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問我想不想知道真相?真是明知故問。睍蓴璩傷
我二話沒說,端起碗來,咕咚咚,一大碗酒讓我干盡。
「哮天犬痛快,我也痛快,我把酒也喝干。」費翁沒有半點欺負我的意思,將面前的酒也一飲而盡。
喝罷酒,費翁將碗往桌子上一放,豪情道︰「問吧!你想先知道什麼?一一問來,我一一作答。」
我見費翁如此痛快,心中大喜,趕忙問出第一個疑惑,「這個劉彥昌對三聖母的愛情,不會也是假的吧?」
費翁舉起右手食指,沖我搖搖手指,說︰「哮天犬,除去九公主的刻意安排,沉香華山救母這個故事,如你所說,半點也不假,劉彥昌對三聖母的感情、沉香對三聖母的親情、還有楊戩對楊嬋不爭氣的氣憤和無奈都是真的,包括最後的團圓,也是真情實感,九公主只不過是借這個故事,一步步達到想要的情節,逼沉香和舅舅楊戩反目,最後必會料定楊戩受親情的折磨,同意幫助親外甥沉香,指出盤古開天斧的位置,拿出冰弓玄箭射落下來,最後團圓結局收尾,皆大歡喜。」
我譏諷道︰「所謂皆大歡喜,也包括王母是吧?」
費翁承認,「是啊,從此知道了冰弓玄箭的下落,王母怎不激動?」
「嗨,」接下來費翁卻嘆了口氣,道,「不過這期間中間出現了岔子。」
「什麼岔子?」我的思緒跟著費翁的話再走。
費翁道︰「沒想到沉香一句句‘娘啊!娘啊!’從北峰喊道南峰,從南峰又喊到東峰,三聖母的一句句‘兒啊!兒啊!’這邊叫,那邊應,始終找不到娘在哪里。可這哭天喊地的聲音早把楊戩感動壞了,這都是他的至親啊!自己救母的情景歷歷在目。」
我這廂猜測道︰「于是我主人表面上不近人情,但是背地里暗暗對沉香進行幫助,故意疏于看管,讓沉香偷走寶蓮燈。」
費翁說道︰「寶蓮燈不重要,她是王母賜給三聖母的,就是來抗衡楊戩的,以便達到互不相讓的地步,讓事情越弄越糟,寶蓮燈神功再厲害,也只是個道具而已。」
「那我主人暗地里幫沉香什麼呢?」我又問道。
費翁給出答案,「把開天斧給了沉香,這是九公主不曾想到的,失算了。」
我不理解,問︰「不對啊!老頭,沉香用的劈開華山的斧頭是何仙姑傳給他的萱花開山神斧呀!並不是原先主人劈桃山救瑤姬的盤古開天斧。難道是換了名稱,改了裝扮不成?」
費翁意味深長說︰「哮天犬,你太聰明了,理解力太棒了。」
興高采烈地費翁指指桌子上的空碗,我趕忙給他倒滿酒。
一放下酒壇,就又把盤旋在我腦海里的問題拋給費翁,「老頭,巧遇沉香的八仙也不是巧遇吧?」
「呵呵。」費翁點頭,稱,「對,八仙來的正是時候,收留沉香,教沉香六韜三略、百般武藝、七十三變,甚至是彎弓射箭的神力都讓沉香擁有了,這些都是來抗衡楊戩,把精彩推向極致的功課。」
我一听此話,心中又生疑問,「那我就不明白了,老頭,為什麼我主人將改名換姓的萱花開山神斧交給荷仙姑時,王母就沒察覺,沒及時改變策略嗎?」
「呵呵。」費翁的這聲笑,顯得無奈,就听他說,「嗨,你有所不知,八仙當中,王母只授意呂洞賓知曉此事,但讓他不要讓其他七位仙人知道此事,何仙姑善良,你又不是不知道,沉香的身世正好觸動了何仙姑內心最柔軟的部分,一心疼愛沉香,一心想幫助沉香,是發自內心的。當楊戩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將盤古開天斧偷偷取下,改頭換面之後,找打善良的何仙姑,交代她等沉香來向她求救時,將這面萱花開山神斧交給沉香,讓他救出楊嬋。楊戩懇請何仙姑不要對任何人講出斧子是他給的,何仙姑知道楊戩身為司法天神,事出無奈,能這樣做,實屬不易,很是敬佩楊戩的做法,想到沉香就要和三聖母團聚的時刻就要到來,興奮不已,願意替楊戩保守這個秘密,所以至今沒有外人知道。」
我插話道︰「所以何仙姑沒有讓呂洞賓知道,計劃打亂了。」
費翁聳聳肩膀,意思說︰可不,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對主人的敬慕之情,不由得又涌上心頭,開始為我有這麼好的主人而感到熱血沸騰。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費翁又拿手指習慣性地敲敲桌子。
「有啊,」我回答道,「我還是想問劉彥昌是不是王母刻意安排的?」
費翁豎起大拇指,贊道︰「厲害,哮天犬,關鍵的問題始終不會放過,我服你氣。」
「說說唄!」我做了個鬼臉。
