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無憂愛憐的看著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替她抹去那滿臉的淚水。
「靜兒,今晚毒發之痛我已忍過來了,你無須擔心,」
他的語氣淡然,他只是不想讓南宮靜擔心,自從認識靜兒以來,他發現凝迭香越來越難壓制他體內的毒,今晚是他用凝迭香壓制毒性以來第二次毒發了,上一次,是調查多年的事終于水落石出,那樣的心痛竟是瞬間覆蓋了他的一切,而今晚的痛,與那次相比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今晚得知靜兒竟是和獨孤離一起離開時,他只覺瞬間便痛的沒了呼吸,即使當初靜兒誤會他和藍雪與夙月一起離開,即使在藏龍淵得知靜兒生死一線,都不曾有過今日這般的痛苦,他知,那是毒發的原因,之前,他是自信的,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相信靜兒是不會離開他的,便是死,他也可以隨她而去。
可她卻跟著獨孤離離開了,這讓他痛得難以接受,靜兒是喜歡過獨孤離的,那晚她寂寥的舞步,悲戚的嗓音,他一直無法釋懷,面對獨孤離,他沒有任何把握可以再完整的擁有靜兒,那一刻,他真的以為他已被靜兒舍棄,這段時間來的真心相伴,都抵不過當初她與他的情誼。
他痛得只覺就這麼死去多好,可是心卻有不甘,他麻木的站在那里,不知是在等待什麼,期盼什麼。
直到他的靜兒回來了,他才知道,他是在等著她會回來,一聲「無憂」,含了多少傷心,多少委屈,多少擔憂他豈會不知,那一刻,「夢殤」帶來的痛苦被他拋棄,直到抱著她,他才覺那種痛在一點點消失。
「無憂,我讓你擔心了,」她豈會不知他今晚毒發是因為什麼,伸手覆上他的臉頰,扯出一抹微笑,「無憂,今晚非我所願……」
「靜兒,我知道,」晉無憂打斷她的話,與她的手十指相扣,「一開始魅影有意誤導,所以我才誤會你和離一起……」他忽的止住,那種想法讓他痛讓他自責讓他內疚,離說的對,是他一直怕靜兒對離還念念不忘,其實他也不是完全的信任靜兒,直到靜兒回來,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愚蠢,靜兒早已說過,離只是曾經,他的靜兒,怎會負他。
南宮靜看著他糾結自責的表情,不由失笑,兩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便是彼此溝通,信任,當初她听信藍雪的話誤會無憂,今日無憂受魅影誤導誤解自己,皆是兩人缺乏信任。
想起那日與藍雪的對話,她知道有些只是她的片面之詞,對于無憂,她該是信任的,只是那些弄不明白的事如鯁在喉,她想在回京之前問清楚,她不再有人用這些利用她。
她翻身面對著晉無憂,雙目緊緊鎖住他臉上的表情,躊躇半晌,終是問道︰「無憂,你可知藍雪曾懷了你的孩子?」
晉無憂身子一僵,將她摟的更緊,就怕她忽然一個不高興將自己踹下床,「當初為了替離調查刑部侍郎與南梁余孽勾結的事第一次到‘葵雪坊’,那時藍雪主動找上我,說她是沈家的人,我曾派人調查過她的背景,知道她接近我是有目的,既然各取所需,便在外人面前逢場作戲,一直都是僅限于表面的摟抱,只是沒想過那一次我毒發,」他埋首抵著她的額頭,臉上太多的無奈,他雖然有著「風流太歲」的名稱,卻是有心做給人看,他雖有許多女人,卻從不曾踫她們,除了那次他終于調查清楚所有事而導致毒發。
「藍雪守在我身邊,當我醒來時卻不知為何兩人皆是躺在床上不著片屢……」
說到這兒,晉無憂的臉色有些難看,眸中有寒光閃過,平時他一直謹慎,那次毒發卻失了防備之心,醒來後他知道了藍雪的心意,卻對她的做法萬分惱怒,若不是因為她的身份,他是不會再讓她跟著雲嵐來落霞山莊,那麼後來就不會有那些糾纏。
如今藍雪已死,這幾年來的點滴,他知道還是自己欠了她。
「你和藍雪只有那麼一次?」南宮靜算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覺有些不可思議,僅一次便懷上了他的孩子,該說他們兩誰的能力值太強。
晉無憂是何許人,聞弦音而知雅意,自是听出她的潛台詞,不由翻身將她沉沉壓在身下,壞笑道︰「靜兒若是不信我的能力,可以現在試試……」
他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他炙熱的體溫熨帖著她,他溫熱的鼻息撲灑于她面頰,她躲閃不開,面頰微紅,低聲囁嚅道︰「明明是人家藍雪在排卵期,給你得了空,關你什麼事!」
聞言晉無憂哭笑不得,雖不懂什麼叫排卵期,卻也听明白了南宮靜的意思,他佯怒道︰「听靜兒的意思便是想親身試試了。」
隨即便俯身含住她的雙唇輾轉吸允,直到她從反抗到柔順到最後的主動回應,他才滿意的離開那被吻得紅潤的唇。
濁重的喘息彼此交換著,晉無憂灼灼的看著南宮靜,愛憐的撫模著她的紅唇,臉上猶豫一閃而過,他知道靜兒真正想知道的是什麼。
「靜兒,其實剛開始我也一直誤會那次,我與藍雪有了什麼,直到她死之前,才告訴我,那晚並未發生任何事,是她故意月兌了衣服躺在我床上,她只想看我的反應,只想知道,我對她有多少情誼。只是……」
「只是你完全不理美人恩……」南宮靜搖頭笑道,她不知道該笑藍雪聰明還是愚蠢,既然她跟在他身邊那麼久,對他的性子應該了解,這一招「生米煮成熟飯」的險棋,若是成功了,便是晉無憂對她有情,便能入住瑞王府,可,若是失敗了,那麼便再也沒有待在他身邊的機會,藍雪,是真的愛到盲目了。
「那日之後我對藍雪萬分惱怒,便叫她傳信讓越航來帶她回沈家,」該知道的他已經知道,她的心意他不會接受,而且再將她留在京城對她萬分危險,正好趁了這個機會將她送走。
「所以才有了前段時間你與沈少主在‘葵雪坊’打架的事?」南宮靜失笑,她總算知道離口中得狐狸是誰了,長的魅惑眾生,為人陰險狡詐,果然符合「狐狸」這個稱號。
「只是我卻不曾想過母後會因為這件事找到藍雪,母後想讓藍雪主動離開我,語言上或許有些尖銳了,藍雪性子高傲,自是受不得母後的輕視,為了賭一口氣,于是她騙母後說她懷了我的子嗣。」
晉無憂嘆息,藍雪她那樣的身世,怎會忍受母後的刻薄刁難,會口出誑語,卻也是氣得夠狠,只是母後也並非任由他人糊弄之人啊。
「母後雖一直由著我的性子,容忍我胡來,卻不會容忍來路不明的女人懷上我的子嗣,更何況藍雪當時的身份是‘葵雪坊’的頭牌,母後便向父皇請求賜婚。」
南宮靜愕然,藍雪曾說過皇後娘娘為無憂物色過一個正妃人選,可是為何……
晉無憂接下來的話卻解釋了她的疑惑。
「我知道母後一直在為我物色正妃的人選,也知道其實她心中早已有打算,剛開始我一直以為母後想我娶的是你大姐南宮敏,直到最後才知道母後一開始相中的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