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要二嫁 【065】︰偷了男人︰

作者 ︰ 妃

落音慌了,下午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一身鮮血的回來了?到底出了什麼事?誰能在寧國里傷了他?

得到消息的張伯匆忙帶著藥箱趕了過來,一看池淨的樣子,面色也是大驚,把了脈之後,回頭就對著落音道︰「公子失血太多。睍蓴璩曉」

失血太多?

落音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忙奔到旁邊的櫃子里去取上次做的輸血儀器,一開了櫃子,慌亂間拿不穩東西,竟是將裝著東西的盒子掉在了地上。

落音看自己如此慌亂,雙手叉著腰,低頭深深的吸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撿起地上的東西,又在櫃子里拿了濃酒等物,奔到蹋邊,將東西放在了方案上,一一排開,挪了火盆過來,支了架子,放了帶著蒸餾水的小銅盆在上邊,該擦拭的擦拭,該消毒的消毒。

做完這些,看著張伯在那邊把脈,望了一眼雙眼緊閉面如金紙的池淨,落音心里止不住的懼意,顫著聲音問張伯︰「怎麼樣?」

張伯皺著眉,並不回答。

倒不是他不回答,而是他也不能斷定,只沉聲道︰「輸了血再看。」說著,帶著希冀的看著落音。

「我這邊沒問題。」落音面色發白,點頭卻是答的干脆。

見如此自信,張伯微微放了心。

夏那些都被擋在了外邊,屋里還有二個人,抬了池淨回來的東陽和南溫,張伯揮手讓兩人出去叫外邊的人準備熱水和衣物。

張伯月兌了池淨的衣服,落音看到他的左肩上有一道傷口,紅色的血液汩汩的向外流,心里猛然沉了下去。

這傷口的位置,和她刺昊銘的位置幾乎一樣!

是昊銘麼?

在寧國里,敢做出這樣大膽的事的人來,她除了他想不起別的人來了!

因為她刺了他一劍,所以他就還到了池淨身上!?

落音氣的不行。

是他惹了她她才傷了他,池淨哪里惹著他了!

張伯拿銀針先給池淨扎了穴位,再用干淨的布巾擦了他的血跡,要拿濃酒去消毒,落音在一旁道︰「得縫針。」

張伯詫異的轉頭看著落音,縫針?縫什麼針?

「傷口有點大,得拿針線縫了,才好的快,不然怕是很難愈合。」落音解釋道,認真而堅定的望著張伯。她自然得得到他的允許,不然的話他要是阻止,她也做不了這事情。

張伯皺眉遲疑道︰「那線怎麼辦?」難道留在身體里?

「到時候拆了就好。放心,這個方法很普通,不會出事。」落音怕張伯不同意,勸著他。

張伯雖是老人,可是見識過落音救師天的效果,點頭同意了。

落音心里一喜,忙出去找秋說要針線去了。

拿了針線回來,張伯看了眼落音手里的線,才想起了一件事,對她道︰「去要冰蠶絲來。」

落音不知道什麼是冰蠶絲,不過張伯既然說了,那必定是好東西,就又回去向秋語要來。

秋語實在不明白,在公子這麼緊急的時刻,落音還有功夫一而再的向自己要針線,可是她也不是磨嘰的人,想著怕是有用處,忙去給落音取了。

拿到了冰蠶絲,落音拿手一試,用了力道才能扯斷,心里一喜。雖說不是十分結實,但也不是一扯就斷的,貴在這冰蠶絲極細,到時候縫的線口留的疤也就小了很多。

拿著回了大廳的時候,就見著了一身鮮血的北暖。他明顯傷的很重,站都站不住,拿劍支著地面撐著身子,見了落音過來滿臉的怒氣,身上都起了殺意,正要喝斥落音的時候,東陽忙拉住他︰「落音正在給公子治病呢,有什麼話等公子醒了再說。」

落音根本就來不及理他,快速從兩人身前經過,進了內室的時候,還能听到東陽小聲勸北暖的聲音︰「你別亂了她的心。」

這話,讓落音又肯定了一件事情,池淨受傷,與她有關。

進了屋子里,她洗手、消毒,拿開水給鑷子消了毒,又在蒸餾水里燙著。等了一下,見蒸餾水滾起,就將儲血用的皮囊和管子扔進去煮了下,撈出來瀝干,放盤子上。

其實要多煮幾分鐘消毒的效果才好一些,可是這東西是動物身上的器官做的,根本就不能多煮,不然怕是能拿出來吃了。

好在這東西也就給師天用,他身體很健康,不會傳染什麼病之類的。

做完這些,落音穿了針,給針線都消了毒,跪到蹋邊,張伯見此,開口道︰「我來吧。」縫個東西,倒不是多難的事兒,這般場面,她能冷靜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要再對著外翻的血肉,怕是會害怕。

落音搖了搖頭。

他一個大老爺們,哪里用過針?這事情想著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針腳縫的大小不一也就罷了,要是傷口錯了一點位,到時候肌膚上可該起皺褶了。

更何況,她也有自己的心思。

池淨一身好肌膚,哪里有半點的傷口?

