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翁似乎看透我的心思,壓低聲音對我說︰「我可告訴你,哮天犬,你最好是別打算想進去看看的念頭,我常常猜測,這金烏鳥所持有的法力,才是娘娘器重它的原因。睍蓴璩傷」
我注視這費翁,想要提出「三足鳥有什麼法力?」問題,可是我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走吧!」天色不早了,我沒往回走,夜里沒事了,我再給你講,再說,我也不確定,金烏婆到底在不在家?在這里還是什麼也別亂說,省的讓它听見,可不得了。」
折身離開這片桃林之後,我在費翁的帶領下,又圍著桃園轉了一圈,這期間,我抓住了兩只野兔子,費翁笑的合不攏嘴,喜滋滋地說︰「哮天犬,今天晚上沒什麼事,我們可以放松一下,不必如此緊張,等會我把兔子炖了,要和你好好喝上一杯,哈哈哈,你太好了,老朽在這里過了這多年,從來沒這麼開心暢快過,舒服!」
回到茅草房,我一沉浸在對三足鳥的思索當中,三足鳥對我來說,充滿了神秘,唯一的一次接觸,是因為主人的母親瑤姬,王母娘娘為了不放過逆天行事、違背天條的瑤姬,為了天庭威嚴,狠心的她向玉帝提出派十大金烏下界曬死瑤姬,玉帝便趁主人楊戩去找食物和水的時侯,派十個太陽去曬化瑤姬!當主人得知母親被金烏曬死,悲憤難當,淚如泉涌,指天罵帝,追殺十個太陽,結局是唯一的一個太陽是落荒而逃的一只金烏鳥,就是現在的金烏公。
這些,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是主人在和外甥沉香鬧矛盾的時候,心情煩悶的時候向我講述的。
我來的合適嗎?金烏公會為我來接替她生氣嗎?
想想金烏公也夠可憐的,上古之時,都是因為貪玩,一群金烏逃月兌約束,私自飛升到天空當中,一時間讓大地受十個太陽炙烤,人們備受熱浪煎熬,曾經的後羿,以超神的臂力,射落九只金烏,才讓人間恢復晝夜交替之分、享受到四季分明的輪換。
這一次災難,唯一留下來的就是金烏公,先是失去最要好的弟兄們,後又失去最至親的、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孩子,怎不傷心?唉!一次次的血與淚,也夠她可憐的,也難怪她終日沒有笑臉。
「哮天犬,兔子肉煮熟了,到屋里來吃飯吧!」費翁的吆喝聲將我的思緒打斷。
進到茅草房,房間雖然狹小,但整理的井井有條,干淨利索,很符合費老頭的打扮,直到現在,我才正兒八經的觀看眼前這個忙忙活活的老頭子,頭戴方巾,腰間和褲腿都用草繩扎束著,袖口挽起,身形富態,臉上始終掛著笑意,讓人不自覺地對這個干淨利索,胖嘟嘟的老頭有種親莫名地親近感。
我站在門口看他收拾,將炖好的兔子肉端到桌子上,從櫃子上拿出一副碗筷,拿出酒葫蘆往碗里倒上半碗酒,一坐下,拿起筷子在肉盆里左挑右挑,撿了一塊後退,一下子丟在我的腳下,老頭說道︰「吃吧,看我炖的味道怎麼樣?」
我冷眼旁觀他,一動不動,對腳下兔子肉連拿眼瞧都沒瞧。
費老頭一時愣在那里,不知我是怎麼了?
