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接近凌晨一點時,手術燈滅了,冷雪就像觸電一般跳了起來,這時醫生也走了出來。
「醫生,我的兒子怎麼樣了?」
醫生拿下口罩,語氣很凝重,「傷得非常嚴重,顱內大量出血,他陷入重度昏迷……情況很危急……」
冷雪濕著一雙眼楮,當場下跪,聲聲帶泣的說著,「醫生,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我不敢保證,但我會盡力。」醫生準備回到手術室,「等一下院方會幫你兒子動腦部手術,看看能不能處理顱內出血。他年紀很小,我們本來不打算這樣做,但在做過腦部斷層掃描後,還是決定動這項手術。」
「醫生……我求求你,救活他……」
「我盡力!」醫生說完就進去了。
冷雪呆立在手術室門口,面臨這生命中最大的打擊,雙眼瞠得大大的,淚水竟然不可思議的逐漸收干,哭泣已經無法表達她內心的悲痛,然而她也感覺到那逐漸流失的希望。
這時候,她該把她的禱告告訴誰?
膝一彎,跪在手術室門口,冷雪的頭累極似的貼在門上。
天啊!放過小諾吧!
他那麼純潔、那麼美好,人生才剛開始,沒道理就此喊停,如果真要帶走一個人,就拿她來代替;她滿身自卑,只會拖累別人,一身的罪惡。
拿她來代替,放過小諾吧!
林婉看著,也不禁掩面哭泣,心沉到谷底。
漫漫長夜,才剛開始。
秦億寒接到消息時,已經是兩天後的事,這時小諾的手術已經結束,送進加護病房,持續昏迷,尚未月兌離險境。
抿緊嘴唇的秦億寒面色慘白凝重,他大跨步走進醫院,問了護士,立即往樓梯走去,後頭跟著表情一樣緊張的助理。
他到美國沒幾天的時間,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更該死的是,他忙著開會,居然沒有注意到手機沒電了,等他們回到紐約分公司時,听到秘書說有一名小姐一直打電話來,可是又英文又說得不太好。
秦億寒直覺就想到了冷雪,當下全身一緊,立刻撥電話回來,讓人來找了冷雪後才得知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是三樓嗎?」秦億寒高大的背影站在樓梯口,看著醫院的走廊,仿佛沒有止境一般的漫長,這里可以往左也可以往右,是一條岔路。
秦億寒很焦急的問助理,「到底在哪邊?」
「我……我……」助理也什麼都不知道。
秦億寒鎮定住心神,正巧眼前走過一位護士,他立即沖上前去,「護士小姐,請問前幾天是不是有送來一位五歲左右的小男孩,他……」
「你是說小諾嗎?」護士小姐一听就知道他在說誰。
雖然有點狐疑,但秦億寒已無暇顧及這種疑惑感,于是,他眼眸微暗的點頭,「沒錯!」
「他就在走廊盡頭的加護病房……」護士突然一愣,打量著眼前成熟冷酷的男人,試探的問,「我可以請問一下,你是病患的什麼人?」
「我是他的父親!」再也無法隱瞞的身份,讓秦億寒知道了後,他已經抑制不住自己那顆激烈跳動的心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