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溫柔地穿過樹梢,讓殘留在林間的薄霧展示成為一束束明亮的光柱。鳥兒、飛蟲等還帶著絲絲睡意,飛翔在這片逐漸明亮起來的林間里。小石屋旁邊的溪流比任何人都要勤勞,並未停息過地發出「嘩啦嘩啦」的流水聲,配合蟲鳥的鳴叫聲,便交織出一曲清晨中最美好舒適的樂章。
本來,清晨就應該有著這樣美好舒適的環境才對。只是,一個特別的信號所引發出的哀鳴,打破了所有沒有的景色。而所有人也不得不將自己安穩的美夢拋開,一起解決這位發出哀鳴者的煩惱。
之後,經歷了一次高強度高消耗的長距離林間穿梭,一眾人等好不容易才找到目的地。換來的不是到達終點之後頒發的獎牌獎品,而是一場驚險到差點被全滅的戰斗。
不管美好的事物被打破也好,馬拉松式的體力消耗也好,就算險些兒搭上姓命都好。在最後,總有應該因此獲得些許戰利品。沒有戰利品,就算是帶來一些激勵的掌聲或是歡呼聲,甚至是一聲親切的問好,一句窩心的感謝。這也讓人覺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然而,到頭來不單什麼獎勵也沒有得到,而且竟然受到算是「委托人」們的敵對似的的冷眼。
「這算什麼嘛!我們明明救了你們,還差點就沒命了!你們不感謝我們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對我們擺出這樣的表情!」
在趕來救援紅金毛獸的所有人之中,露易絲對此時大家在剛剛經歷完激烈戰斗的空地上,與紅金毛獸陷入的僵局,表示最為不滿。心中默默地不斷發出帶有憤怒的疑問,若不是之前小空上前來制止著露易絲,相信此刻露易絲已經發出非大小姐脾氣的不滿之聲。
不過,正當露易絲剛要將心中的不滿吞下去,就此罷別時,布倫竟然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語時。被說是露易絲,就連在場本來最理智的小空也忍不住驚呼道︰「布倫!為什麼啊?!」
之前本來還有幾雙靈動的眼楮的視線,與布倫一樣都是看望前方。但此刻,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到這頭垂頭喪氣又略顯疑慮的巨獸。特別是那幾雙最後才將注意集中到這邊的眼楮,這些眼楮里面投射出豈止是驚訝的目光,更是透露出難受到幾乎無所適從的疑惑無解神情。
「怎麼你要說出這樣的話呢?你不是為了救它們,所以才趕來到這里的嗎?難道你就連過去看看究竟怎樣了,或者問候一聲都不說就離開了嗎?你辛辛苦苦差點連命都保不住,難道就此就算了嗎?究竟是怎麼一會事啊?這,布倫……唉~」
各種提問像連珠炮般一次過從小空的嘴里說出來,雖然听她的聲線是一種小女孩般稚女敕細膩,但其語氣卻包含著對事實不公怒斥,和對眼前事實不知如何看待的無奈。
小空可算是頭一次表現出這般情緒有點失控,但一邊說,一邊看著布倫反而顯得更下退縮的神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說什麼都沒有用,也可能因自己沒有搞清楚狀況。所以,在理智稍微恢復一點後,也將自己的話語停止下來,後續的疑問還是讓當事人自己說明白吧。
反倒是本來就滿懷不忿的露易絲,在听見布倫著句話,和被小空搶先發起情緒失控的提問後,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將情緒爆發出來。而是一手抱著還沒有解除電擊麻痹後遺的菲菲利,另一只手就用手掌捂著額頭,支撐著下沉的小腦袋,而這腦袋里則帶著疑問、不忿、無奈等雜亂沉重的情緒。然後跺著腳步,往遠離布倫的方向走開。
露易絲的腳步聲可謂跺得個正響,走開幾步後便停下來,然後像經過一輪沉思後猛然得出答案一樣快速將身體轉回來,重新往布倫方向轉過來的美麗的臉容,帶有嚴肅認真想要訓話的表情,但卻是欲言又止地將想要說的話語統統吞回去了。
最多,在略略皺起的柳葉眉下,那雙明亮動人的明眸,在布倫顯得毫無所謂的臉容上停留了片刻後。將目光放緩,然後偷偷地轉過旁邊正沉默不語的格倫身上看了看。
只見格倫看似對此也沒有半點表示,露易絲也只好收回那像在問「你會有什麼反應」的眼光,再次無奈地轉過身,用不知如何是好背影背對著其余人。
不過,比起這兩位分別用明顯情緒與不明朗情緒的女士,格倫的反應可就真的顯得淡定得多。