要是傷口愈合的難看,這對追求完美的他來說,怕也是個遺憾,所以她要盡力將這個遺憾降低。

拿著針線,落音先是深呼吸,讓自己更加的冷靜,才小心翼翼的給池淨縫起了傷口。

張伯看落音起落針都沒有在一條線上,針距也大小不一,不由皺眉。可是想著她有做女工的經驗,人又是冷靜的,都縫成了這般,要是他來錯,一定也不會做的比她好,而秋說幾個,卻是不懂,也只好忍著,讓落音來了。

縫好了傷口後,皮囊在火盆旁在碟子上已經被烘干了,落音又給手消了一次毒,拿她自制的棉簽沾著干淨的蒸餾水擦著胳膊彎,又拿濃酒擦了一遍,最後拿著管子的針頭,小心的刺入到了自己的血管里。

眼看著鮮紅的血從管子里流了出來,她這才微微的放了心。

張伯在一旁有些擔憂道︰「你的血行麼?」他也知道落音上次救了師天,可是一牽扯到池淨,他就有些不放心。

「上次救師天後,我將自己和公子的血配過,可以的。」O型血雖然說是萬能血,但並不是絕對的,同是RH陽性的人,有的人就會產生排斥。但是池淨跟她的血型一樣,就更加的安全些。只是落音嘴上這樣答著,心里還有著一小絲的擔心。

不過如果她的不行,那麼別人的也沒有辦法了。

落音這時才想了起來,問張伯︰「不會還有其它的傷口吧?流了那麼多血。」

張伯安慰她道︰「就這一道傷口,其它的血都是北暖和別人的。」

這樣說著,他又有些不放心,跪坐在蹋邊的身子直了起來,還是去檢查了一下,以防萬一。

落音看著血囊里的血越積越多,就開口向張伯講起了關于蒸餾水、消毒等一些現代方面的知識。

以前也是講過,可是只講了結果,卻沒有講多少原因,張伯只是懂,卻不理解為什麼是那樣,而關于血型方面,更是听得暈乎。

落音原本還是藏著些私的,只是今日里一見池淨如此,真心害怕起來。萬一哪一天她不在他身邊了,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可該什麼辦?

等集了大半囊血,落音讓張伯提著,排了空氣,給池淨扎進了血管里。

只是這樣也不行,她將東陽叫了進來,讓他舉高手提著血囊,讓張伯給池淨把脈,叮囑他︰「要是有半點不對,都要告訴我。雖然說應該不會有問題,可是我怕萬一之間會起排斥反應。」

張伯點頭,雖然不是很懂排斥反應,可是現在听她的話錯不了。

落音看著東陽,有些犯難。

總不能讓他這樣一直提著。

得找個釘子釘牆上,掛著。

不過,雖然這個朝代鐵器已經開始盛行,可是也只是在軍事方面,在生活當中,有釘子的可還真不多。

這里建個房子,跟中國古代一模一樣,都是用凹槽卡來卡去的,叫什麼椽子之類的,她也不太懂,可是說白了,房子根本就是用大型的積木拼裝而成,連半顆釘子都不用,她到哪里找一個釘子去啊?

師天那次,不過剛好是掛在了有角檐的櫃子上而已。

這里也沒有個衣架之類的,而且窗子離的也遠。

落音出去又讓西煦找了個帶杈的樹枝來,可是一看還是不行,東陽看落音的神色就明白了她要干什麼,笑著道︰「沒事,我就這樣提著,不困!再說,還有那麼多人,換也換的過來的。」

落音听他這麼說,也不再堅持,這才坐在蹋邊歇息。

她身體本來就有些虛,這一抽血,整個頭都是個昏的。

想到這里,就有了主意,向外喚道︰「夏言。」

夏言聞言忙進來,落音虛弱的對著她道︰「弄溫開水化兩碗濃糖水和鹽水過來。」

夏言忙應聲去了。

落音的本意是要她一共弄兩碗來,夏言卻是弄了四碗,落音一樣這樣也好,自己喝了一碗鹽水,又喝了一碗糖水,然後讓夏言將盛下的兩碗喂著池淨喝了。

落音這才問起了事情的經過。東陽說︰「就是回來的時候遇到襲擊,都是殺手,而且都是死士。要不是北暖幫公子擋了一劍,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他說到這里不再說,將一些話隱了下去。

落音見夏言已經出去,里邊就他們三人,就問他︰「看北暖的樣子,好像很生我的氣?」

東陽露了個勉強的笑來,在落音直視的目光下,被盯著渾身不舒服,不得已道︰「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只是公子昨夜未睡,又佔卜耗了精氣神,本來以他的武功,放了平時是不應該受傷的。」

原來是這個樣子麼?

落音望了池淨一眼,心下有些酸澀。

到底是她對不起他啊!