忽而,他好像明白了怎麼回事,急忙起身,伸手從櫃子上另取出一副碗筷,擺好,緊接著,又在剛才拿出來的碗里倒滿酒,手持酒葫蘆對我陪笑說︰「哮天犬,老朽糊涂,老朽糊涂,怎敢如此對待你,這不是拿你當狗了嗎……」
話沒說完,費翁知道說錯話了,忙用手擋著自己的嘴。
哼,我本就是只狗嗎,我不否認我的身份,我在意的是尊重,有些人連狗都不如,我的赤心、忠心,無人能比,讓那些人面獸心的人都汗顏。
我一轉身,換成人形,沖費翁點點頭,拉過凳子,坐在桌旁。
我把酒推到費翁面前,用手指指門外的桃園,費翁倒是明白,連稱︰「好好,哮天犬自制力好,能克制,知道這兩天任務重,大意不得。好,我也不喝了,等過了蟠桃會,我再好好和你喝上兩碗。」
老頭知趣,也自律,慢悠悠的將兩碗酒重又倒回葫蘆里。
我常常對我的處世哲學心生不滿,在與外人的交往過程中保持始終不冷不淡的態度,感到郁悶,我即便是現在不是啞巴,以前好端端地時候,跟隨在主人的身旁,對主人的耳提面命,照做便是,好在我是一個不錯的听眾,我算是有點頭腦,對一些事有自己的分析、判斷。
我並不反感我面前的這個老頭,可是我能和他談些什麼呢?況且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算了,由著他說吧,我听听就好,等王母娘娘解除了我身上的魔咒,我再來找這個老頭好好聊聊天。
我頭也不抬地吃著兔子肉,幾塊下肚之後,發覺費老頭怎麼不吃也不說話呢?
我抬頭看他,只見他笑呵呵的望著我,「怎麼樣?好吃嗎?說說,我手藝如何?」
……
話一出口,老頭又後悔了,趕忙改口道︰「哦,我忘了,不用說了,只看你吃的如此的香甜,就知道我炖的兔子肉還行,嘿嘿。」
這老頭是等我夸他手藝啊!我無法評價,只好用行動來表達,伸出筷子又夾了一塊,大快朵頤起來。
老頭受到了鼓勵,一臉的喜氣洋洋,隨後,也動起筷子,開始吃起來。
費老頭一頓飯總共沒啃幾塊,興致全在對我說話上了,我心想,這老頭憋了多長時間了,吃著飯嘴也不消停。
「哮天犬,我給你說,那金烏,總是板著臉,我實在是受不了,金烏呆在這里,我估計沒多少人知道,剛才看到的她的寢宮,更是沒人知道,就連常來的玉兔、九尾狐都不知道,你也別說出去,實話告訴你,我單單為什麼沒把那十幾棵桃樹管理好,其實,我是故意不過去的,我也知道娘娘也不會怪意的,嘿嘿,這一點我清楚。」
我放下筷子,望著他。
「想知道為什麼!是吧?」費老頭看出我的心思。
老頭自顧自的、饒有興趣的講述道︰「那十幾棵桃樹,因為金烏的孩子並不听金烏公的吩咐,老老實實的落在桑樹上休養生息,卻常常飛到桃樹上,棲息在上面玩耍。我是怕打擾它們才不過去的,這些金烏都長著三只腳,黑不溜秋,嘴長得特長,你是沒看見,這些鳥,眼里都是凶光,看一眼就讓人心生膽寒。」
費老頭一邊形容著,一邊搖頭,可見那些三足鳥給他留下了什麼印象。
「忘了給你說了,金烏特有的法力就是能化作太陽,爆發像灼熱的神力,可以烤化萬物,威力無比。因為這,成了玉皇大帝的秘密武器,一直秘而不宣,所以剛才我在咱們圍著桃園轉的時候,我給你說過,最好是別對金烏公的寢宮感興趣,倒不是我多嘴,我也不是有意拿你和金烏公倆人作比較,看誰本事厲害,我是想告訴你,你去招惹金烏公,就等于招惹玉帝,就是招惹王母娘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我毫無表情的看著他,心中不得不說︰你這老頭看問題看的很準,我當然不會惹它們的。
老頭興致不減,繼續頭頭是道的分析︰「其實,金烏公這個樣,但你千萬也別招惹他,想想吧!後羿射殺了他九個兄弟,最後留下的只是他自己;再有,就是為了曬死你主人楊戩的母親瑤姬,玉帝提出派十大金烏下界曬化瑤姬!唉,這九只三足鳥都是金烏的孩子,可是,被你的主人一路追殺,結局是,結局是他是唯一的一個逃月兌的、幸免于難的,然而死去的九只三足鳥都是他訓練,培養成具有太陽神功的孩子,我們設身處地的為他想想,他是不是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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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費老頭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