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張椅子,秦億寒坐在這對母子身旁,看看小諾,又看看那個始終不看他一眼的女人。心仿佛燃火燒灼,更不停墜落。
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小諾的臉上時,他恍然想起了些什麼。
那天在機場,不就是這個小家伙撞了自己的嗎?他當時還一愣,沒想到後來派人去找他時,他已經溜走了,原來,這個小家伙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他的爹地。
夜里,冷雪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是睡在秦億寒的懷里,而秦億寒一夜沒有睡,只是凝視著床上小家伙的臉,內心抽痛得連呼吸都變得難受起來。
如果,如果他能多關心一些冷雪,或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
又過了兩天,加護病房里安安靜靜,冷雪仍是寸步不離,秦億寒也是如此。靠著助理和林婉來來去去,有時帶來吃的喝的,有時助理帶公事來給秦億寒批閱,然而他早就已經無心看了。
病房內,氣氛愈來愈沉重,因為醫生說,如果小諾再沒醒過來,未來要清醒的可能性相當低。
連守五天的冷雪並不是不知道秦億寒就陪在她身邊,只是她內心的恐懼與歉疚,讓她無法也無暇顧及他。
現在,她就只要小諾醒過來。
可是身體的感覺是最直接的,冷雪的身體告訴她,她已經累了,縱使意志力堅定如山,仍不敵身體的疲憊,她就這麼趴在病床旁沉沉睡去。
看著她睡著,秦億寒松了一口氣,她的體能早就到了極限,卻一直硬撐。
看了看小諾,這孩子……
秦億寒貼近他那張像極自己的小臉,痛楚不已的吻了吻小諾的臉頰,連帶讓自己的眼淚落在他臉上。
孩子,不管你要睡多久,爸媽絕不放棄你,絕不……
然而,就在秦億寒一抬起頭時,居然發現小諾張開了眼楮。
「小諾?」
「爹地……」幾乎是毫無預兆的,小家伙氣若游絲的叫出了這兩個字。
他認識他,一直都認識他,這麼小的孩子,卻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爹地是他,但卻沒有來和他相認,是他,是他一直沒有照顧好他們母子。
冷酷如秦億寒,淚水崩泄,又怕吵醒了冷雪,但激動的情緒實在難以壓抑,只好啞聲道,「小諾,你醒了,你醒了就太好了,我是爹地,我是你的爹地……」
「爹地,對不起,小諾不乖,讓爹地和媽咪傷心了……」
「不……小諾是最堅強的男子漢……」
「小諾好笨,爬樹都會跌倒……」
「胡說,小諾是爹地的兒子,是爹地最棒的兒子!」
秦億寒將他的小手捏在掌心,好用力,他第一次,領會到做爹地的感覺,好窩心,好溫暖。
「小諾,你等著哦,爹地現在去叫醫生……」
激動之余,理智讓秦億寒變得清醒過來,秦億寒立即將冷雪叫醒,然後自己去叫了醫生。
醫生和護士齊齊進來,見到蘇醒中的小諾,醫生都大呼奇跡。
「真是了不起的男子漢,這次能醒過來就好了,你們就不要擔心了!」
醫生沖小諾點了點頭,並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