池淨遇刺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寧國公的耳里,驚怒之下封鎖了全城,全力的搜查凶手,還親自過來看望池淨。

他來的時候,池淨的血還沒有輸完,看到這個狀況,不由吃驚,再見到眾人平靜的神色,想起了師天的事情來,將目光轉到了張伯身上。

張伯解釋了一下,寧國公看落音的目光就有了不同,深邃了很多。

等听說池淨沒有危險後,就放了心,親自去查凶手。

本來,等血輸完了,池淨過不久就應該醒了。可是過了黃昏到了人定時,落音估模著至少過了五六個個時了,池淨還是沒有醒。

張伯的臉色越來越沉,已經帶著寒氣了。

落音問他︰「是不是血輸的不夠?」如果不行的話,就要再輸些,她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張伯面色凝重,搖頭道︰「不是失血的問題,我想公子恐是舊病復發了。」

落音吃了一驚︰「他身上有舊病?什麼病?」

張伯掃了她一眼,道︰「與公子美名其名的,就是他‘十年九臥’的病名,還能有什麼病?」

落音心下猛的一沉。

早都听過池淨病的厲害,以前還很是擔心,可是相處下來,除了體虛氣虛外,並沒有見他有什麼不適,她還以為傳言太過厲害,慢慢的就不太在意這件事情,原來竟然是真的麼!?

「那會怎麼樣?」落音緊張的問,跪坐在墊子上,雙手緊握,心提的極高。

「昏迷不醒。」張伯從嘴里吐出了這四個字。

落音臉色刷白。

昏迷不醒,那不就是植物人麼?

時間長了,肌肉萎縮、器官退化,在這個醫學條件落後的古代,那就是死路一條啊!

她終于懂了十年九臥的含義了!

張伯看她頗受打擊,安慰她道︰「沒事的,醒來就好。」

落音心里安慰自己,對,醒來就好了,這種事情以前應該發生過好幾次,他們有經驗,一定會有辦法的。

「什麼時候能醒來?」想了想,落音挺直了身子,靠近張伯問。

張伯搖了搖頭,長嘆道︰「不清楚啊!短則幾天,長則月余。」

落音雙手互勾,指尖狠狠的掐在了另一手的指月復上,艱難的問︰「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國公問過很多名醫,都沒有辦法醫治。梨香山的人或許有辦法,可是那里的人脾氣怪異,有時候倒是會給常人治病,而越是有名和越是有身份的人,卻越是刁難,不是付診金就可以的。」張伯無奈的說著。

國公也曾想著強迫那些人來給公子治病,可是他知道,梨香山的人,不僅懂醫,也懂毒,就算將人抓來了,人家一個不滿,下了什麼奇毒給公子,這才更加的要命!

再說了,寧國雖然有自已的士兵,可是士兵只能呆在國內,非詔不得出。

你要是有事,出一兩百個人也就罷了,要是超過了五百,那可是誅頭的罪。

可是五百個人怎麼夠呢?

梨香山地形復雜,五百個人進去,也成不了事,人家打不過你,還能跑不過你?這要結了怨,更是不行了。

「怎麼個刁難法?」落音並沒有氣餒,追問著張伯。

能想的辦法,寧國公應該已經想過了,所以,怕是只有過了對方的刁難,才有可能。

說起這個,張伯就是氣憤,聲音也高了起來︰「就是出各種問題來讓你回答,要是答不上來就滾蛋。上次公子前邊的題目都答的很好,可是到了最後,明明答的是對的,對方卻硬說是錯的!這明顯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落音皺眉,若真是這樣,果然是難纏。

不過確實有些越有本事的人,姿態就越放的高。

「公子去了幾次?」落音詢問。

「那人明顯是拒絕給公子醫治,難不成還要去第二次?」張伯憤憤不平。

「都問的什麼問題?」落音好奇道。不管有沒有辦法,她總要先了解一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了辦法。

說起這個,張伯也不知道,因為當時陪了池淨去的人里,沒有他。你去求人治病,還帶著大夫,那不是讓別人難堪,覺得你不信任他麼?不信任那你還來看看什麼看,早點滾蛋!

雖然後來听說了問題,因為沒有親身經歷,卻是沒有記住幾個。連公子都答不出的問題來,他再研究,也做不出答案。

落音就喚來了西煦,詢問他。

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年,西煦並沒有全部記住那些古怪的問題,不過听他說出記住的那些,無非就是天文地理、數學生物、奇談怪論等一些事。落音主要想要知道的就是,池淨到底敗在了哪一個問題上。

提起這個,好脾氣的西煦也是惱怒,語速也說的極快︰「其實最後就只剩了四個問題,那倒數第四個問題極是簡單,就問公子山上的那一片白花是什麼顏色的,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可前邊的問題一個比一個難,所以這麼簡單的問題一定也不簡單。

我和南溫為此還爭辯過,可是公子說這是個」驗心「的題目,答的白色,他們卻說是錯了。」

落音考慮了一下,喃喃道︰「或許真的錯了。」

張伯與西煦望了她一眼,等著她解釋,落音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並不能向別人解釋是怎麼一回事。

