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天改命 第十六章

作者 ︰ 銀不換

離開那條官道已經很遠了。祁墨生漸漸感到身體的刺痛在慢慢地加劇——這劍有毒!褐色的瞳眸微縮,眼中殺意迸現,這群人出手狠辣,如今又在劍上涂毒,如此狠毒的做法,到底是沖著俞長歌還是沖著他?

祁墨生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小瓶,倒出一粒褐色藥丸吞了下去。

雖然後背的傷勢在不斷惡化,但他卻並不擔心,這藥是鳳苑莊的獨門配制,能解百毒,連鳩羽毒都解得了,因此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只是——

若不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好好療傷,等那群殺手追上來,他實在沒有那份自信能夠保護身邊的女子。

「我們待找個地方過夜。」祁墨生溫潤的眼神在月光下迷離撲朔。

俞長歌點點頭,對他的提議很贊同,但是現在去哪里過夜呢?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祁墨生壓低了聲音說道,「荒郊野外之地動物最多,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找到一個動物巢穴。」

「好。」俞長歌順從的點了點頭,全心的信任他。

「得罪了。」祁墨生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微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俞長歌面色一熱。他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將俞長歌的手輕而有力的包裹在掌心,指尖卻透著不健康的冰冷。

俞長歌下意識問道,「你冷嗎?」

祁墨生疑惑不解,「縣主何出此言?」

借著月光打量著他的臉,俞長歌發現這張臉除了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瑩白如玉之外,並沒有別的異常,依舊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即使是現在躲避追殺,也絲毫不見狼狽。

「沒事。」俞長歌有點暗惱自己情不自禁的關心,卻沒有想到祁墨生指尖冰涼是因為後背失血的原因。

任由祁墨生牽著走,俞長歌亦步亦趨的在後面跟著,忽然腳下一個不穩,俞長歌身子一偏,本能用空余的手抓住前面的身子,卻模到了一手的滑膩。

這是——血?

俞長歌心驚肉跳,這才發現原來涼風中早已傳來淡淡的血腥味,她忍不住低聲驚呼,「你受傷了!」

祁墨生將她的手緊緊握住,絲毫沒有停下腳步,一邊走一邊淡然的說道,「小傷,不礙事。」

俞長歌惱恨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連他受傷都沒有發現。剛剛的畫面如閃電般的在腦中回放,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包袱。一定是那個時候分神才受了黑衣人的偷襲。

「對不起!」俞長歌後悔莫及,要不是自己貪財,他也不會受傷。現在她恨不得立刻停下檢查他的傷勢。

祁墨生回頭安撫般的對她笑了笑,「無妨,行走江湖受傷是在所難免,你不要擔心。」

俞長歌心里鈍鈍的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月色像金粉似的鋪在眼前。

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祁墨生才在一處懸崖峭壁找到一個小洞,洞口僅能讓一人通過。他靜听了一會四周的動靜,然後讓俞長歌躲到一側,自己則從懷中拿出火折子,點燃了隨手撿起的枯枝扔進了洞里。

明亮的火光在洞中一閃而逝,靜待了片刻,發現並沒有出現任何異動,也沒有動物從里面跑出來。祁墨生又將另一只燃燒的樹枝扔了進出,還是沒有動靜。

略微放下了心,他率先進入了那個小洞,俞長歌在後面緊隨其後。穿過小小的洞口,里面竟然豁然開朗,是一個大約六尺寬,一丈寬的山洞。

點開火折子,祁墨生小心謹慎的四周照了照,洞穴干燥空曠,地上有些動物的毛發,有點像是狼獾身上的東西。這個洞里已經沒有狼獾的味道了,也沒有它們最近生活過的跡象,顯示是早已經被廢棄。

將俞長歌安置好,他轉身走向山洞口,失血過多讓他腳步有些虛軟。俞長歌見狀連忙上去扶了他一把,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無妨。」祁墨生回眸一笑,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勉強穩住心神找了些枯枝丟進山洞里,又砍了些樹枝放在洞口兩側才回到山洞。將樹枝緊密的拍開遮擋住視線,他回身點燃了火折子,在山洞最里面的地方將枯枝燃起。

「夜寒露重,過來烤烤火吧。」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碧青色花紋的白瓷瓶,這里面裝的是上好的金瘡藥。

「我幫你吧。」俞長歌並沒有避嫌,反而走了過去。她本來就不是拘泥于理解的千金小姐,何況祁墨生會受傷也是為了救她。

祁墨生看了看手中的金瘡藥,嘴角微挑,言笑晏晏,「好。」說罷神色淡定又自然的將手中的碧青色花紋白瓷瓶遞了過去。

這種情況下原本他與俞長歌都要避嫌,一個是大楚重臣,一個即將成為皇子側妃,即使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也不應該如此親密的接觸。可是這個時候他倆誰都沒有想那些多余的身份,只是順著本能,跟隨心中所想而走。

