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電話二端
秀，你起來，快點……
恩……小……姐……我求你了，故事說完了啦，讓我睡吧，你自己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有沒有良心啊！
我還是不斷地搖晃著睡眼惺忪的他，我覺得這個故事里面，還有很多疑點是沒有交代清楚的。
秀，快點，你告訴我，那常德呢？他的反應是什麼？他听到什麼？
我不曉得，他不就是個木頭人嗎？永遠都是一號的表情……晚安……
這幾個小時他一直在這？陪我？有點理解一個人的沉默是選擇來的，不是天生的寧靜，而是一種明白事態的旁觀？
恩，剛剛我跟他換班，請他回去換洗，滿身汗臭味。他好像說……明天要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所以他知道舞蹈系鬧得天翻地覆的流言？我繼續追問。為什麼我睡得這麼久？這麼沉？就可以讓一個人顛覆一個團體的信念。
恩，常德一直都是不動如山啊，不過……呼嚕……呼嚕……
喂，秀，你講完啦，不要睡……快點……
哦……哦……我在擦窗戶的時候，看到……哦……你猜猜……你知道誰特地來過一趟嗎？秀露出睡意中的難得的興奮……
女乃茶？我驚喜地，女乃茶終于來看我了嗎？
你做夢，你是白痴嗎？說了這麼久沒有听懂啊……是賴教授……秀用自己的頭猛撞著著他搶過去的枕頭……他覺得剛剛的二個小時，對我說的完全是廢話一樣……我還是相信事情很簡單，女乃茶和我一樣堅貞不移。是的，我真的願意相信，女乃茶內心就是一個無助的小祈。
啊……，，不是女乃茶啊……我以為事情可以像是沒有發生變化一樣如常。難免很沮喪……
而且人家又不是來看你的，賴教授是來找常德的，然後嘰嘰咕咕說了一堆，拍拍他就走了。我還真是听不見他們的對話，耳朵的天線不夠長。皇太後，求請賜我安眠吧！
準……退下吧……秀一頭地倒在床上……
我在宿舍里呆坐，不斷地回想秀說話的來龍去脈。
生活的流動就是這樣，一旦你沒有全知地觀察細節，反而用著偏頗希望看事情，真相就開始遠去，扭曲。
必須冷靜地推理回去，才知道在那一條岔路走偏了，抓不到自己了。
我拿起電話，不知道要打給誰？我想要打給常德，非常想，想得我的眼淚就要奔流下來。
可是我擒住眼淚，模糊了手機的撥打畫面，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後來又該怎麼一步步地解決，我只知道我的心，與我的手開始了不同的方向。
他們都屬于我，可是走向了二個岔路，越來越遠。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我，愛著他們二個的我。
喂？女乃茶，你在哪里？對方沒有回答，微微的只有呼吸聲。
我也不敢出聲，我不知道她的理解是什麼？但是她就是不肯說話，我知道她在另外一頭。
你等下會回來嗎？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一說完，對方就掛了。
無情地嘟嘟聲……我徹底地瓦解了……好像融化在一片灰黑色的熔岩里面……
電話，牽起了我們的是更多的溝通，還是更多控制欲的誤會？
一個手機號碼的二端是，掛掉我電話的女乃茶。她在曾上元的宿舍里面發呆……也無所適從。
另外一邊是常德，為了撥不通我的電話而懊惱，他擔心著下午門診的檢查，一個身體答案的追根究底。
而我是電話的中心，告訴自己，我不是一個個體，我只是一個脆弱的群舞演員，活在一個大團體里面，不免受著所有人的情緒牽動，影響了我最內心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要什麼，我只知道我現在失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