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即將到達她身邊的時候,一輛飛馳的車踹了他一腳。
這是後來林湯臣自己的話。
世界上所有的顏色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個男人身下暗紅的鮮血,在肆意的流淌。
強烈的絕望襲來,她張了張嘴,聲帶像是破碎了,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接下來交警趕來,救護車趕來,她都毫無察覺,只是盯著那個血淋淋的身影,眼楮都不敢眨,生怕眨了那人就會消失。
她跟在血淋淋的林湯臣身後,原本混沌的眼楮竟然變得無比清晰,她看著他被送進急救室,急救室的門緩緩合上。
耳邊的警笛聲似乎還在繼續,回響回響。她蹲在急救室的門口,看著閃爍的安全燈。
剛剛她會那樣,不過是因為那人曾經告訴過她,若是找不到他,就去警察叔叔那里等他,他就會回去找她。她當時認為,十字路口中央的交通指揮員就是警察。
多可笑,那些話,經過了十多年歲月的沖刷,還是那麼清晰。
男人趕到十字路口的時候,這里的交通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從十樓上看只隔著兩條街,他一路過來卻花了近半個小時。望著川流不息的車輛,他苦笑一聲。冷峻的眉眼間竟有了一種失之交臂的遺憾。
他轉身朝回走,如果他仔細看,就會發現馬路對面還聚集這很多人,他們還在激烈的談論著剛才發生的那起車禍。
可是他沒有。
趕來的助理倒是詫異了看了看對面,留了一個心眼。
收到車禍的消息,林氏在錦城的負責人都趕了過來,而有幾個想要和林氏牽上線的公司老總也悉數到齊。
原本寬敞的病房瞬間變得擁擠不堪。
可是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因為林湯臣還沒有醒過來,已經第三天了,林湯臣都沒有醒過來。
「無安,你怎麼會在這里?」一家本地公司的老總詫異的看著顧無安,隨即笑容詭異,努努嘴,示意躺在病床上的林湯臣,「這麼快就釣林氏負責人了?」
顧無安不以為意,她已經不記得這個人是誰,但無非是夜場上認識的眾多男人之一,早就被她當成記憶里的垃圾,清掃了出去。
誰也沒有料到,這些話被剛剛蘇醒的林湯臣听得一清二楚。以至于牽扯後面零零碎碎的事情,也讓有些人重新回到了顧無安的面前。
見老板沒有醒過來,幾個負責人馬上聯系了林氏總部所在城市的林老夫人。老太太一听兒子出車禍了,三天都沒有醒過來,登時一驚,馬上訂了機票就要來錦城。
當時正是晚上,顧無安坐在病床邊一邊削著隻果,一邊數落林湯臣,「你有病啊,當時你不會注意點兒看著車啊。」
林湯臣目光落在她握隻果的圓潤手指上,覺得小小的真是可愛,于是他笑的心情甚好,「可能那輛車見我太著急了,就想幫我一把,所以在後面踹了我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