晚上的時候,寧國公又來了一次,看到池淨還是昏迷不醒,再一听張伯的話,知道池淨犯了病,驚怒之下連下命令,著人一定要將賊首逮住。

落音一方面為池淨擔心,又一方面為那個孩子擔心,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心累。

然後,寧國公招了太醫過來,讓張伯去熬藥。

張伯一听,吃驚道︰「國公,真的要熬藥?」

張伯本是好心,寧國公听了後卻是大怒,對著張伯吼叫︰「不熬怎麼樣,難道要向上次那樣,一昏兩個月,差點丟命嗎?!那次是運氣好,這次呢,你能保證他還能醒過來?」

落音也被他身上的怒氣嚇著,更是被他話里的意思嚇著了。

听寧國公的意思,要是醒不來,隨時都有可能丟了性命,而且那個什麼藥,應該對身體有很大的損傷,或者有什麼副作用,不然要是能用的話,張伯早就熬了。

她對池淨的病只是表面上的了解,並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在旁邊待著,一種很深的無力感充斥了全身。

吩咐完這些,寧國公又喚來了東陽等人,冷冷的問他們︰「最近誰惹公子生氣了?」

寧國公是一個封國的最高掌權者,就算是平時,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如今一生氣,那威勢就更是嚇人。

落音看著靜靜的呆在旁邊,就怕惹了他。惹真與池淨成了親,這將來就是自己的長輩,得他不喜,可是能生出很多麻煩的事情來。

東陽行了禮,恭敬的回答道︰「沒有,這幾日都好好的,公子性子,國公是知道的。」話里的意思是說池淨脾氣好,能惹他生氣是不可能的。

落音在一旁卻是听的吃驚。

寧國公這意思,是池淨這病不能生氣,要靜心?難怪池淨的衣飾里,不是白色就是月白色,就算極意外的有兩個別的顏色,也都是極淡極冷的顏色,從來不會出現什麼紅色、桔色這一類的暖色調。

東陽說沒有生氣,這分明是在袒護她了。

難道池淨是因為知道了她與昊銘的事情,心里生氣,才發了病麼?或許他剛開始還能忍著,可是遇到了刺客後,身體一虛弱,便誘發了他的病。

落音心里很是自責。

都是為了她的。

平日里,他都是待在房間里不出去的,因為她的事,兩人雖然都沒有提,可是他還是去查了。

寧國公一听東陽如此說,一雙眼冷厲無比,盯刺到了東陽身上,嚇得他連忙跪了下去。

寧國公又將目光轉到了落音身上,那目光太過犀利,帶著怨憤,像一把劍一樣割著落音的心,讓她本來就自責的心更加的難受,只低了頭跪坐在一邊。

「北暖,你說!」寧國公看了落音一會兒,見她乖乖的,這才將目光轉到了北暖身上。

北暖出來行禮,恭敬的道︰「公子昨日里出去看燈會,晚上的時候,被百姓發現了身份,堵了兩條街,而後跟落音走散了。

接著他就派人去找,然後親自查看,回府後又佔了幾卦,早上帶人找到了落音,回來後休息到了下午,因為張廷尉的孫子慘死,公子就去查案了。回來的時候,就遇到了刺客。

至于生氣,公子脾氣向來好,就算是生點氣,我們也看不出來,倒是不曉得他有沒有生氣。」

憑心而論,北暖這一段話說的很是中肯,甚至于對落音多有包庇,可是落音听他說來,總是覺得哪里不舒服。

果然,寧國公後怒了,一掌就拍到了面前的物案上,大喝道︰「都一夜未睡了,這還沒有動脾氣!放了平日里,管什麼張廷尉的孫子!就是他張家死絕了,與他又有什麼關系!」

說著,就將目光轉到了落音的身上,喝斥她︰「走丟了不知道自己回來麼,還要公子去找你?你怎麼不死在外邊!」

落音咬牙沉默不語。

她不怪寧國公這樣罵她,也不覺得委屈。他愛孫心切,憂心焦急,池淨能有這樣愛護他的爺爺,是福氣。況且這里邊本來就有她的責任,更何況,寧國公是個老人,不能去跟他計較。

在這個時候,國宮里的太醫來了一個。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池涼。

池淨的病是從小就有的,早都讓人診過了,不是人多就有用的。寧國公要是早知道池淨會犯病,也早就讓人來了。

太醫把了脈,皺了眉道︰「公子這病本來就要靜心寧神,不可動情緒,如今看來,是犯病了。」

寧國公一听,眼光如刀子一般射到了落音的身上。

要是放了平時,早就讓人將落音拉出去給打死了。可是他也知道落音跟池淨關系不一般,能被池淨找一夜,就說明在自己孫子心里位置極重,真要處置了,對他不好交待。

可是不處置,他心里的氣又出不得。

瞪了落音半天,高聲叫道︰「來人,將這惡婢給我關起來!」

屋子里一時安靜極了,寧國公發怒,沒有人敢多說一個字。

池涼見此,上前行禮道︰「國公,關起來,給不給吃東西?」

落音一听就氣了,這本來沒說,說不定東陽她們念著情份還會給她帶吃的,他在這個時候一問,寧國公怎麼可能答給呢?他這是明著給寧國公提醒,不要給她吃東西啊!

這得恨她到多深的地步才能做出這樣事情啊!

落音月復誹著池涼,她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他的錢,怎麼老是跟她過不去?

