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終笙 第42章 番外家的茅坑偽第3更

作者 ︰ 梧桐私語

《禍到請付款》

文/梧桐私語

文案

靳懷理是阮立冬這輩子認識的最靈的烏鴉嘴,他烏鴉的次數不多,就三次,卻都靈驗。

靳懷理第一次說︰按照你這種品位和生活態度,你男朋友最多再忍你一個月。

半月沒到,男朋友真同阮立冬提出了分手。

靳懷理第二次說︰阮立冬,單純的軟弱妥協,不一定被社會接受。

一周後,阮立冬作為替罪羊,失去了她工作兩年的崗位。

靳懷理第三次說︰阮立冬,你這輩子想嫁出去,除非找得到一個品位奇怪到足夠忍受你這悶性子的人。

結果,阮立冬最終成了靳太太。

阮立冬喜歡王菲的一句歌詞︰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認識靳懷理之後,他讓她懂得,就算會融化,但願曾愛過。

第一章

立冬那天,城市的氣溫竟意外的回暖了幾度。

上午十點,阮立冬站在辦公區最里端的格子間,對著面前那台嗡嗡運轉的老舊復印機,第三次扯了扯黏在背上的羊絨衫。

那是件淺灰色絨衫,雞心領,領口瓖幾顆鑽,周圍是機織的亞麻花紋。放在幾年前,這件衣服的確是當時最流行的,可放在幾年後,它就如同阮立冬眼前這個正發著詭異嘎吱聲響的復印機一樣,早該報廢了。

阮立冬咬著指甲,祈禱正發出越來越頻率怪響的復印機先把她要資料印好再罷工。副組長前後已經催過她四次了,而且,第五次正從走廊中部朝她耳朵席卷而來。

「阮立冬,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在電視台工作要講求效率,幾百號人一會兒開會,沒資料,怎麼開,干坐著听講嗎?你講?還是我講?」

副組長是個42歲的老女人,人稱滅絕師太,至今未婚。按照她的說法,她不結婚是為了電視台奉獻青春,不過真實情況正如同事們私底下議論的那樣,滅絕把整個青春都花費在找個男人讓她獻身上,可惜一直未遂罷了。

滅絕的聲音尖利刺耳,像把加長大剪刀,直接沿著走廊條線把忙碌的工作節奏剪成須臾平靜。阮立冬眼見著跑外場的大劉舉著攝像機已經準備轉彎進電梯了,這時回頭看著她。

還有體育部的高個子余記者,這個時間他沒采訪任務,該是來十樓看他女朋友鄭小梅的,可無論是上嘴唇夾著圓珠筆和女友逗咳嗽的余記者,還是咖啡喝了一半正和男友打情罵俏的鄭小梅頭都角度轉向一致的在看她。

還有新聞頻道下來接水的紀主持、王剪輯,臨時工小林、小聶……十層所有的人都在看阮立冬。

阮立冬也看懂那些在看她的人眼中的情緒。

大劉的攝像頭對著她,像在說,又被滅絕抓了啊。

余記者額頭冒著汗,時而滾動的喉結在和女友做著無聲交流︰怎麼又是阮立冬?

可不就是她,笨手笨腳連話都不會說,還佔個正式工的編制,滅絕看不上她唄。鄭小梅眼里的是這種信息。

至于不大熟悉的紀主持、王剪輯,多半是給杯里的咖啡找些作料,看戲。

而小林和小聶心里想的,都不需要阮立冬看她也知曉,無非是︰這個女人趕緊再犯幾個錯,領導趕緊把她開除,我們也好有機會轉正了。

時間似乎隨著正沿著額角下滑的汗水,永恆似得定格在電子表盤上10:05這個數字,阮立冬低著頭,用不大的聲音回話,「馬上就好,還差92張。」

可無論是漢字詞組「馬上」,還是阿拉伯數字「92」,它們成立的前提條件都是在那台和阮立冬身上羊毛衫同色系的復印機正常運轉的情況下。事實就是那麼殘酷那麼巧,如同看她熱鬧的同事一樣,復印機臨時罷了工,資料還差88份。

下午兩點,偌大的辦公室空無一人,啊,不,不能說空無一人,阮立冬還在。

她已經月兌掉了那件讓人心煩的淺灰色羊絨衫,換了件放在衣櫃里許久的米白色暗格襯衫,那是去年秋天榮恆送她的禮物。

榮恆是阮立冬的男友,都說男女相處有個七年之癢,七年像個魔咒,一旦過了那個時間節點,大多男女都是勞燕分飛的命運,好在她和榮恆至今仍在一起。

嚴格算起來,她和榮恆從才有記憶時就認識了彼此,到現在,小三十年了吧。

阮立冬端杯咖啡,站在十層的玻璃窗前,一邊俯瞰腳下的城市,一邊嗅著杯里的咖啡香。咖啡是速溶的,味道壓根和藍山、貓屎之類的匹敵不了。可此時此刻,站在沒有旁人注視她的房間里,這淡淡的香卻給了她歸屬感。