不言不語,不笑不怒,在布倫的話語後,臉上就被一副有氣無力的神態所充斥著了。而且還低著頭,整個身軀更顯得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而其余的兩頭符靈獸,可能它們的思想比人類要單純,思維也沒有那麼復雜。所以,當听見布倫的話後,艾迪和帕薩夫都顯得十分驚訝,沒有什麼話語提問。只是帕薩夫在小空的連珠炮式的提問後,安慰著小空。而艾迪則不知所措地到處平息眾人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你們究竟又是什麼人,又什麼會和它在一起。但既然你們幫助了我們,我們也應該感謝你們。不過,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還是請你回去吧!」
終于,在上前來將布倫、小空等人擋住的好幾頭紅金毛獸中,有一頭年紀較為大點的紅金毛獸稍微放松了警惕地走出來,然後向小空他們說道。
這舉動看似是對方自願上前來打破僵持的局面,但簡短的話語間卻不但沒有體現出謝意,更是像在說格倫他們過來拯救它們紅金毛獸,是多余的行為一樣。
「好啦好啦!有什麼事情要說的,我們回去再說,走吧!」听見對面走出來的紅金毛獸的話後,布倫才有了些許反應地說道。不過,其說話的語氣和話語的內容卻依舊不能讓人滿意,猶如火上加油般的觸怒著小空和露易絲的心情。
布倫一邊說著,便一邊轉身履行自己說著的話。輕輕地抬起手來麼拍拍身旁的小空的肩膀,示意她還是听自己說的,早點離開這里。
小空這時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擺出一副十分不情願表情。撇著伸長的嘴唇,配合眼楮後還有絲絲怨恨的眼神,就像已經將所有抱怨的話都放上本來可愛玲瓏的臉龐上了。
幾經游說,小空終于無可奈何地順著布倫左手的指引下,往前邁出了要離開這里的步伐。接著,布倫又往不遠處,正不對著自己,跺著腳的露易絲說道︰「喂!露易絲,我們走吧!菲菲利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回去吧?來……」
最終,露易絲也不再彎曲她那修長誘人的雙腿,腳上名貴的鞋子也暫時不再因為連續的跺腳而變得更加磨損。但是,正當布倫以為露易絲會听從自己的勸阻而選擇離開是,露易絲回應布倫的下一個動作卻讓眾人都為之一震。
只見露易絲輕輕地一陣長嘆,不再布倫將頭抬起,然後像在倒數一樣帶有幅度地將頭和身軀都點了點,然後再一次猛地一回頭。
與之前的那次回頭相比,在略帶紅色的長發被轉動的身體帶出一個漂亮的扇形後,這一次露易絲的臉上所帶的是一份意志堅定的神情。花容月貌中那雙水靈靈的眼楮,沒有半點猶豫的雜念注視到布倫身上。
這份不再是大小姐,是猶如女王般的氣勢一下子往布倫身上襲擊過去。此刻布倫並沒有往露易絲那邊看過去,也沒有听露易絲在說話,但這氣勢就足以將布倫想要離開這里的心情給「叫住」了!
布倫頓時間被愣住了,帶著開始緊張加速的喘氣,往露易絲那邊看過去。
「你!布倫!我要你回答我!」露易絲挺直起胸膛,用鏗鏘有力的語調向布倫提問道,「你究竟為何而來!」
一邊說著,露易絲右手將受傷的菲菲利溫柔地緊抱于懷中。而左手手臂筆直地平舉向前,將中、無、尾,三指握向掌心。食指與拇指交匯出不偏不差的直角,食指指尖明確地指向所要的目標。
倘若光以露易絲那美麗的臉容和一身出色的略帶稚女敕的衣著打扮,也許會最多就會因為她身上所散發無限的少女魅力,而拜倒在她的裙下。更不可能想象得到就在不久之前,她曾經以她個人特點的膽量,直面向一頭完全可以輕易將她撕碎的巨獸發起挑戰。
但此刻,從她口中說出那簡短的一句話,身體所展示的簡單的一個舉動。竟然毫無保留地將這位美少女的氣勢升華到另外一個高度。
「我,我……」布倫好像並不能如意地回答露易絲的提問,不是因為心中想要隱瞞事實而抗拒說話,而是被露易絲的氣勢所嚇住,思維幾經波折,才讓顫抖著嘴唇內艱難地擠出些話來。
不過,布倫現在顯然已經不再受到自己內心的污點所制約,表明心聲只需一點時間而已。然而,這位美少女現在的氣勢確實出乎意料地出現得早了,也許她以後還可能會用上這種氣勢,或者會是更強烈的。
但是,現在她可能並不清楚,這氣勢其實就是一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