母子之間有什麼矛盾不能好好說清楚呢,太太這麼關心你。」
每個人都說他母親愛他,可是他自己卻好像是感知的最少的一個,閻澄苦笑了下,說,「我們目前各持己見,我不會妥協,她也不會,見了面也不過只是爭吵而已,我不想……她再被我氣到了。」
「不能妥協?一點也不能嗎?」
閻澄看著陳媽,「不能,一點也不。」
陳媽被閻澄眼中的堅決震了下,不由無奈地嘆了口氣,返身離開了。
……
紀悄進了房間在窗前站了會兒,听著遠處隱約響起的爆竹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接著他抬手在自己的衣服上聞了聞,也是一股的硫磺味,他從背包里翻出干淨的衣衫,進了浴室。
才月兌了衣服站到淋浴間,還沒來得及關玻璃門,外頭的就傳來了房門聲,紀悄微作猶豫還是打開了熱水,水才臨了下來,浴室門也被擰開了。
紀悄愣了楞,他明明記得自己剛才有鎖上這道門,現在怎麼會……
不待他想明白,閻澄已經出現在了外面,看見紀悄一身chi果,閻澄目光一閃,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始月兌起了自己的衣服。
紀悄明顯地察覺到了閻澄眼中的yu望之色,他皺起眉頭,想走,衣服又在閻澄身後,待著,他可不傻,結果完全可以預料。
于是一時反倒去留不是,分外尷尬。
看著閻澄一點點解了身上的束縛,向自己走來,紀悄握著蓮蓬頭微微往後退了一步,終于拒絕道,「不行……」
上上下下都是閻家的人,比之在u市還要危險,紀悄哪里會願意在這里和閻澄親昵。
閻澄卻不管,進了淋浴間反手就關上了門,然後朝著貼服在角落的紀悄就逼了過去。
紀悄要去推閻澄,卻被一把拽住了手腕,背後頂到了冰涼的瓷磚,凍得他一個激靈。
閻澄慢慢地從他手里接過蓮蓬頭掛回高處,然後貼心的調熱了水源,沒片刻,蒸騰的霧氣便彌漫了小小的空間內,將身處其中的兩人都籠罩的模糊起來,氣氛也愈發朦朧旖旎。
感覺到閻澄貼了上來,紀悄做最後的掙扎,「一會兒還要守歲……」這是之前飯桌上閻老太爺說的。
閻澄qin吻著紀悄的嘴角,「我會和你一起守的……」然後不等紀悄回答便封住了他的唇。
紀悄一開始還有點不願意,但閻澄非常耐心,就這麼一下下輕tian著紀悄的唇瓣,tian得紀悄背脊酥軟,腿腳也發麻,一個不察就松了牙關,被閻澄給溜了進來。
閻澄的舌比淋在身上的熱水還要滾燙,也不知是不是這里水霧太大,空氣稀薄,紀悄被wen得頭昏眼花,只有伸手環住閻澄的脖子才能站穩。
閻澄綿密溫柔地親著對方,一手則掬起一捧熱水順著紀悄的胸前澆了下去,感覺著細化的水珠一行行的淌下,紀悄不由抖得更厲害了。
閻澄的手在他的腰月復處摩挲,qing咬了一口紀悄的舌jian,然後一路順著頸項吮xi而下,途中留下一片緋紅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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