在這種時候,誰開口誰倒霉,他就為了不讓寧國公給她吃東西,這樣撞了上來,都不怕寧國公一怒之下,將他給發配到邊疆去麼?

這麼冒險的事他都敢做!

「吃個屁!」寧國公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向著池涼砸了去出,身為貴族的他,連粗話都說了出來,可見氣到了何種程度。雖然從另一方面來說,也能看得出來他對池淨有多愛護。

杯子砸到身上,茶水也潑了一身,池涼卻是不溫不熱的,繼續行禮道︰「她不吃可以,但是,或許有人要吃。」

屋子里的人都一怔,沒有听懂,池涼又解釋,「還是先讓人給她把把脈吧。」

寧國公一怔,明白過來,慢慢的收了怒氣,眼楮掃了一眼旁邊的太醫。

太醫見狀,忙上前去跪坐在了落音身邊,對著她的側面。

落音轉了個身子,與太醫面對面的坐著,從袖子里掏了一個帕子出來,搭到了手腕上,然後遞到了太醫面前。

雖說男女有防,可是這太醫已經六十多歲的人了,而落音也不過是個宮女,這樣做雖然沒有錯,可是稍稍有些多余了。

太醫見了落音的這個動作,心下微沉。一般只有貴族里的女子,才將規矩守的這樣嚴。這宮婢要麼是出身好,要麼是將自己看的重了。一個宮女要是將自己看的重,也必有所儀仗。

他小心的拿起了落音的手腕,把起了脈來,過了一會兒,臉上露出了吃驚的神色,盯著落音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去。一會兒後,望著寧國公,似有難言之隱,在寧國公嚴厲的目光下,才行禮道︰「應該有身孕了,只是時日尚短,難以肯定,應該過些日子才能判定。」

屋子里的人都吃了一驚,眼光嗖嗖嗖的齊刷刷的射到了落音的身上,上下打量著她。

落音自己也是吃驚的,抬頭不置信的看著那個太醫。

懷孕?

不會吧?

這麼快就懷孕了?

她心底里有些不能相信,但是又有些信了。

她一換地方住,就有些月經不調。本來按昊銘的記憶,她的確是月底才來的,可是到了寧國里,晚來了十天。按上一次來的時間來看,日子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她以為自己又不準時,如果真是因為懷孕而沒有來的話……

跟池淨真算起來也只有兩夜,最瘋狂的那一次,算來剛好是她的危險期,她都不記得池淨做了多少次,只感受到了那灼熱的種子一次次的灑在了她的身體里。

婚前同房,還戳到了長輩面前,落音有些臉紅,咬著下唇,不敢看寧國公的臉色。他不會以為她太不正經了吧?雖說這種事情男人要負的責任多一點,可是哪家的長輩不偏向自己的孩子?

寧國公面有喜色,上下打量了落音一眼,見她低頭,就讓抬起頭來,看她面上只是有些羞意,平平靜靜的,卻沒有半分喜色,不由得變得不愉快起來。

能讓你生出孩子來,這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竟然連個驚喜的笑意都沒有!

他一方面這樣想著,一方面又覺得落音鎮定非常人可比,那份淡定的氣度與從容不迫,便是一般的貴族也學不來得,曉得她心下或許害怕自己責怪,不感表現出來,就對著她道︰「下去休息吧。」

東陽見此,連忙對寧國公道︰「落音為了救公子,可是抽了一碗血給他呢,現在身體正虛著。」

寧國公認真去看落音,見她果然面色發白,神態間有著疲意,臉上這才露出了笑意來︰「好,有賞!」

寧國公本來看落音波瀾不驚的,想著哪個女人對他孫子不是趨之若鶩,于是一面欣賞落音的冷靜鎮定,一面又不喜歡,覺得她對池淨並不是太放在心上,才能如此從容。听了東陽的話,知道她重視池淨,心里才舒服了。

落音心里道,我懷孕也是我的事,要你賞干什麼?

她沒有先道謝,只是對著寧國公行禮道︰「事情還沒有確定下來,落音不敢領賞。」到時候要給她來個誤診,她向誰哭去呀?甄嬛傳里這種情節老早就揮釁淥?吶?耍?墑侵惶岢齦??崖齙娜聳淺亓梗?妥愎蝗盟?芯?湫牧恕 br />

寧國公見落音如此穩重,心下歡喜,擺手道︰「絕不會誤診,放心吧!」

落音心道,你老人家哪里來得這麼大的肯定啊?!

在寧國公面前,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就行禮退下。

到了大廳里的時候,見夏言幾個都等在外邊,見了她出來,圍了過來,落音揉了揉額角道︰「公子的情況去問張伯吧,我也不了解。」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蹋上的時候,落音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時才覺得心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她將雙手置于小月復上,心下很是煩亂。

真的懷孕了?

會不會不是池淨的,而是昊銘的孩子?

上一次她睡的熟,一點印象都沒有,醒來的時候昊銘那東西就已經在她身體里,他到底對她做沒做她根本就不知道。

若說真做了她一定會有感覺,可是沒做的話,萬一他要是……要是……要是射過怎麼辦?

