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昭有些頭疼的坐在大廳上首,他剛剛才將程太守的事處理完,暗中隱藏在「若蘭居」的暗衛便來告訴他若蘭失蹤了,疑是被肅慎國的大王子澹台敬逸擄走,他心急如焚,雙眉緊鎖,澹台敬逸居然還沒有死心,若蘭來到金州後自己就動用了所有暗網抹掉了若蘭的身世來歷,對于所有人來說,若蘭就是一個謎,忽然間出現在金州的絕子,他也知道若蘭和江湖上的「百花公子」晉無憂相交甚篤,他曾派人去查過晉無憂的底細卻一無所獲,只知道他是沈越航的人,如此他也未多做計較,只要若蘭喜歡就行,可是,澹台敬逸他是如何查出若蘭的底細的?
獨孤昭立馬將府中的暗衛招到大廳,吩咐他們去肅慎國探查虛實,若澹台敬逸真的擄走了若蘭,無論明槍暗奪都要毫發無傷的將她帶回,實在不行,他並不介意兩國短兵相見,畢竟幾年前因為若蘭的事,兩國關系便一直不是很好,上次「鳳尾村」的事更為兩國關系繼續惡化埋下了禍根。
「南宮公子,你不能進去,南宮公子……」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將軍府的管家努力的想攔著怒氣沖沖往里沖的南宮淳,可惜卻收效甚微。
獨孤昭蹙眉,這人又來作甚?
南宮淳一路踏進將軍府大廳,無視大廳中跪了一地的暗衛,直接對著獨孤昭不客氣的說道︰「借一隊士兵給我。」
「南宮淳,你又來找我借人,想干嘛?」獨孤昭端起手邊的香茗,輕啜一口繼續說道︰「上次鳳尾村的事令妹雖然魯莽卻是在幫我,借兵與你我無話可說,可是這次,你總要有個充分的理由吧?」
南宮淳看一眼獨孤昭隱隱的怒氣和滿臉的不滿,壓著怒氣沉聲道︰「靜兒墜崖了,我需要一隊人馬幫我下山找她。」
咋听到南宮靜墜崖的消息,獨孤昭心中一緊,手一抖,上好的香茗潑出大半濡濕了衣襟猶自不知。
「什麼時候的事?她身邊的侍衛呢,怎麼沒保護好她?」獨孤昭霍然起身滿臉緊張,卻不知此時的他一點也沒有平時的穩重干練。他心中擔憂緊張不僅因為南宮靜是他的七弟妹,更是因為他並不想那個有著明媚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如月光華的女子就此殞命。
他左手握拳擊向右掌,厲聲吩咐道︰「來人,到軍營分撥一隊人馬過來,跟我去尋南宮小姐……」
忽而他又轉身對著南宮淳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駐扎金州五年,從未出過大事,怎麼你們一到這兒,我就沒消停過,不停的在給你們處理麻煩。」轉瞬他似想到什麼,雙眸緊鎖南宮淳說道︰「昨日程太守猝死家中,你妹妹驗出是死于千日睡斷魂,」看到南宮淳露出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笑言︰「我可以馬上帶兵去救南宮小姐,只是程太守死于‘千日睡斷魂’,若我猜的不錯該與你們江湖上的人月兌不了關系,你得動用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幫我徹查此事!」
南宮淳連想都沒想直接說道︰「好,我立馬通知沈少主讓他幫忙調查。」
程太守死于「千日睡斷魂」,這事的確離奇,他們原本以為隨著「落霞山莊」尸體被毀,岳山下落不明,這件事便失去了線索,現在程太守的死,是否又是另外一個關鍵的線索?
南宮靜墜崖的地方喚作「孤絕峰」,崖如其名,孤零零的立于金州城外,在峰頂可以看到濤天河水滾滾大江東逝水的壯觀,可以看到白發漁樵江渚上的艱辛,可以看到青山綠水夕陽紅的淒美,可以看到白雲飄渺彩雲絢的虛幻。
自然這是賞景,倘若誰想不開也會從這「孤絕峰」跳下去,保證摔成肉醬尸骨無存,是以,「孤絕峰」又叫「斷情崖」,許多痴男怨女在此舍身斷情。
獨孤昭帶著一隊人馬來到「孤絕峰」時,便看到**崖頂似雕像的晉無憂,他渾身散發著一股綿綿不絕的悲哀,猶如丟失了一生的至寶,孤絕修長的身子不可抑制的惶惶而顫抖,可是再定楮看著卻又似筆直孤立,陰鷙與戾氣環繞周身,剛毅絕美的臉龐,僵硬的線條昭示著他內心的痛與憤怒還有惶恐不安。
獨孤昭虛著雙眼,為何他給自己的感覺總是如此熟悉,還有,他真的只是瑞王府的侍衛?為何他總覺得他對南宮靜有著特殊的感情,而南宮靜似乎也很依賴信任這個侍衛?
翻身下馬,來到晉無憂身旁,見他對自己的漠視也不惱怒,只是開口說道︰「你即使變成石頭南宮姑娘也上不來,若是真想找到她,你便帶隊。」
晉無憂轉頭看著一臉真誠的獨孤昭,雖然獨孤昭的臉上有懷疑和探究,可現在也不是他所關心的問題。
他一直站在崖頂紋絲不動,他心里的痛與惶恐透過筆直的身子漸漸的向四周散發著,他感覺心就如被掏空一般,再無知覺,是痛到麻木,是悔到茫然,是憤怒是哀傷,所有都不是重點,他的靜兒墜崖了,這個念頭盤旋在他腦中揮之不去,即使知道孟夙月為救靜兒也跳了下去,他的心情也絲毫沒有放松,這麼高的懸崖,他雖相信孟夙月的武功,可在未見到靜兒安然無恙之前無法克制心中的惶恐。
而更讓他不舒服的是孟夙月和靜兒孤男寡女的待在崖下,他的心不僅痛,更是被凍成冰錐的醋一點點的敲擊他的心,在銘心的同時酸的他難受。
南宮淳二話沒說便直接去了將軍府借人,沈越航看了自己許久,嘆息一聲將霜靈兒帶走了,帶走也好,雖然他嘴上說不怪她,可是他不能保證若是看到靜兒的尸身時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她殺了。
不,靜兒不會死……
昭說的對,他要帶隊,他要第一個找到靜兒。
看一眼獨孤昭帶來的人馬,謝意還未說出口,已經率先往崖下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