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麼想法?」肅慎國主頗為玩味的看著自己的二兒子,這個兒子勇猛激進好大喜功,總是讓他不放心,可是他卻是個用兵奇才,訓練出來的二十萬大軍使他們肅慎國的支柱。
澹台慎于朗聲說道︰「我們謀劃這麼久就是為了用‘玉龍血鳳’去開啟傳說中的寶藏,有了那些寶藏我們肅慎國國富兵強才能一展鐵騎踏平晉王朝完成我們近百年來的夙願,」他瞟一眼一整晚都心不在焉的澹台敬逸,輕蔑的笑道︰「三年前,我們本來打算向晉王示好,緩和兩國的緊張關系,以得以休養生息,暗中籌備一切,卻因為一些事而讓兩國關系一再緊張。」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見澹台敬逸恍若未聞並無任何反應,不由有些惱怒,整理思路繼續說道︰「父王,晉王朝的皇後乃是白將軍的後人,說不定知道‘血鳳’的下落,而且,即使有了‘玉龍血鳳’也需要白家人的血才能開啟機關,不若此次我國再派出使者,表面上向晉王朝表示友好,私下探查‘血鳳’下落。」
岳山看著澹台慎于,眼中有一絲玩味卻深深隱藏在眼底,附和道︰「國主,我認為二王子這個主意甚好,畢竟石天峰以前曾透露在白思瑤前往靈月宮學藝時,白湛就將‘血鳳’交予了她,雖然現在白思瑤一再否認‘血鳳’在她身上,卻也不能防範她是故意如此說的。」
「敬逸,你認為如何?」肅慎國主忽然對著澹台敬逸問道。
「啊?」澹台敬逸有些茫然,剛剛他又走神了,一心想著蘭惜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是不肯吃東西,她的毒有沒有再發。
自從听手下的人探回消息說「若蘭居」的若蘭姑娘很可能就是當年的蘭惜公主,他便迫不及待的喬裝去了金州,本想著正大光明的求見,不想卻被拒絕,惱怒的同時便想到了晚上去一探究竟。
當真正看著那魂牽夢繞的容顏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狂喜蓋過了理智,當下便想將她帶回宮中,守護一生,她一點也沒反抗的跟著他走了,他以為她接受了他,誰知她卻是身中劇毒,生無可戀,對她來說在哪兒都一樣,沒必要再反抗。
見面的狂喜已不見,取代的是心痛,痛徹骨髓,難道剛剛得到又要再次失去?或者說,他一直都沒有得到!
三年前的初見已奠定了一生的思念與痛苦,當那個氣質如蘭的女子高傲的削掉他鬢間的一縷發絲,露出調皮的笑時,他的心從此萬劫不復,只為她而跳動。
他對她寵著疼著順著呵護著,只想讓她開心,讓她能對他哪怕是一刻鐘的柔情相待。
肅慎國主冷眼看著魂不守舍的大兒子,心底有些惱怒,早听宮里人說他從青樓擄回一女子,每天疼著寵著,完全沒有了王子的風範和威嚴,此刻看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定是又在為那女子傷神,所以女人是禍水說的一點也沒錯。
敬逸為人剛正聰明,心思聰穎,手段非凡,卻又稟存仁善,與當年的那人一樣,是當國主的不二人選,那人便是為了一女子丟了江山的,他不想敬逸也走上那條老路,迫不得已,便除去那個女人。
「敬逸,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是不是為了你寢殿里那個女人?」肅慎國主的語氣中隱隱顯露出威嚴。
澹台敬逸一听心中一震,父王已經知道了蘭惜的存在,那麼他該如何說?若是父王知道她便是當初的蘭惜公主,是白家的而後人,以父王的性格定會囚禁蘭惜加以利用,更何況眾所皆知晉王朝的蘭惜公主已經死了,現在她的身份只是‘若蘭居’的頭牌若蘭姑娘,以他的身份,父王是絕對不會同意他娶一青樓女子的。
看著震驚難耐彷徨無措的大兒子,肅慎國主心中更是火大,不禁提高音調怒斥道︰「敬逸,你該知道你的身份,堂堂肅慎國大王子竟迷戀青樓女子,還將她藏在自己的寢宮中,你以為我會不知道?」
聞言澹台敬逸心中一凜,父王竟將他的事模得一清二楚,看來得將寢宮中的人換一換了,身邊已有人叛變,心中如此想嘴上卻是恭敬的答道︰「父王提醒的是,只是她長的很像晉王朝去世的蘭惜公主,兒臣一時激動便沒想太多……」
見他已醒悟知錯,肅慎國主也不多說,只是柔聲勸慰︰「敬逸,你以後是要做肅慎國的國主,父王不想你為了兒女私情傷神!蘭惜公主已經去了,當時你親眼看到她下葬的,一個形似的女子,神不似養在宮中也沒用,明天將人送回去吧,听墨夷說前段時間堯城莫名多了一些可疑的人在查找那女人的下落,看來那女人對一些人來說很重要。這個時候我們不便和其它國家起任何沖突。」
「兒臣遵命。」澹台敬逸垂首斂目,沒人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堅決。
澹台慎于默立一旁,沒人看到他緊握的雙拳突起的指節。
岳山對于別人的家事不敢興趣,他自顧自的品酒,沒人看到他唇邊噙著的玩味。
殿中四人各懷心思,沒人發現房頂曾有一個人影,更沒人知道那個人影又是何時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