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思被打的頭偏了過去,來人並不放過她,一耳光之後胳膊又掄了起來,可這一次卻沒能再打下去。
蘇千里因為背對著門口,以至于她來到面前的時候他還未反應過來,讓向思生生的受了這一耳光,沉重的巴掌聲響起的時候,他只覺得心頭一震,好似那有力的一擊就打在他的胸口,鈍疼之下是勃然大怒,哪里還會讓她再來第二次。
他從側面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微微一轉,將手腕扭成一個彎曲的角度,他人也跟著站到了向思面前,將她緊緊護在自己身後,他手上使了狠勁,那女人疼的大叫一聲,用另外一只手去掰。
蘇千里冷哼一聲︰「叫什麼,等廢了你這只手你再叫也不遲。」
他手上更加使勁,眼中狠厲堅決,眼看就要活生生擰斷這只胳膊,向思情急之下扯住他的手臂,急急說道︰「是我們認識的人。」
蘇千里並不打算放,認識的人既然能上來就是一巴掌,大概也不是什麼好人。
向思見他無動于衷,而那女人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大,她怕真出什麼事,只得急切的提高音量︰「你先放開她,她是牧安的母親。"
蘇千里轉眼看她,有些明白她挨了打還如此忍氣吞聲的原因了,這原因讓他微微眯起眼,卻也知道,此時不是發作的時候,他欲松開手,卻見她半邊臉上已浮現出清晰的手指印,他神色愈發冷,手上的力道卸去幾分,卻還是借著松手的力推了一把,將那女人推的一個踉蹌。
向思努力去忽略臉上的疼痛,對著女人喊了句︰「牧姨。」她本名何娟,從嫁給牧安的父親後,周圍的人都叫她一聲牧姨,向思更是從小叫到大。
何娟站穩了身體,一手揉著自己的手腕,狠盯著向思︰「不要叫我牧姨,你這樣的人,現在只讓我覺得惡心,怎麼承受得起你這一聲姨。」
蘇千里皺皺眉,未及開口,太陽的聲音響起,他還是個少年,不太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卻在這個女人面前努力壓抑自己的生氣︰「牧姨不要太過分。」他在一旁眼看著姐姐挨了一巴掌卻未來得及阻止,心中的懊惱自不必說,又听的姐姐這樣被辱罵,再也忍不住開口,只是眼前的人不是別人,他多多少少的放緩了語氣。
何娟年紀其實並不大,四十多歲,可長年累月的操勞使她早已滿面皺紋,一頭白了過半的發更是使她看上去像六十多的人,她這樣子的人,是不會再顧忌別人怎麼看自己怎麼說自己的,只執拗堅定的守護自己手中的東西,听的太陽的話,她冷笑一聲︰「我過分?你問問你這個姐姐到底是誰過分?」
她伸出手,粗糙的食指直指向思鼻端︰「你從小就賴著我家牧安,你們家多少事是牧安幫你們做下來的,他雖是我的孩子,可為你們家做的事卻遠遠多于為我做的事,牧安心善,我勸不來,想著你們年紀小很多事都不懂,也就忍了。長大後你們還在一起,我不想再給牧安添更多麻煩所以也睜只眼閉只眼的忍著,一直以來你自私自利的拖著他賴著他,從來沒為他想過。」
她越說越激動,手在空中控制不住的顫抖︰「沒為他想過也就罷了,可為什麼到了分開的時候,卻要這樣敗壞我們牧安的名聲,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向思與牧安分手的事情她是清楚的,周圍還有些別的孩子也在外面工作,對于向思與牧安的事情知道的比較清楚,消息初初傳回來的時候,何娟還有些高興,以為自己的兒子終于開了竅,甩掉了大包袱,可上街的時候,踫到一些相熟的人當著她的面打趣道︰「想不到你家牧安看著正正經經的,也會做偷腥這種事,還被向思當場捉住,嘖嘖。」那嘖嘖聲讓她憤恨不已,她不覺得自己兒子有什麼錯,這種事有多少男人做過,可她不能容忍別人這樣說牧安,自小牧安品學兼優,是她最大的驕傲,現在卻因為向思這個女人被別人在街頭這樣不懷好意的議論,一想到是向思鬧的滿城風雨,她就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扒下一層皮。