在那一刻,阮立冬的潛意識里才會憶起,她是臨水電視台城市綜合頻道節目部的一名正式員工,如果每天給同事端茶倒水,復印那永遠復印不完的資料也是正式員工的正常工作內容的話,那她是個稱職盡責的員工。

可阮立冬也知道,她是個活的窩囊的女人,靠著前人的蔭蔽得了這份工作,卻從沒勇氣要求她想做的工作。譬如現在,全台的大會,出了跑外場的人回不來外,唯獨她,被副組長留在辦公室「思過」。

嘆口氣,這些她不是早習以為常了嗎?

遠處傳來電梯停港的叮咚聲,接著是金屬門緩緩拉開的嘶嘶聲,以及那似乎一時半刻不能停息的腳步聲。他們開會回來了。

阮立冬心忽的跳了一下,接著便低頭拿著杯子回自己位置。她的位置在房間最角落,不很起眼的地方,平時除非是領導需要「苦力」,否則她是很難被想起的。

本來她以為今天也是。

主任、組長、副組長幾人聚在一起,似乎在討論什麼,矛盾點明確,因為有爭吵。

最終是滅絕喊的暫停,老女人把頭湊到領導跟前時,眼角瞄了阮立冬一眼。阮立冬心又是一跳,這次又是什麼苦差事?

結果竟完全出乎了阮立冬的意料,台里派給她一份采訪任務,雖然同事們少有的同情表情告訴阮立冬,這次的采訪對象似乎不大一樣,但她仍然難掩心中的喜悅情感。

說出來也許沒人信,阮立冬最想做的就是出外采訪做記者了。

下班前,阮立冬接到了小宅的電話,于是她臨時調整路線,往電視台東側的曲水路走,colala就在曲水路東段的某個十字路口上,阮立冬和小宅約在那里。

她到時,小宅還沒到,店里人多,竟然沒空位,于是阮立冬坐在colala門外的長椅上等。也不知時間過去多久,阮立冬只知道她再抬起頭時剛好對上燦爛星空下小宅的那張黑臉。

顧城有句詩是阮立冬喜歡的,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楮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小宅就是阮立冬活了二十多年來,除了榮恆以外唯一的光明,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小宅不是真名,有時候阮立冬覺得小宅的真名要比小宅本身好听一萬倍,小宅有個非常特別的名字,叫藝樹。和阮立冬不同,小宅是臨水電視台這幾年來躥紅最快的台柱主持人,她有著靚麗的外貌,淵博的知識,以及美女們時常忘記配備的東西——腦子。

當然如果小宅只有這些,那這些都和阮立冬無關,可當小宅同阮立冬之間多了一段患難的交情後,他們成了朋友。

坐在colala特別給小宅準備的位置上,阮立冬听帶著墨鏡正狼吞虎咽的小宅口齒不清和她說,「明天的采訪我陪你去。」

「不用。」阮立冬微微笑著,她不喜歡麻煩朋友。卻不想話沒說完,嘴巴直接被塞了塊點心,然後她听小宅說句,「不用個屁!」

阮立冬嚼著嘴里的糕點,心想,听美女罵人都這麼好听。

第二天,真站在紙條上寫的那條地址位置上時,阮立冬才曉得為什麼小宅要來給她保駕。

靳懷理,35歲,作為獲得國際理論物理中心授予狄拉克獎章的亞洲第一人,之前的阮立冬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這位天才式的數學家、物理家同面前這棟豪宅聯系在一起的。

那是棟大院子,非常、非常的大。足有一個小型足球場那麼大的草坪之後是棟仿歐洲式的三層別墅建築,也是非常大、非常漂亮的那種。

那天,天氣晴,草坪上有鴿子飛起再落下,遠處有人彎腰站著,看樣子像在打理這片在冬天依舊碧綠的草坪。

小宅按了門鈴,話筒里很快有人回應,是個彬彬有禮的男聲。小宅撩下頭發,說句「管先生約的」後,門嘎達一聲開了。似乎覺察了阮立冬的不解,小宅出聲解釋,「靳家的背景,靠我一個小主持,直接就被掃地出門。」

話說起來,小宅雖然和她家的管先生鬧到現在還沒進入終局,不過在阮立冬看,他們兩個,這輩子似乎都擺月兌不了彼此了。

得知靳家曾有過深厚的黑道背景後,站在燃有壁爐裝潢也十分考究的客廳里,阮立冬有些瞠目結舌。黑道?科學家?品位?這三者雜糅在一起,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最初時,阮立冬還是淡定的,可當她被告知小宅要應邀去見下靳家一位長輩時,她開始不淡定了。