伸手將被子蒙到了頭上,落音閉著眼,心里暗道,這只是猜測,這種可能性雖然有,可是極小極小,若真有孩子了,這個應該就是池淨的沒錯了。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啊!

池淨是知道了她與昊銘有了不正常的關系了,願意不願意跟她結婚還是一回事呢!她不想讓他為了一個孩子勉強自己。

池淨要是不娶她,孩子真要生了出來的話,在這個社會會嚴重受到歧視。昊銘到時候要是搶了她,這個孩子就真成了另一個自己了!

要是打掉的話,煩啊!這里是不許打胎的啊啊啊!

雖然有熟人能弄到藥,她也下不了那個狠心。

如果池淨娶了她,那昊銘身邊的那個孩子怎麼辦?

難道她真的要拋棄他?

不對!

落音忽然掀開被子,猛然坐了起來,盯著前邊的牆壁看。

她有浮汁,是不是只是因為她懷孕了?

也不知道一般人是幾個月有,但是有些人就與旁人不一樣,更何況她還是身穿,要是特殊一點也很正常。

不過,也不能因此就排除掉她生過孩子的可能。

落音極為的糾結,左想右想都是個煩,然後就听見有人敲門。

她去開了門,就見秋語和夏言帶著個中年男人候在門外。

這大半夜的還來打擾她,落音一想,就知道是寧國公叫了的婦科的太醫過來,只好讓人進去了。

把完脈後,那人笑著對落音道了句︰「恭喜。」

落音懷疑的看著他︰「你確定你沒有把錯?」

中年太醫模著自己的胡子,怡然的道︰「老夫的醫術,可不是混出來的。」

落音還是有些疑。

要真有了,才半個多月吧?半個月他都能把出來,那不是奇了?

落音還待再問,那太醫已經收了醫箱,可能是急著去領賞,快速的走了。

秋說與夏言並不知道房里的事,在一旁還听得不明不白的,見沒她們的事,秋說將夏言拉了出去。落音依稀听見夏言在問秋說︰「怎麼回事啊?」

不一會兒,夏言就端了東西過來,說她晚上沒有吃飯,落音反正也餓了,就喝了些雞湯,吃了些東西,上床睡了。

第二日起來,落音吃了飯,去看望池淨,他還是沒有醒。

昨晚上落音本來是想待在了池淨房里守著的,可是寧國公有命,她也不得不走。

守在池淨的房間,落音拉著他的手給他說話,還未到吃午飯的時候,寧國公又來看池淨了,臉色很是陰沉。看他那一身的袞服,明顯是下了堂沒換衣服就過來,更別說吃午飯了。

隨著寧國公來的,還有昨晚的那個太醫,落音一看這陣勢,不由頭疼了。

診診診,日日診,煩不煩啊!

這太醫把完了脈,對寧國公笑道︰「一切安好,再過六個月就能安然出生了。」

一句話,石破天驚!

再過六個月安然出生,那豈不是說,她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

落音遲疑的看了寧國公一眼,終于知道他並不是為了池淨的病而冷著一個臉,而是因為這件事了!

這怎麼可能!

就算她不記得魏國的事,上一個月她還來了呢,就算有,怎麼可能有三個月?

這太醫對池府不熟,不知她才來了池府一個多月,可是別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啊!

要真的有三個月,那這孩子豈不是在她認識池淨之前就有的了?

不是池淨的孩子,在寧國公的眼里,那就是她偷了男人……

寧國公哪里能忍受這樣的丑事,還不將她給杖殺了!

落音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池涼的事情,心里惱怒氣憤,是不是又是他?這當她沒脾氣是吧?!

落音有些氣憤的站起來,正要給自己找證據,卻突然想起來,自己上次來的時候,剛好住在張伯的小院里,根本沒有和夏言她們住在一起,想要找人給她證,還真給找不到。

一時間只覺心驚,這真要是設計好的,那該得布多長時間的局啊?

池涼一個庶子,他哪里來得這麼大的關系網,將這麼多事情都弄清楚?

雖然沒有人給自己做證,可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落音不亢不卑的看著寧國公︰「國公,我不可能有三個月的身孕,我上個月月信才來。所以我不相信這個太醫,要請別的人再來探脈。」

寧國公怒道︰「你這是懷疑我的人被人收賣了?東陽,將她給我關起來,三天後西市給我斬了!」

話音一落,東陽走了進來,面色沉重的看著落音。他必需執行國公的命令,可是不想強迫她,所以希望她自己跟他走。

落音此時覺得自己冷靜的可怕,只是那樣直直的堅定的看著寧國公,不發一言,面色上半點慌張害怕也無。

他竟然不相信她!

竟然如此武斷!

是真性情如此,還是因著什麼原因,想找個借口讓她死?

要說起來,她並不是寧國人,所以寧國公並沒有權利處死她,可是池淨救起她的時候,她身上沒有戶籍,池淨就幫她辦了一個,辦的那個,自然就是寧國的了,從這一方面來說,他還是有權利處死她的。

落音冷笑了一下,對著寧國公道︰「希望你不要後悔!」他真要殺了她,池淨也不會原諒他!為了一個女人生份祖孫間的感情,對這里的男人來說,是多麼劃不來的一件事情啊!