屋內除了他們,還有些別的病人和家屬,此時都靜悄悄的看著他們,向思已顧不得這些,她只低聲說道︰「牧姨,我們去外面說好嗎?」向念還在生病,她不想她听見更多的指責。
何娟呸一聲︰「你還想顧著臉面?你就跟你媽一個德性,就會裝可憐,你媽害死了我丈夫,你又想來害我兒子,你怎麼這麼惡毒?」
這話太重了,向思覺得全身都僵硬了,可她百口莫辯,只听何娟繼續說道︰「你別想狡辯,既然已經分開,向念一生病,你就把牧安給弄了回來,不管他的事業他的工作,還想繼續拖著他,不是害他是什麼?」
太陽在一旁忍不住插口分辨道︰「牧大哥是我叫回來,不是我姐,你要怪就怪我。」
何娟看都不看他一眼︰「有區別嗎?總歸是要纏著他不放,一個個都自私自利,只想將牧安拖死才甘心,看看看看,一個半大的小子,一個病秧子,哪個不是拖油瓶,你姐受不了就想轉到牧安身上,真是惡毒啊。」
向思手暗暗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里,卻一點都不覺得疼痛,她死死的握緊再握緊,卻被一只溫暖有力的大手輕輕裹住,她抬眼看蘇千里,蘇千里卻並沒有看她,一雙漆黑的眸子里怒意橫生,直直的盯著何娟︰「既然是你兒子腳踩兩只船背叛了思思,就無任何理由指責思思敗壞了你兒子的名聲,這都是他自食其果。至于一直拖著他,以前是怎樣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從今以後,思思家的事我會照顧好,不管是思思,還是太陽與阿念都不再需要勞煩你家兒子,也請你管好你兒子,不要得了好還一副吃虧的模樣,即使思思要拖著他,也是他自願,誰讓你家兒子喜歡思思呢?」他眯起眼楮,嘴角淡淡勾出一抹嘲諷的笑︰「不過倒要感謝他們分了手,我才有這個機會照顧思思,只是我希望他們能斷的干淨些,所以還要勞煩你看緊你家兒子,不要發生藕斷絲連這種情況,以免尷尬。」
何娟被他唇邊的嘲諷笑容刺激到,恨恨說道︰「勾人的本事倒不小,跟你媽真是一個德性。哼,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再不纏著我家牧安,我不關心你任何事。」
向思在蘇千里手中慢慢的放松了身體,心中的痛意終于不再那麼猛烈,也不知是蘇千里的話給了她安定的作用,還是她已麻木不仁又一次忍了過去,她不再回避,抬頭直視著何娟︰「牧姨說的對,以前是我太過自私,很多問題沒考慮到,現在都看清了,我跟牧安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瓜葛,請你放心,只是以後請牧姨口下留情,不要再提及我媽媽,她已不在,請牧姨能給她一點尊重。」
何娟經過一通折騰後,心中火氣已散去大半,但听了向思這樣的話,不由得又帶了蔑視的意味說道︰「說一下怎麼了,丟臉的事她都能做,我還不能說了?害死了我丈夫,即使她死了,我也不會原諒她,賤女人。」
向思胸口劇烈起伏著,臉上因為過度的隱忍而有些發紅,她咬唇忍了又忍,終于因為那句賤女人而再忍不住,她冷冷的盯著何娟,口中字句成刀而不慮後果︰「若說我媽媽是賤女人的話,那喜歡著她的那個男人豈不是更賤?」
何娟的臉上變了顏色,她口中大罵一聲就要去抓向思。
作者有話要說︰年底好忙
明天有事,今天也就這麼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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