費翁並不推月兌,道︰「殿前童子這個人很是多情,這一點恰恰是九公主看中的,那一年,九公主壽誕,大擺蟠桃會,天上的各路神仙都來赴宴、拜壽。三聖母也來了,拜壽期間,三聖母和殿前金童相遇,他倆互相攀談,期間肆無忌憚的開懷大笑了一下。莊嚴的蟠桃會,怎容得這種輕薄的行為?眾仙議論紛紛,玉帝知道後,大發雷霆,把三聖母貶到華山神廟去閉關思過去了,同樣殿前金童也被打下凡間。」
我見費翁把話說完,我于是開口道︰「如此說來這金童就托生成劉彥昌,是嗎?」
費翁點頭,稱︰「想必你也猜出來了,他對三聖母的情緣就化不開了,一見到三聖母的塑像,就頓生愛慕。」
我撇著嘴,不屑地問道︰「不是又給殿前童子也喝了什麼相思蠱,或者是合歡花了吧?」
「嗯!」費翁搖搖頭,「沒有,我不是給你說了嗎,殿前童子是個生就的多情種,骨子里就愛慕美眷,不過他與三聖母之間的情感加深,王母確實也讓人加力推動了一把。」
我興趣大增,忙問︰「怎麼著?我沒听明白,王母又干什麼了?」
費翁端起酒碗,美滋滋的喝下一口,回味完酒香之後,才說話。
這喝酒和聊天說話,真是費老頭的最大享受,特別是他的話題引得我跟著他團團轉,又是他極致的享受。
我的思維又跟著費翁轉,我的問題是︰王母如何為劉彥昌和三聖母之間感情,是如何干預的?
就听費翁講︰「哮天犬,你只是參與了楊戩和沉香相互打斗那一段,事前的事你都是听說的,我想楊戩不會給你講吧!哈哈哈。」
我佯裝生氣,大聲道︰「別笑了,我是听下界凡人給我說的,我想大概也差不多。」
「好了,不笑了。」費翁收住笑,講道,「你听到的,可能演繹了,殿前童子的本性可沒改,不,應該叫劉彥昌了,
劉彥昌進京趕考,路過華山神廟,題詩廟中,戲弄廟神三聖母,三聖母怒欲殺之,廟里的一老道站出來,認為劉彥昌名不該死。
三聖母問︰「何以見得?我說殺就殺了他,你能阻擋嗎?」
老道稱︰「我手無縛雞之力,當然不能阻擋聖母的法力。」
三聖母看著老道,指著地上的劉彥昌,問︰「你怎麼認為這婬賊不該死?」
老道一聲道號,然後問︰「聖母,您的美貌不可以讓人來仰慕嗎?作為華山聖母,我想您不會對您早晚供奉的子民,如此定義為婬賊吧?再說他是發自內心的真對您有愛慕之情。」
「哼!」三聖母一聲冷笑,問︰「我看你整日為我打理廟堂,修行也算有些道行了,你不要拿這等事來羞辱我。」
「不敢、不敢,貧道哪敢有如此膽量來羞辱聖母,您也說了,我有些道行,請問聖母,我有什麼道行?」
三聖母毫不遲疑的回答道︰「我見你常常給來這里燒香拜佛的善男信女,求簽算卦。」
「我的技能如何?」道士詢問三聖母。
三聖母點頭,稱︰「這廟里的香火之所以如此興旺,也多虧了你有如此本領,還算可以。」
老道高興道︰「要是我自稱會算命抽簽準,您肯定說我吹牛,現在您都這麼說了,我就不謙虛了,我剛才說您和這位公子有姻緣,這是天意,您信不信?」
「天意?」
面對三聖母的質疑,老道不慌不忙的說︰「您是神仙,貴為聖母,我絕不敢在您面前賣弄,信與不信,我們可以算上一卦看看,如果不準,聖母再殺不遲,您說呢?」
三聖母一想,老道說的也對,地上的這個人,對自己表達愛慕,自己是不是過于敏感了,真要殺了他,對供奉自己的信眾也不好交代,沒必要殺他。
想到這里,對地上的劉彥昌說︰「你起來吧!走吧!」
劉彥昌站起身來,但卻不走。
三聖母問他︰「你要怎麼樣?為何還不快走,非要等我殺你不可?」
劉彥昌從容淡定的拍打身上的塵土,整理完衣冠後,也不回答三聖母的問話,而是看著一旁的老道。
老道明白死活不走的劉彥昌是何意思,老道上前一步,問三聖母︰「要不讓這位公子抽上一簽看看。」
「看什麼看?」三聖母怒目而視。
「看姻緣啊!」老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是不是在開我的玩笑,讓我看姻緣,和這個凡夫俗子有何因緣?你不是有意在羞辱我吧?」
三聖母有些溫怒。
老道無語,轉身對劉彥昌做出請的手勢,意思是︰「趕快走吧!」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劉彥昌一步走到老道平常給人算卦看相的條幾旁,伸手從裝卦簽的竹筒里,隨意抽出一支,轉身交給老道。
老道下意識的接過卦簽,茫然的看著三聖母。
對于劉彥昌的舉動,三聖母感到有意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罷,對老道說︰「你念來我听听,我倒要看看有什麼樣的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