「小宅,我一起去嗎?」阮立冬急急的問。藝樹也有些犯難,「我朋友……」

「靳老先生約你去二樓見,藝小姐。」意思很明顯,就藝樹一個人。

很快,阮立冬獨自一人呆在客廳里,身下的沙發很軟,坐上去該是舒服的,可阮立冬卻不敢坐,虛浮的撐了會兒腿,她直接站起身。

「唔,真傻。」

安靜的房間里,這突然的一聲嚇了阮立冬一跳,她眼楮慌忙了環視一周,發現除了啪啪燃燒的壁爐火焰外,房間再沒其他人。她又屏息好一會兒,確認這點之後,才松口氣。

靳家的管家只是讓她等,于是她就等。

沒一會兒,阮立冬的目光被牆上懸著的一幅畫吸引了。那是幅油畫,色調以綠色為主,是幅風景畫。不知不覺間,阮立冬已經湊得離那幅畫很近了,只要一伸手,她就踫得到它。

她也確實想這麼做。

「我是你,我會老實管好自己的手。人手分泌汗液,在特定溫度濕度下會破壞油畫畫質,你會因為這幅《瓦茲河畔歐韋的風景》而被靳家索賠300萬美金,當然,按照你的穿衣打扮來看,一條價值200元以下的牛仔褲,一件塞的根本不是羽絨的羽絨服,再一雙年紀比我佷子還老的黑水牛皮鞋,要你拿出300萬,天,是災難。」

這麼長一串話在房間不明來處的響起,真把阮立冬嚇壞了,她壓抑著不讓自己表情看上去驚恐的問,「你是誰,你在哪?」

可那聲音像沒听到她提問一樣,繼續自言自語,「當然,災難肯定不是對你,因為靳家想在你身上要回300萬,明顯很難。按照以前的方式,他們也許會要你一只胳膊、一條腿,當然那是犯法的,所以這事兒很麻煩,是災難。我再不想那群家伙拿這種事情煩我了。」

「穿那件衣服,在這種天氣出門,你不冷嗎?」一陣自言自語後,那聲音馬上換了方向問阮立冬這句。他似乎不止思維跳躍,還是個話嘮,問了一次見阮立冬沒回答,他又想復讀機一樣反復問著,「不冷嗎?真的不冷?是我穿著那東西出門,不出三步直接凍死。真不冷嗎?」

似乎也察覺對方沒什麼惡意,阮立冬松口氣,為了掐斷這折磨听覺的聲音,她只得無奈回答,「不冷。」

「唔……不冷嗎?這不合理,真不合理……」

這次是阮立冬打斷了那聲音,「你是靳家的律師嗎?我在等靳懷理先生,我要……」

做專訪。

對方打斷她時也是斬釘截鐵的,「他不會見你的。」

「為什麼,他明明答應的……」

「你太髒了。兩天沒洗澡了吧?他有潔癖,對,很嚴重的潔癖!所以他不會見你。」

「可是……」副組長的意思很明白,這次的采訪很重要,能帶來很大的榮譽,同時,如果完不成……

「沒有可是,他不會見你的。」

……

阮立冬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對方拒絕的這麼明確,她也沒必要再堅持,說聲「謝謝」,阮立冬抬腳準備走。

「你、你、你……」那聲音又出現,「不改改你這套穿衣方式,你那個男朋友最多一個月,會甩了你。」

也許此刻,那個男的已經劈腿了,二樓一間房間內,厚重窗簾遮住外面的光線,電腦顯示屏上是阮立冬所在位置的畫面。看起來,他的話沒讓她很沮喪,蠢女人。

屏幕的光照亮椅子上男人的半張臉,他有著寬厚的下巴,薄薄的唇。此刻,那唇微微彎著,對著話筒,他和畫面里明顯迷路的女人說著路線,「路在左手第一個門後……」

門開了,是個壁櫥,上當的女人踫了頭,男人忍不住一聲輕笑。

「aaron,她是管醍女人的朋友。」一個更加深沉的男聲出現在門口,被稱為aaron的男人啪一下關掉屏幕。「我只是不喜歡接觸太過復雜的東西,因為我需要平衡精力在我的分子電子上。」

aaron聳肩的動作並沒博得同情,深沉的男人輕笑,「如果被世人知道那些獲獎的東西只是你在閑暇里玩出來的,不知道會不會有生物學家抓你去研究。」

aaron對此不置可否,他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角,縫隙間,剛剛踫了頭的女人正跌跌撞撞往外走,看起來,除了剛剛,她還摔了不止一跤。

似乎覺察到有人的注視,阮立冬回頭朝他這扇窗看來,男人臉上笑容頓時消失,他刷一下拉起窗簾,然後迅速轉身,仿佛剛剛偷窺的不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喜歡這個文嗎,喜歡的話麻煩收藏下2筒子的專欄,雖然這貨時常發2,不過寫文很努力→→

此文大約是寫個全新的言情方向,構思ing,歡迎乃棉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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