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元帶著季重蓮一路往記憶中的方向尋去,只是卻早已經見不到石柔與季紫薇的人影。
「這……表姑娘他們不會回玉ru泉救人了吧?」
碧元臉色有些蒼白,擔憂地顫聲道。
她離開時,季紫薇與石柔正有意見分歧,一個主張回去救人,一個主張自生自滅,她看著沒有個結果,這便先行離去回稟季重蓮,哪里知道這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柔兒……」
想起石柔那張可愛明媚的笑臉,季重蓮的心重重沉了沉,捏住衣襟的指間因為用力都泛起了白。
若是石柔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如何對大姑母交待?
還有季紫薇……畢竟是姐妹,她無法坐視不理。
「姑娘,起初婢子離開時六姑娘與表姑娘便起了爭執,若是真回去救人,恐怕也只是表姑娘,六姑娘慣會趨吉避凶,眼下指不定已經躲到哪個安穩地方,還害得咱們到處找她!」
碧元一想到季紫薇剛才那張冷血的嘴臉就不由來氣,異地而處,若季紫薇是金姑娘,此刻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你認得路,咱們小心些,再到玉ru泉看看!」
季重蓮咬了咬唇,眸中神色漸漸化為了堅毅。
「是。」
碧元點了點頭,倆主僕便小心翼翼地向寺院南角而去。
整個後院此刻靜悄悄的,連風似乎都止住了吹拂,沉悶壓抑的感覺揮之不去,季重蓮額頭已是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
「怎麼還不到?!」
連碧元也急了,她剛才一路追著石柔他們過去,中途也有走錯了地,不過逮著小沙彌問了一聲便回歸正途,只眼下越急越慌亂,好似那條條道路都在眼前重疊了似的,一模一樣讓人分辨不清。
「你別急,咱們慢慢找就是!」
季重蓮捏了捏碧元的手,這才發現倆人的掌心都是濕濡一片,那種緊張焦急的心情都快要抵到嗓子眼了。
突然,不遠處的一大叢鐵樹的綠葉子有些晃動,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跳了出來,眼瞅著季重蓮與碧元,都驚喜出聲,「這些姑娘可是鮮女敕得緊,上好貨色啊!大哥帶咱們來這里果真沒錯!」
「姑娘,就是他們,快跑啊!」
碧元臉色大變地驚呼出聲,眼中驚恐之色驟盛,再也顧不得什麼,抓起季重蓮便跑。
身後的腳步聲重重加劇,季重蓮咽下一口唾沫,只覺得心都要跳了出來,恐懼與驚惶瞬間浸襲進了腦海中,僅余的一絲理智讓她做出了正確的判斷,眼看就要到前面拐角的分叉口,她重重地推了一把碧元,「分開跑,能逃月兌一個是一個,往人多的地方去!快!」
「姑娘!」
碧元一急,還要回拉季重蓮,卻見得她已是扭頭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再回頭,身後的幾個狂莽漢子就快要急追而至,她哪里還敢停歇,一咬牙便向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娘的,還分道跑了!」
在叉路口,幾個漢子停住了腳步,看了看兩邊,有些不好決斷。
其中一個瘦小些的矮個子男人道︰「分開兩路追,大哥他們已經帶人封了後院,到時候這些人都跑不了!」
季重蓮畢竟年紀管在那里,她跑得沒有碧元快,那時做出這個決定也是不想拖累碧元,或許碧元一個人更能逃月兌。
她的腦中閃過許多疑惑,為什麼這後院沒有人了,為什麼這些賊人敢正大光明地來抓她們?
季紫薇在哪里,石柔又怎麼樣了?
她一直跑著,卻又知道不能將這些人引到季芙蓉那里去,慌不擇路之下竟然跑進了一條死路,當她再想回頭時,兩個男人已是跳在她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想干什麼?」
季重蓮心下一緊,一邊向後退著,一邊眼神戒備地看向眼前的兩個男人,眼角的余風卻在四處瞟過,尋找著稱手的可以用來抵擋的助物。
「喲,這小姑還挺鎮定的,竟然沒有哭!」
黑瘦但有些精壯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絲欣賞,但踏向季重蓮的步伐依然向前,半絲也沒有後退的意思。
另一個矮胖些的男人吧嗒了一下肥厚的嘴唇,猥瑣的眼神在季重蓮身上溜達,嘿嘿笑道︰「這姑娘我喜歡,小是小了些,帶回去養養也行。」
「你們把金姑娘怎麼了?」
季重蓮試圖分散倆個人的注意,眼角的余光已是瞟到角落處有一根長長的鐵鉗,鐵鉗邊上是兩個紅泥小爐,想來是用來夾碳火的,正好可以一用。
「金姑娘是誰?」
倆個男人茫然地對視一眼,胖男人嘿嘿道︰「你是說那個幽會的姑娘?她和大爺們快活著呢,要不你也來一個?」
胖男人說完還用十分流氣的目光從上到下將季重蓮掃視了一圈,贊嘆有聲地點了點頭。
季重蓮心下一沉,頓時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听他們這樣說,金姑娘是完了……
「你別指望人來救了,咱們大哥早已經帶人包圍了這里,就連剛才那幾個想英雄救美的公子哥兒也被咱們兄弟幾個打趴下了,你就死心吧!」
黑瘦男人目帶深意地掃過季重蓮,眼前的小姑娘小是小了些,可五官長得細致,將來必定是個美人,眼神里那股執拗與堅毅倒是讓人不能忽視……只是遇到了他們,可惜了。
當然,這種惋惜的情緒只是一閃而過,倆人對視一眼嘿嘿一笑,紛紛向季重蓮伸出了他們的大手。
季重蓮腦中不停翻復,幾個公子哥,說的是誰?石柔她們是否平安著,會不會有人來救她?
種種擔憂滑過心頭,她目光一閃,假裝著懼怕地跌退幾步,長袖一掩順手便抄上了那柄鐵鉗,帶著十二分的力道,毫不猶豫地揮了過去。
可想像中的痛呼與踫撞之聲並沒有想起,季重蓮眯眼看去,只這一眼,她便徹底絕望了。
因為那鐵鉗的另一端正穩穩地被那黑瘦男子握在手中,顯然他也沒有預料到季重蓮竟然會絕地反擊,這樣的勇氣雖然讓人有一絲敬佩,但卻觸犯了他們做為男人的威嚴,此刻,他的眼中已是閃過一絲狠戾之氣,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襲向了季重蓮縴細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