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個狂暴的病人突然被注射了鎮定劑,收斂了身上所有可能傷害別人的利器。
她甚至看到他朝護士小姐露出一個笑容來,雖然只彎了彎嘴角,也是極為難得的,至少她沒有見過顧傾安比這更愉悅的表情。
顧傾安又動了,直接朝電梯走去,步伐焦急卻輕快。
對著電梯里極好的反光素材,他竟然不管不顧的整理起自己的著裝來,來時腳上的雪已經化成了水,他也彎下腰去,將水珠一一拂去。
顧無安?顧無安?
蘇蜜站在他的身後,突然醍醐灌頂一般,顧傾安要去見的這個人叫顧無安,她和顧心安是什麼關系,為什麼顧傾安這麼著急要去見她。
直到跟著顧傾安在2508門口站定,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見病房里安靜躺著的顧無安,她才明白,顧傾安所有的情緒,都還是為了那個女人。
她一點點退後,眼楮一眨不眨的定在顧傾安身上,看他同樣目不轉楮的盯著另一個女人。心里剛剛燃起的希望火焰一點點的熄滅,到底她來晚了。
顧傾安在病房門口站了許久,這才感覺到眼皮異常的沉重,身體也疲軟的幾乎要站立不住。他轉了個身,跌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這些年他極為注意保養,無論做些什麼,吃些什麼都跟養生結合起來。可是畢竟他已經四十了,再怎麼保養,怎麼抵得過歲月時光的刻印?
一個晚上沒睡,這個身體已經快要承受不了了。
側過來看顧無安的病房,根據那個人的描述,安安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位于千里之外的顧老太太也醒了過來,一夜間蒼白的眼微微睜開就開始急切的尋找兒子的身影。可是,身邊除了助理和家里的佣人,便再無其他人。
老太太瞧著心里一寒,臉色也鐵青下來。他到底還是去了。
「你幫我訂一張到錦城的機票,越快越好。」
助理暗暗記下,想著等會兒告訴顧傾安。
老太太卻冷著臉出聲,「既然顧傾安已經和我斷絕了母子關系,那我要去哪兒他也不用知道,你明白麼?」
助理擦了擦冷汗,點了點頭。
這邊顧無安已經在老板大叔的陪伴下,吃過了午餐。
老板大叔欲言又止,思索了很久才問出口,「安安,你男朋友怎麼沒來?」
瞧著昨天夜里那男人急迫的樣子,應該是非常關心她的,怎麼今天都過去一半了,他還沒有出現?
顧無安垂下眼,片刻後再次抬了起來,臉色白的像是窗外的雪,「他可不是我男朋友,我現在還是單身呢。」
大叔詫異,「不會吧,昨天那個小伙子說是你男朋友來著,怎麼會又不是呢?」
「哈哈,悄悄告訴你哈,他啊,一直在追我,我沒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