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土著人也有智慧
人和人之間的差異,除了年齡性別出身環境和所受教育的不同,更多的是對人對事的看法不一樣吧!
高靜媛覺得高家……不咋地。《》窮、銼、封閉,關鍵是人還壞,體貼善良這種詞語無法跟高家上下任何一人聯系起來。就是高老太在鶯姐兒走投無路時肯收留,讓她驚訝了下。後期想想,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高老太不接手,外人怎麼看高家呢?她雖小,不常外出,可這幾天看周圍鄰里看過來的目光,都是充滿鄙視的——
所以曾祖母不準小孫子過繼,在她的眼里就是目光短淺,自私自利,只為自己的名聲考慮,而不想一想孩子未來的前途!長房看看大哥高守禮就清楚了,一表人才啊!
過繼,也是姓高的,又不是送給外人,如何能稱得上是「賣兒子呢」!
高守誠不理解小妹的想法,模著頭不知怎麼解釋——他覺得挺好的啊,回到親生父母身邊,能有什麼不對勁的?可憐嗎?相反,他覺得元元自己長這麼大,親生父母沒見過兩面,才比較可憐吧?
兄妹都覺得對方更值得同情些,目光對視間,有點惺惺相惜、互報不平的意味了。♀
「夠了,我們可不需要你的憐憫!」忽然,後院傳來一到譏諷的聲音,「你(色色小說
高守誠一愣,親爹的聲音肯定認得出來啊!猛的一跳,顧不得跟小堂妹爭論「誰可憐」的話題了,而高靜媛的反應更直接,直接拉著堂兄的手,指著牆角,大眼楮閃閃爍爍,分明再說,「我們過去偷听吧?」
兩個人擠擠挨挨,一溜煙的貓腰到牆角,豎著耳朵听。才剛蹲下來,身邊又多了一個,高靜媛想罵,而小堂弟高小寶嘿嘿的笑著。
屋內,高二太爺敲了敲桌子,不滿的道,「老三家的,你做什麼,冷靜點!小禮子可是我們高家的長孫,將來就是族長!你是他的長輩,但也不能這麼沒規矩!底下的小輩看了,一個一個的都跟你學壞了!」
祿叔這才不說話了,埋頭喝悶酒。
「爹,您也別光埋怨祿哥,他也是一時沒扎住口,不是有意沖大佷子發火。對了,大佷子,你不是在縣學讀書嗎?一個月才能回來一次,怎麼不回家看你爹媽去,到這里來?」
「回九叔,佷兒是听說連雲山的茶園一事,特意趕回來的。」
「啊,你跟你爹一樣,不樂意看到我們發財?」
高守禮的笑容不變,依舊那麼謙遜溫和,想來對幾個不著調的叔父早就習慣了。《》
「九叔說哪里的話。上次家父拒絕合伙養生豬……真真不是嫌棄養豬丟人,而是怕林州那邊的瘟疫傳過來。」
「得得,你不用替你爹說話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自家人誰還記仇啊!」
說不記仇,可這話里話外的語氣……高靜媛在旁邊听了,再一次認清了高家人的秉性。這讀過聖賢書的和沒有讀過的,就是差別那麼大!
難得高守禮還堅持著,「九叔不記掛,佷兒就放心了。今天來,是特意獻策的。連雲山的茶園是安陽大長公主的產業。佷兒有個同窗,本家在上京城,那日他家中來信,說到安陽大長公主改嫁了。」
改嫁?改就改唄,跟小老百姓有什麼關系?
等等,安陽大長公主改嫁,那顯眼的嫁妝,如上京城郊外的皇莊,才吸引人注意吧?誰會關心地處偏僻的連雲山?三年五載……說不定都沒人過問!怪不得周大管事敢撂挑子,回家養老呢!
沒等兩位叔父喜形于色,高守禮又道,「可惜,公主改嫁的人家是林陽侯。」
接著,解釋了林陽侯的家世,高祖某某,做過什麼;曾祖是某某,怎麼直達天听,深受信賴。祖父某某,如何觸怒皇帝,父親誰誰……長篇大論下來,听的人頭暈腦脹。可還得認真听,因為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重頭戲馬上要來了!
果然,高守禮背完好不容易打探來的消息後,一聲輕嘆,「現在林陽侯府不過是空架子,外面看著風光,里面早就不行了。要不然,也未必肯娶三嫁的安陽公主。除了貪圖還能延續一代的爵位外,對公主的產業……怕是不會放手。連雲山的茶園,不出名還罷了,可有二叔祖父制的‘小霧隱’,連我那同窗的家中都托人過來打探。」
祿叔砸吧砸吧嘴,「小禮子,那依你說來,這門生意到底能不能做!爺們點,給句痛快的!」
「做麼,肯定是可以的。沒有了二叔祖父,連雲山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茶園一個!沒甚稀奇之處!不過,咱也也得做好準備,林陽侯府畢竟根深蒂固,真起了意,便是縣尊大老爺也要退避三舍!」
接下來,高守禮便把自己絞盡腦汁想到的辦法,和盤托出。
「什麼,咱跟周大管事簽五年的約?第一年茶引錢什麼也不給,第二年只給十分之一,第三年給五分之一,到了第四、第五年才給大頭?這,他能答應麼?」
「為什麼不答應?如果咱高家真能包下五年,一個子兒也不會少他的。可要是中途林陽侯府的人過來,憑什麼要高家承擔所有損失?最多加上一條,三年後林陽侯府的人過來,按照年限把茶引錢降到八成,如數給他。如果三年之內……就別說什麼了。」
不說高家其他人的驚訝,高靜媛听了,怔忡了好一會兒。
哎,原來她也不過是一個俗人!自以為帶著上輩子的學識,卻小看了土著人的智慧。人家還是十四歲的少年吶!不肯小瞧!
高靜媛第一次,覺得高家也不是無藥可救。至少有這麼一個少年,還是未來的族長,未來三四十年不用發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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