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淚︰櫻之舞,醉愛千年 第三百五十四章樹欲靜而風不止(五)

作者 ︰ 夢•菲雪

南宮靜趴在浴桶里,任由兩個丫鬟為自己洗頭搓背。

讓人伺候著洗澡這種事要是換到以前打死她都不會干,可惜現在她身中「軟筋散」,全身綿軟無力,不讓人伺候著,只怕她淹死在這浴桶里也沒人知道。

安子宴說有許多人緊張自己,讓他們一路上遇到不少麻煩,這些人都是誰?有無憂在內嗎?

還有從安子宴與莫娘的話中可以听出安子宴尋找自己已經很久了,可他尋找的究竟是南宮靜這具身體這個身份?還是她,蘇敏?

南宮靜只覺這些問題纏的她頭疼不已,一路行來,她不知明里暗里想安子宴打探過多少次他擄走自己的目的,可是安子宴就是不肯告訴她,總是用那種柔和而眷念的目光看著她,似要透過她看出什麼人的影子,那種感覺總是讓她全身不適。

「你們主子去哪兒?」

忽然想起安子宴將她抱進房中,喚來這兩個丫鬟伺候她之後,便離開一直沒有再出現,他說夜魅去處理麻煩了,難道他也去幫忙了?來的人是無憂還是二哥?從剛才安子宴與莫娘的過招中可以看出他的武功深不可測,若他真的去幫忙,無憂他們能否應付的了?

兩個丫鬟卻顯然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兩人曖mei的對視一眼,笑道︰「姑娘莫心急,主子在莫娘的房中商議事情,一會兒就過來。」

南宮靜一怔,他在莫娘房中?她不能一味的坐以待斃,趁現在安子宴不在,她得自己想辦法離開這里才行。

偏首悄悄打量著身邊的兩人,倒像是一般伺候人的普通丫鬟,應該沒什麼武功,安子宴肯放心的讓她們兩人伺候自己,也是因為自己身中軟筋散連走出這房間的力氣也沒有吧。

她不由暗惱,安子宴不僅讓夜魅將她隨身攜帶的藥搜走,還將鎮魂玉一並拿走,不然她也不會因著「軟筋散」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我不洗了,扶我起來。」

察覺出她語氣中忽然充滿的不善,兩個丫鬟有些納悶,不過還是很機靈的替她穿衣,小心的用毛巾為她擦拭著頭發。

「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來。」

費力的奪過她們手中的毛巾,南宮靜也不理會無措的兩人,強撐著力氣替自己擦拭頭發。

看出她的勉強,其中一人猶豫半晌終是鼓著勇氣道︰「姑娘……還是讓奴婢們來吧。」

「出去!」南宮靜聲音雖然虛弱卻仍舊語氣強硬的拒絕。

兩人立在原地卻不敢離開,主上曾吩咐她們兩好好伺候這姑娘,可眼前這姑娘卻不知為何突然發難,不要她們伺候,若是就這麼出去定是會被主子責罰。

「你們倆先出去吧!」

就在兩人進退兩難之時,安子宴的出現可謂讓她們如蒙大赦,兩人告了聲退便急忙離開。

南宮靜卻被驚駭住,安子宴出現的毫無聲息,她根本便沒有听到開門的聲音。

「你是從哪兒進來的?」

安子宴笑著指了指窗戶,也不顧南宮靜驚訝的表情,好整以暇的在她身邊坐下,自顧自的從她手中拿過毛巾替她擦拭著頭發,動作熟稔而溫柔。

南宮靜卻明顯感覺到了他身上沾染上的深冬的寒意,「你出去過?」

為她擦拭頭發的手一頓,安子宴笑道︰「這次的麻煩有點棘手,夜魅一人應付不了。」

南宮靜聞言垂眸默了半晌,終是忍不住問道︰「來的人是誰?」

「靜兒猜猜?」

他的語氣太過閑適了,讓她有種模不透的感覺,微怔之下,心下百回千轉,平穩一下情緒,她平靜地問道︰「是我二哥?」

安子宴寵溺的揉了揉她差不多擦干的頭發,笑道︰「你二哥還真是緊張你,一路馬不停蹄的追趕我們,此次還帶了獨孤瑞身邊的四修羅潛入我蒼夏,就是為了救你回去。」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南宮靜一陣心慌,抬眸問道。

「江湖中大名鼎鼎的秋葉公子,加上與‘百花公子’同出一門的四修羅,靜兒認為我有本事將他們怎麼樣?」

听出二哥他們現在暫無危險,南宮靜不由暗松了口氣,只是無憂並沒有和二哥一起來,難道皇上的情況很不樂觀?

安子宴一直看著南宮靜,見她一會兒輕松了口氣,一會兒卻又輕蹙起秀眉,稍一轉心思,便知她心里在想什麼,不由揶揄道︰「在想獨孤瑞為何不親自來救你,卻只派了身邊的侍衛來?」

南宮靜也不掩飾心中的疑惑,「你可知道晉王朝最近出了什麼事?」

輕輕笑出聲,安子宴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掬起她一縷黑緞青絲在手中把玩。

「最近晉王朝的確出了不少事,只是不知靜兒想听的是哪一件?」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南宮靜不悅道︰「我都想知道。」

低頭深深的看著她的雙眸,安子宴輕笑道︰「靜兒想知道的事,我定會毫無遺漏的告知,只是……」他一頓,語氣忽的有些低落,「靜兒可否再彈一次完整的‘葬心’給我听?」

南宮靜一愣,安子宴的語氣暗帶期望,回想自己和他的交集便是從皇後設宴那晚,她彈完一曲「葬心」之後。

她還記得那晚他听完完整的「葬心」曲後那若驚若喜的表情,難道這曲「葬心」對他有特殊的意義?

