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
白衣公子百無聊奈的倚在軟榻上,神情慵懶,卻好不掩眉宇間的英氣。一手支頜,打量著自從送南宮靜回府歸來,就一直依窗吹笛的南宮淳。
軟榻邊一紫衣男子垂手站立,霍然與白衣公子有張一模一樣的臉。
「別吹了,我府中的人都睡下了,你再吹,把他們都吹來了,我們也就不用商談事情了。」白衣公子懶懶的說。
見南宮淳並不理會自己,不由皺眉,轉頭又對身邊的紫衣男子說道︰「嵐,去將你臉上的易容去掉,免得待會兒被秋葉公子那幽怨笛聲吸引來的人乍看到兩個瑞親王被嚇傻。」重重的咬著幽怨兩個字。「他南宮少爺是秋葉公子的事眾所周知,可我瑞親王是百花公子的事還得保密!」
原來傳說中「風、流荒唐」的瑞親王便是江湖中瀟灑飄然的百花公子。
「諾!」紫衣男子忍著笑意退下。
「讓靜兒傷情的王八蛋是誰呢?若讓我知道了,真想好好的照顧他一番呀!」南宮淳終于停止吹笛,只用玉笛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手心。
「我還以為你在想著你那心上人呢。」獨孤瑞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等她醒了問問不就行了。」
「靜兒病愈後便不同于前了,問不出來的。」南宮淳無奈嘆息,「我那日回府便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她的發梢凌亂,衣服下擺被劃破,像是奮力掙扎過。那幾日我ri日到她房中,假裝唉聲嘆氣,只想引出她的心事,可是她卻裝得跟什麼事都沒有一般,最後還將我大罵一頓。」南宮淳的聲音有些郁悶,「居然罵我像個怨婦!真是不知好歹的丫頭。」
獨孤瑞慵懶的神情已經褪去,眉間盡顯冷冽,烏黑深邃的眼眸中寒光四射,唇邊浮出一股若有若無的笑意,「發梢凌亂?下擺劃破?奮力掙扎?真想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滑過性感的薄唇,眼中開始出現算計的光芒。
「越航今晚似乎來得很慢。」看到成功挑起獨孤瑞的怒火,南宮淳開始轉移話題。
「他一向很守時,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獨孤瑞亦想起他們相約子時議談,現在卻快到丑時了。
「嘖,若是那麼容易出事,我也不叫踏雪公子了,」牆頭上的藍色身影飄然若仙,一躍便到了南宮淳所立的窗前,「是離從宮中回來的晚了些。」
「可是芙妃病情加重?」獨孤瑞難得正經的問道。
「听說今日午時曾陷入昏迷,不過現在已經穩定了。」沈越航看了看南宮淳,決定還是將剛才那件事給逼回肚子沒說,盡管他好奇離如此緊張的少年是誰,南宮淳又和那少年什麼關系,只是想到「寧得罪鬼神,莫惹百花秋葉」的箴言,決定還是先搞清他們之間的是非糾葛再說。
「泉州的事我已查到些頭緒。」獨孤瑞開始說正事,畢竟這幾天明察暗訪,今日匆匆趕回京城,為的也就是商量這事。
「如何?」
「的確是千日睡斷魂,」獨孤瑞慵懶的神情中閃過一絲狠戾,「既是慢性毒藥,亦可瞬間要人性命,全看下藥者如何搭配分量。慢性者,日日睡夢中忍受蝕骨之痛,醒來卻一切如常,不知者常誤認為為夢魘,時常害怕入睡,既折人身,又磨人心,最後憔悴力竭致死。」獨孤瑞的雙手漸漸握緊,青筋暴露,指骨泛白。「若是分量足夠,搭配適當,亦可使人在極端痛苦之中瞬間斃命。」
「果然毒辣,難怪離如此急迫。」沈越航嘆息,「可是‘千日睡斷魂’已經在江湖消失四十多年了,昔日‘離教’教主毒公子研制出‘千日睡斷魂’後便是為了折磨叛教之人,讓人活活被痛苦折磨致死,以威懾教眾。只是毒公子死後,‘千日睡斷魂’的配方便下落不明,沒多久離教也被殲滅,可事隔四十多年,謝老爺子為何又會中此毒?」
「這個我們也沒想通,凶手任何線索也沒有留下,洛夜查看了謝老爺子中毒情況,分量極重,凶手旨在瞬間斃命。」獨孤瑞查看謝老爺子尸身時發現他面對死亡時呈現出的是一抹安詳的神色,似乎是在尋求解月兌,若不是了解謝老爺子的為人,他或許會認為是自殺……
他與南宮淳曾猜測,謝老爺子與凶手關系匪淺,只是,這凶手究竟為什麼要毒殺謝老爺子?而他與謝老爺子又有什麼淵源?
「是誰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對謝老爺子下毒呢?謝家堡戒衛森嚴,謝老爺子武功不弱,全家人都沒事,卻偏偏只有謝老爺子中毒。這事還真是透著古怪。」沈越航的眉頭蹙起,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