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定樁一炷香
我看見了常德,我看見了常德.
我躲在一個教室里面.透過窗戶看著秀與常德在中庭排練劍舞
好似有千年輪回轉世一樣悠遠.我終于見到了又再次舞蹈的常德.
我又得以看見他,在舞蹈中.堅毅的態度.嚴肅的要求.
心,微微的震動.用手抑制住.深呼吸,沉住氣!
他沒有被流言蜚語打擊,也沒有被狂妄紛亂的輿論影響.
他還在.他還在.好端端地還在.甚至更加不同.更加…….
[好!單腿定樁!左手提劍!]
白發白胡須的武當山老師夫,擔任劍舞指導教授.
秀,用盡所有的元素,要融入劍俠的靈魂.他生活著,揣摩著.呼吸著.感受著.
而常德,也展現我沒有見過的剛強.他的右腳微微戰抖.但其他肌肉如同機器一樣穩定.
過了一會.秀的左手開始下降.提不住了.趁老師父轉頭的時候偷懶放松.
[松了再定,其實更累!心,不能比較.一比就輸了.]
老師父沒有回頭,也知道秀的舉動.
這時常德的右腳似乎抖得更加厲害了.我咬住自己的衣角.深呼吸,沉住氣.
但內心有個女孩大哭大鬧!
[你這個死老頭,你好了沒有,他們是要舞蹈.不是比武.放過常德.他的右腿受傷過!你放過他!]
秀,這次沒有將手臂垂下來.反而是劍滑落了.手腕失去了力量.
[舞劍失劍!孩子!心掉了!]老師父叨念著.
常德,豆大的汗珠持續墜落在我的心頭.我覺得自己必須撞牆暈死,才可以免去奔出去推倒白發老人的忤逆沖動.
常德的右腿已經失去控制的微晃.他的眼神簡直就要噴出紅色火花.
我咬住的大拇指也將要發紫.這一炷香的煙霧飄渺,如同宇宙大爆炸歷時萬年演變還要漫長.
[好!定~~~~~]
秀,一股腦松懈,一坐在草地上.
常德,緩慢地適應左腳回地.身體些微地向後鋃蹌了兩步.但是左手還是持劍.穩定地將劍優雅地收入劍鞘.立定.
常德,你神經病!我內心大喊著.心里卻又驕傲起來.常德,你好樣的.你居然做到了.你突破了你自己.你超越了限制.你成長了.
再反一個神.我啞口無言.
原來常德,不再是我迷戀的對象了.他像是我的家人.他是我關心,在乎的人.
迷戀,是佔有,是不肯放手.
關心,是寧願躲在角落不出聲,也願意為他的努力,既揪心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