俞長歌小心翼翼的將他的外袍退下,白色的中衣襯得燭火下的臉越發蒼白。後背的傷口將中衣染紅了一圈,突兀的紅色中是一道深可見骨的駭人傷口,讓俞長歌的手微微發抖。努力的將心情平復,她一點一點小心謹慎的將金瘡藥灑在祁墨生的傷口處。肌肉在觸到藥粉的時候本能的抽搐了一下,俞長歌知道很疼,只是那個人卻並沒有出聲,甚至連悶哼都沒有。

將金瘡藥灑遍傷口之後,她伸手在自己身上撕了一塊中衣布條,手腳麻利的將祁墨生的傷口包扎好。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早已經冷汗涔涔。

清潤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略帶著一絲黯啞,「多謝縣主,縣主不必擔心,這金瘡藥乃是祁某祖傳,對于傷口愈合有著奇效。」

俞長歌走到祁墨生對面坐下,懸著的心終于被他的這幾句話安撫住。

伸手在火堆前暖了暖手,她嫣然一笑,「叫我長歌吧。」

燈下看美人,加一倍裊裊。火光下的俞長歌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笑容傾城,絲毫沒有驚恐的神情,一點都不像是剛剛才躲過了追殺。俞長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時而任性時而理智。普通人若是受到這種生死一線的事情,早就嚇的面無人色,而她竟然能那麼快就恢復如常,甚至能與他談笑風生。需要多麼強大的內心,才能支撐住一個這麼堅強的姑娘。

黑白分明的眼楮直視著他,仿佛在里面看到了兩團跳動的火光,俞長歌清脆的聲音帶著蠱惑,「我叫你墨生可好?」

祁墨生的心仿佛被一只小手輕輕的撓著,讓他情不自禁的點頭稱好,溫潤的嗓音吐出了那早已銘記于心的名字,「長歌。」

俞長歌眉飛眼笑,儼然已經忘記了她即將嫁人的事情。

暮夜無知,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在篝火的照耀下燃燒升騰,最後游走四肢百骸,淡定于心中。

洞口的樹枝層層疊疊,遮掩了外面的天色,祁墨生在傷口的影響下神智有些游離,漸漸的體力不支,倒在篝火前,意識雖然不清醒但耳邊仍舊听得到俞長歌擔憂的驚呼,他的眼皮動了動,最後還是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中。

俞長歌急忙偎依過去,他的額頭微燙,很明顯是傷口導致發熱。看著昏迷的祁墨生,惶恐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她焦急的望著洞口的方向,思量再三還是沒有出去。

若是外面的黑衣人尋過來,她現在出去無疑是將她和祁墨生一起送入地獄。她現在只能信任他,信任他的藥,相信他說過不會有事就真的不會有事。

夜如此的長,俞長歌忐忑不安的坐在祁墨生身旁看著他,不時以手輕觸他的額頭,感覺到額頭的溫度漸漸正常,祁墨生的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緩,緊繃的心才放松下來。

松懈的神經讓她有了心情打量起平躺的祁墨生,濃密微卷的睫毛在篝火的照映下灑落陰影,俊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膚色如玉,簡直無可挑剔。

俞長歌痴痴的看著,有些意亂情迷,情不自禁的俯身附上了那張微帶涼意的薄唇。

溫柔的觸感自唇邊傳來,學武之人本能的感受到了來自外界的氣息。祁墨生驀然睜開雙眼,溫柔的眸子帶著一絲與平常不同的銳利,在看到眼前這張放大的臉時,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潤柔和,如一汪清泉,引人入勝。

忽然清醒導致他思想仍然有絲混沌,只是溫潤的觸感以及眼前貼近的臉,無疑不是在告訴他——她在吻他!

祁墨生的身體本能的僵硬,一時間竟呆愣住了。

俞長歌睜開眼,就看到了那雙溫柔的褐色眸子。豁然起身,臉上羞紅一片,卻沒看到躺著的人也是面色潮紅,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羞赫。

「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一起打住,四目相望又飛快的移開視線。

沉默片刻兩人又是一同開口。

「抱歉。」

「對不起。」

俞長歌大惑不解,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自己逾越了,為什麼他會說抱歉。

祁墨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抱歉,是在抱歉忽然睜開眼,還是在抱歉自己清醒之後也沒有推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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