到時候,怕是後悔也來不急了。

說完,落音轉過身就走了。

寧國公被這話氣的心里一賭,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氣了半晌,自己卻是笑了,坐在一邊低聲道︰「到真是寵辱不驚、臨危不懼,一個女子,竟有如此好膽識!」淨他果然是好眼光!

太醫看了看寧國公的臉色,在一旁試探著道︰「或許真有了身孕,本來身體就失了血,這樣關起來,要是受不住驚嚇,小命真要是沒了的話……」

寧國公冷冷的一眼掃了過去,嚇得太醫立刻閉口不語。

寧國公這才道︰「真要有了孩子,也不能留。」等下了聘成了親,最快也得四五個月,到時候半年不到就生了孩子,別人還不得笑話死?

要是匆匆成了親,少不得引人猜測注目。

婚前有孕這等丑事,不能發生在阿淨的身上,更不能發生在要襲他爵位的寧國公的嫡孫身上!

昨日里,他只是高興過了頭,沒有想到厲害罷了!

寧國公要處死落音,自然是要將她關在牢里了。

西煦不放心,也跟了過去。

等到了地方,落音進了牢房,東陽看落音一直面色平靜,怕她被嚇傻了,忍不住道︰「你要是害怕的話,就躺著睡一會兒,睡著了就不害怕了。」

「我不害怕。」落音淡淡的道,打量著牢房,稻草上鋪著一張墊子,有一床舊被子,一個舊案,案上連個油燈都沒有,前邊地上放著些稻草,上邊扔了兩個草墊子。

看來,這環境還真是艱苦啊!

她越是這樣平靜,東陽就越是擔心她,很不放心的看著她。

落音見此,收回打量的目光,對東陽笑著道︰「我真的不害怕。」然後她又轉了頭,對著一旁的西煦問,「你覺得我害怕麼?你能看出來我害怕麼?」

西煦有些猜不透落音,國公三日之後就要處斬她,她也太平靜了!不過他還是搖著頭回應她。

東陽瞪大眼看著落音,像是在觀察她是不是被嚇傻了一樣。

落音無奈的搖頭,問他︰「你不覺得國公很奇怪嗎?」事情發生的突然,她一時沒明白,路上的時候,就想到了諸多疑點。

「哪里奇怪?」東陽疑惑的接口問。

「國公經歷了周未的戰亂,才成了乾國里比侯更加高貴的公,他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是個糊涂的?

如果我真有了孩子,他听了我的解釋,怎麼可能那麼武斷的就斷定太醫的話是對的而我的話是錯的?怎麼也得讓人來再探一探脈,可是他沒有。你不覺得這點很奇怪嗎?」

西煦在一旁跟著點頭,他剛以為是國主氣著了,現在想來,國主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這麼武斷。

「那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東陽不解的問,西煦也是不解。

「因為他想要將我關起來啊!」落音答道,這是這件事情明顯表現出來的結果。

「那他為什麼要將你關起來?」東陽更不明白了。

「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將我關起來。」落音嘆氣,尋了個草墊子坐了下來。

「你就不害怕國公真的將你殺了嗎?」東陽蹲了下來,好奇的看著落音。因為她的淡定平靜,他原來沉重的心也跟著輕松了起來。

「他听了我有孕的事情一點都不吃驚,可見早都知道了我與池淨的關系。惹的池淨犯病也有我的責任,以國公的脾氣,要是放了別人,早仗斃了。可是他剛開始的時候,也只是說讓將我關起來,可見他是忌憚我的,因為真要殺了我,他對你家公子不好交待。所以說,就算要處理我,也要等池淨醒來了再說,在他沒醒來之前,他殺我的可能性很小。」落音隨手在草墊子下抽了根稻草來,邊無意識的揉著,邊說。

「那你說,那個太醫是被誰收買的?他對國公很是忠心,很難收買的。」西煦本來站著听,听到最後,干脆也蹲下去問落音,東陽也是疑惑的看著落音。

忠心嗎?

落音將稻草咬在了嘴里,想了一下道︰「為什麼就不能是他听國公的話來陷害我,而一定是要被人收買的呢?」

兩皆是吃了一驚,不置信的看著落音,異口同聲道︰「國主為什麼要來陷害你?」

落音莞爾一笑,抽掉嘴里的稻草,笑著道︰「吶,咱們這樣想來。假設太醫真的是國公指便的,那就能解釋清國公為什麼不听我的辯駁,而直接將我關起來了。因為他知道我就是冤枉的,又怎麼可能讓我自證清白?!