「‘葬心’分明便是一曲悲曲,為何你卻如此偏愛?而且你怎麼知道世上流傳的‘葬心’並非完整的曲譜?」

安子宴聞言卻沉默不語,眸中蒙上一層哀痛之色,許久他才冷冷道︰「你不是想知道最近晉王朝都出了什麼事嗎?」

「啊?」

他突然的跳躍讓南宮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可他卻已開始訴說剛才在莫娘那兒听到的關于晉王朝宮中的幾件大事,南宮靜蹙眉听著。

皇上病重,皇後病逝,獨孤離監國,安子宴說的每一件事都沒有提及無憂,可她卻清楚知道無憂這段時間的辛苦與心痛。

如今由獨孤離監國,也就是說皇位已非他莫屬了,當初皇上曾說過會讓無憂與離一起接受考驗,也不知皇上的考驗是什麼,而無憂又為何會輸給離,只是無憂那般向往自由的人,讓他以後都不得離開封地,他怎麼再做回以前那個灑月兌不羈的「百花公子」?

而且現在皇上又病重,也不知能否挺過來,無憂心中更會難過不已,只可恨自己身陷圇圄月兌身不得,不能在無憂最難過的時候陪在他身邊。

看著南宮靜越來越沉郁的臉色,安子宴明知故問道︰「在想獨孤瑞?」

「是又如何?」

「沒什麼,只是听到一些關于他的傳聞,我想靜兒或許會感興趣。」他輕笑,笑容異常的詭異。

南宮靜挑眉,忍不住擔心與好奇的詢問︰「什麼傳聞?」

「我听說啊,當初晉元帝最寵愛的雪妃,也就是獨孤離的母妃,是被皇後下毒害死的,」安子宴的聲音懶懶的,似在隨意與人聊著自己無意听來的緋聞,「那時的雪妃即將臨盆,皇後她竟也下得去手,不過听說那孩子生下來並沒非若傳說中般夭折了,而是被皇後悄悄抱回鳳儀殿當做自己的孩子撫養了。」

「那孩子……是無憂?」南宮靜震驚道。

「靜兒認為呢?」

房中一時陷入寂靜,只聞蠟燭燃燒的聲音,嘶嘶的吞吐聲一般,南宮靜心底一陣一陣的發寒,那冰冷的寒意刺得她心痛的難以忍受,只覺眼前的一切漸漸的模糊,直到安子宴的手從她的臉頰輕輕拂過,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早已淚流滿面。

終是明白為何皇後和無憂明明是母子,卻仍狠心對無憂用「夢殤」,讓她感覺不到她對無憂有任何的母子情分,原來無憂並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而她還親手毒害了無憂真正的母親。

只可憐無憂叫了自己的弒母仇人二十多年的母後,那種被人欺騙和利用的心痛,無憂是怎麼承受過來的?

「在擔心獨孤瑞?」安子宴忽的俯身雙手撐在南宮靜的身旁,幽深的目光緊緊的鎖著南宮靜,如願在她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驚慌,眼底霜意漸起,他譏諷道︰「他卻是個將心思隱藏極深之人,早已知道皇後的陰謀,卻對她虛以為蛇,忍辱負重的繼續叫了她這麼多年的母後,讓皇後對他放松了警惕,不然皇後此次也不會敗的如此慘烈。」

說完他看著還一臉恍然的南宮靜,神色微斂,收去那些陰鷙與森冷,一絲若有若無的淡雅笑意浮上唇畔,「如今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靜兒能否守諾為我再彈一次‘葬心’?」

南宮靜瞥一眼他微眯的銳瞳,雖然心中擔心無憂,可是如今首要之計是先弄清楚安子宴擄走自己的目的,盡量想辦法離開,她勾唇輕諷道︰「王爺會給我說不的機會嗎?」

「呵,我說過,靜兒是個聰明人。」

南宮靜微垂眼簾掩去眼底波瀾,在抬眸時臉上的神情疏淡了許多,她狀似惋惜的嘆息道︰「只是靜兒要讓王爺您失望了,如今靜兒身中王爺您的‘軟筋散’,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怎的彈琴給王爺您听?」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安子宴低沉一笑,眸光犀利,嘴里卻是溫柔無限的笑意,「是我疏忽了,這段時間竟是讓靜兒受了許久這‘軟筋散’的苦,我這就替靜兒你解這毒。」

說話的同時,他輕低頭,唇離她的僅有半寸距離,連吞吐時都能感受到彼此浮動的氣息,她身上一股淡雅縈香纏繞鼻尖,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鬼使神差的他竟伸出舌尖在她唇上輕舌忝一圈,南宮靜驚得往後一躲,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已恢復了力氣。

「你……」

「以為我輕薄你?」安子宴似笑非笑,「只是將鎮魂玉還給你罷了。」

南宮靜低頭,果然看見那鎮魂玉已回到自己的腰間,原來是這能抵擋部分毒藥的黑曜玉石替她解了「軟筋散」的毒,只是他此時肯替自己解掉「軟筋散」的毒,定是十分有把握自己無法逃月兌。

想到此惱意上揚,而剛才那舌尖在唇邊游走的觸感是那樣的明顯,南宮靜不由羞憤的再次對安子宴怒目相向,卻見他不知何時已走到窗邊,小心翼翼的將「玄冰」放在窗下的桌上,再轉身看向自己時又變成了當初她初見的那個清雅至極,如雲似煙的美人「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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