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發家史 第四十九章苦大仇深

作者 ︰ 縈索

屈氏下葬以後,她臨死前的願望——把高靜??送到長房撫養,經過李老太和高老太兩個妯娌商量後,都應允了。♀這一天,高老太親自來接高靜媛回家,總不能讓長房養兩個女兒吧?

沒有道理。

可高靜媛哪里能接受!她才發現自己跟行李一樣,被人隨隨便便「打包」,想放哪里就放哪里。要不是實在丟不得,估計塞到那個犄角格拉里被遺忘了也未可知。

她氣憤、火大,偏春淺和秋華那兩個丫鬟不知好歹,笑嘻嘻的幫她整理衣服,還故意說「夫人讓把這幾天給元元小姐做的衣服都打疊裝了呢。這些都是好料子呀……」

當然了,比起高靜媛剛來那會兒穿的普通棉布衣服,翁氏、大堂姐和二堂姐給的料子,要麼是絲羅的,要麼是綢緞的,價格差得太多。

這兩個丫鬟就差直接說「元元小姐,你知足吧。到親戚家做客,白吃白喝,臨走還白拿嶄新的衣服,誰家這麼大方啊?」

本來高靜媛不會跟她們生氣,可誰讓高靜嫻就在旁邊呢?听到貼身丫鬟這麼說,居然也不反駁,面色不變,只是拉著她的手,說了句「保重」,之後就沒了。

好你個高靜嫻!原來我這些天陪你玩陪你讀書,你壓根沒當我是盤菜!出離憤怒的高靜媛倔強的挺著小腰板,

「我再也不理你了!」

當場說得高靜嫻眼淚汪汪。

高靜媛還在恐嚇,「哭也沒用。我最討厭小嫻了!再也不要看見小嫻了!」說完,甩手就走。

留下高靜嫻一個人咬著帕子掉眼淚。

春淺氣不過,但她的身份,又不能上去朝高靜媛發火,讓老實的秋華看著點小姐,自己小跑著去見翁氏。

「不好了,夫人,元元小姐罵了小姐,把小姐給罵哭了。我跟秋華勸了好久都沒用,現下眼楮鐘得跟桃兒一樣。」

這還了得!

高老太立刻坐不住了,罵道,「元元那丫頭瘋瘋癲癲,怎麼把嫻丫頭惹哭了?就知道她脾氣壞,趁早領走算完。」

翁氏听說女兒哭泣,揪心不已。同時也在奇怪,平素元元跟嫻兒相處得極好,怎麼鬧翻了呢?她是做母親的,十分憂心女兒,很想去安慰,不過當著長輩的面,她仍保持儀態,「二嬸,是她們小孩子玩鬧,不妨事的。」

「怎麼不妨事?小元元那個脾氣你是沒見到,急眼的連小寶都打不過她。我得去看看,她沒朝嫻兒動手吧?」

說得翁氏也坐不住了。

這時高靜娟和靜娥對視一眼,齊齊起身,「母親,二叔祖母,還是讓我們姐妹過去看看吧。牙齒還有踫到舌頭的時候呢,自家姐妹,有什麼說不開的!」

兩姐妹聯袂到了靜心居。♀內里,高靜嫻在里面抹著眼淚,外面,高靜媛在樹下踢腿。

「靠!靠!你當我林芳雅是什麼?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還是隨便造型的泥巴?對抗不了穿越,對抗不了命運,對抗不了任何一個大人的決定。要我怎麼樣就怎麼樣,沒人權啊!」

當然了,前面的抱怨都是小小聲,只有最後四個字才叫嚷起來。

高靜娥听到,撲哧一笑,讓大姐進去看靜嫻怎樣了,揮手讓丫鬟離得遠些,自己走過來。

高大的樟樹綠蔭如傘,地面上有糾結盤起的樹根。高靜媛腳踩樹根,狂踢大樹的形象,既凶蠻又霸道,小小的人兒生氣起來臉頰鼓鼓的,實在有夠可愛。看的高靜娥肚皮險些笑破,「小丫頭,你跑到這里發泄了?夠了嗎?夠了就跟我去小嫻哪里道歉。」

「為什麼道歉,我才不去呢!高靜嫻以後走她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跟她之死不相往來!」

「哎呦呦,把你神氣的,還致死不相往來。你這麼有骨氣,別要人家送你的東西啊?」

「我……」高靜媛臉色漲紅,「那我還給她!」

「那你吃了人家那麼多分好東西,怎麼辦?」高靜娥想了想,做出惡心的表情,「你千萬不要說拉出來啊!小東西,白疼你了。小嫻比你大,是姐姐,從你來了她處處讓著你。你想玩,她就陪著你玩;你想看書,她便陪著你看書。你想吃的東西她那一次沒準備好好的,等你過來吃?為你,連琴都沒怎麼練了,沒發現大伯母這幾天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有點眼色吧,這會子走,大伯母還能送你點什麼。別等人家真的嫌棄你。」

也許,高靜娥說得都是肺腑之言,真心為高靜媛考慮。可太直白了,把高靜媛的處境說得沒有一絲遮羞布——寄人籬下。一輩子的寄人籬下!在長房,她是個丫鬟都可以諷刺的親戚小姐。在二房、三房,嘿,更不如了,連基本的生存條件都得不到滿足!

別埋怨她受不得苦,讓一個肉食者吃素個幾年看看!保證滿臉菜色,見誰都覺得苦大仇深。

忍不住悲從中來。

「我活著,就是為了受苦來了麼?」低低的聲音,仿佛已是絕望。

「什麼?」靜娥半真半假的勸解,卻發現小堂妹的臉上不負平時可愛嬌俏的表情,而是怔忡迷茫的,透著一股滄桑無奈。

「為什麼我要姓高呢,為什麼要生在這個重男輕女的社會!所有人都不把我當成人看,好像一件東西,喜歡就玩兩下,不喜歡就丟掉。表面上說得好听,元元好可愛,元元以後就給我做女兒吧,元元以後在我家常住吧,其實從來沒把我當回事。早知道這樣,我干嘛察言觀色討好人啊。回去,爺爺女乃、女乃有他們的親孫子,哪管我吃什麼住哪里。親爹親娘連長什麼樣都(色色小說

「我好恨,好像罵老天!賊老天!我討厭你!我想要過自由快樂的日子!我不想被人當成物件了!我想說話有人听,我要有決定自己做什麼的權利!」

這些話,可以當成小孩子的「無知囈語」,也可以當成一個靈魂發自內心的呼喊。對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想法。

比如長房大小姐高靜娟听了,恐怕就會到靜媛哭鬧玩笑呢,安撫兩句就玩了。而有著同樣淒涼身世的高靜娥听了,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重男輕女……她何嘗不是一樣呢?想到自己的心事,她的眼角酸澀難言,忍不住也掉了兩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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