如果太醫是被人收賣的,國公明知有疑點還是關了我,那就說明他任著這件事情發展,或者是想借這件事情將我關起來達到他的目的,或者是想借著將我關起來查看出對他忠心的人被何人所收賣,好將那個有本事的人除去。

至于太醫沒有被任何人收買,只是誤診,我覺得他誤診的可能性非常低,要是听了我的辯駁,應該面有怒色,氣我對他醫術的不信任,或是心下擔憂真出了錯,而要求復診,可是你們沒有發現他的神色很是平靜嗎?好像早就料到這件事情一樣。所以這點說不通。

我或許有了池淨的孩子,但最多只是半個月,而不可能是三個月,一個有經驗的太醫是不可能誤診的,就算是誤診了,剛才我已經解釋過了他誤診該有的反應了。

綜上所述,國公要的結果就是將我關起來,才不管有沒有被冤枉,至于他的目的是什麼,我也猜不出來。」

「可是……」東陽遲疑道,「國公就不怕你真的有了身孕……」在牢里這樣惡劣的環境下,萬一小命保不住……

落音知道東陽的意思,是想說她要是真的有了孩子,寧國公就不怕她受驚之下流產嗎?

她沉默下來,有些淒涼的笑了笑,低聲道︰「或許國公他,根本就不想要我這個孩子。」

「這怎麼可能?他昨天還那麼高興還要賞你呢!」東陽吃驚道,不喜歡落音如此懷疑寧國公對她的用心。

西煦卻是默默不語的听著。

落音抬起頭來看著東陽,目光清亮無比︰「你也說了,那是昨日。昨日一過,他冷靜下來了,就不想要我這個孩子了。」這個猜測,多少讓她有些沮喪。

「這不可能!」東陽激動的站了起來,低下頭看著落音,氣憤道,「公子他是要娶你的,這孩子生下來就是嫡出,這可是公子的第一個孩子,國公日日夜夜昐著公子成親,盼著抱小公子,怎麼可能不要他?」

落音覺得跟東陽無法溝通,不想再說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仰起頭看東陽還是氣呼呼的,想來寧國公在他心里位置很重,落音又覺得不甘,站起來盯著他的眼楮道︰「身為一個長輩、一個爺爺,國公的確沒有道理不要這個孩子。可是你忘記了一點,國公他不只是一個爺爺,他還是寧國的國主!是乾國的公主!

所以他不能容忍池淨身上出現任何一個污點!

而我的孩子,就是承襲他爵位的那個人的污點!」落音字字鏗鏘有力,說完自己心底里也是有些生氣,微微的喘著氣。

為什麼她會這麼的想呢?

因為不難看出,池淨他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啊!

他寧可忍到二十五歲不踫女人,也非要等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願意將就強求自己,難道不是嗎?

別的貴族妻妾成群,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他,他卻從來不被影響,如此潔身自好,難道不是嗎?

就因為她問了他一句身體受不受得住,他就在床上發了狠的欺負她,非要向自己證明他身體很好,難道不是嗎?

他做盡善事,從不為惡,修身養德,成了寧國人人愛戴的公子,從側面來說,難道不是愛惜名聲、追求完美嗎?當然,不是說這樣就是不對的,只是這說明了一個問題。

從小被爺爺養大的池淨,一定受到了寧國公的影響,所以寧國公這個人,是個惜名而又追求完美的人!

池淨的大父喜歡她這個孩子,可是寧國公不會!

就從第二日,夏言她們依然不知道她有孕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

東陽心內大震,張嘴想反駁,想起寧國公的性子,卻是說不出話來。

落音了然的笑了笑,問他︰「昨晚我走後,國公對你們下了禁口令了吧?」

東陽愣愣的點頭,落音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神情,笑著對東陽說︰「既然如此,我也給你下個禁口令,今日咱們的談話,一個字也不要說出去。」

「為什麼?」東陽還處在剛剛思維里,直接問。

早已跟著兩人站起來的西煦嘆了一口氣,拉了東陽一下道︰「因為國主不會喜歡一個能猜透自己心思的孫媳婦。」明白三分是喜歡,明白十分就是恐怖了。

東陽明白過來,認真的問落音︰「那現在怎麼辦?」到了現在,他已經在不知覺里,以落音的意見為主了。

落音想了一下道︰「府里、宮里、城里,無論哪個地方有什麼流言或動靜,你來告訴我就行了。」

東陽點頭,他在這里待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就與落音道了別,特意交待了一下牢里的人,和西煦出去了。

上了車,西煦嘆道︰「我終于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東陽不解。

西煦無奈的看著他,他不是笨,只是懶得動腦子,只好補充道︰「還能明白什麼,自然是明白公子為什麼會喜歡上落音了。」那麼聰明的女子,不喜歡也難啊。

公子通透,早就能看透,所以早早的就喜歡上了,而他如今才懂了。

東陽覺得對,又覺得不對。

像這般聰明的女子,以前也遇見過一個,那白玉蘭長的比落音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家世又好,性子又好,出身高貴,善解人意,可是也沒見公子喜歡她。能喜歡上落音,應該還有別的原因吧!

落音之所以能如此平靜,是因為她覺得自己不會出事。

于是趁著這個功夫,她在牢里哀嘆了一番,她要是個魂穿多好啊,這樣有了娘家的勢力,還能培養一些親信,有靠山。

如今這個樣子,只能等消息了。看來,她得給自己弄一個好一點的背景來。

不過,她並沒有很認真的讓東陽給她帶消息,卻沒有想到,東陽給她帶來了一個地雷級的消息,讓她大吃一驚。

而這個消息,足以解釋寧國公為什麼要將她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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