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顏局 第四十章遠行

作者 ︰ 土匪狼

馬隊停停走走,樂芊墨發現鏢局馬隊的伙計們瞅著自己的眼神少了幾分恭敬,更多了是一種監視和不屑。愛睍蓴璩

勒永壽在馬隊里的身份像是鏢局馬隊的帶頭人,但是那些伙計對他的態度,讓樂芊墨感到馬隊里肯定還有一個隱藏的鏢主,而勒永壽不過是鏢局馬隊的代言人。

鏢局的馬隊是由三輛馬車、一輛貨車和十幾匹單騎組成的。除了樂芊墨所在的這輛馬車外,另外兩輛馬車坐的人,她並沒有看到過。

本來她一直以為那是李憲和蕭檬萱的馬車,但是當二人均不在這支馬隊的時候,馬車車輪碾壓的印痕和車棚里晃動的人影,令她知道這支鏢局的馬隊並不是只受雇于她一個人。

馬隊分發的食物很單調,但是基本上不會短缺食品和水。每餐分發食物和水的時候,都是勒永壽帶著食盒來到樂芊墨的馬車前,她多次留意其他馬車上的動靜,除了夜晚燈火映射晃動的人影外,樂芊墨始終沒有看到馬車上的人是誰。但是她從人影的身材已經確定了其中一輛馬車上的人是一個女子。

距離黑水鎮還有不足百里的時候,鏢局馬隊的鏢師們紛紛從貨車的車廂,取出他們的兵器來。讓鏢局馬隊里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江山如願的領到了一對雙刀,樂芊墨便在鏢局馬隊停歇的時候,在江山的督促下,開始學習雙刀的招式了。

雙刀的招式並不太難,舞動起來也不是很好看,但樂芊墨感覺揮動每一個招式的時候都很實用,心里暗想這個創立刀法的人一定是個善于揣摩人心的家伙。

樂芊墨學習刀法的時候,經常會有鏢局的鏢師在一旁觀看。但是從他們的表情里,她知道自己耍起的刀花並不好看,而且一個半路出家學藝的弱女子,無論怎麼努力也不會讓那些自小就以武為生的男人們瞧得起。

鏢局的馬隊停在黑水鎮五十里外的一座村落中,過往逃離的百姓慢慢變得多了起來。鏢局馬隊的馬車、馬匹停侯在村子中一個大戶人家的院子里。

勒永壽送來食盒的時候,腦袋耷拉著,不言一發的放下食盒準備走的時候,樂芊墨叫住了他「我們在這個村里會呆多久呀?為什麼你們的神色都很不同于以往?」

「這個不好說,要等我們的探子回來後,再決定走的路線。」勒永壽回答「離黑水鎮近了,一切小心為主。」

「那兩輛馬車上的人是誰呀?」樂芊墨指了指前邊的大車問道「你說過我是這支馬隊的領頭人,我卻不知道這支隊伍的情況,你能告訴我一下嗎?」

「如果你想知道我們鏢局護送你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一定會安全的送你到黑水鎮的。」勒永壽看著樂芊墨說「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恕我不能相告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為什麼我不應該知道呢?我雇佣你們鏢局的馬隊陪我去黑水鎮,難道你們鏢局的馬隊還同時有很多個雇主嗎?」樂芊墨說「況且我也不想知道其他,就是問問而已。」

「我們受雇于你的相公,只是保證你能平安的到達黑水鎮,其他的事情你相公都已經提前知道了。如果你覺得委屈,找你的相公說理去吧!」勒永壽說完轉身離開了。

日頭偏西,夜幕降臨。陣陣嘈雜聲由村口外傳了過來,樂芊墨起身拉開馬車簾。看到院子里的鏢師們在一個青衣人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布置著,他們有的圈攏著馬匹車輛,有的拿出兵器上房的上房,把門的把門。

一個黑臉的漢子來到馬車旁大聲說「外面有敵情了,車里的人都听好,你們現在趕緊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等會兒我們鏢局會派人保護你們安全離開這里的。」

黑臉漢子說完,從貨車上翻出幾面大旗分別插在院子當中的車上及院子大門旁的山牆上。鏢旗遇風展開,‘威武鏢局’的四個大字很是醒目。

「我們該怎麼辦呢?」萬雲拉了一下樂芊墨的袖子問「來的人會不會是蒙古的鐵騎呢!」

「我也不知道,見機行事吧!」樂芊墨瞅著臉上緊張表情的鏢師們說「江山有何看法?我們要怎麼做呢?」

「依我之見,咱們還是趁亂離開這個院子吧!鏢局馬隊的目標太大了,恐怕來到這里的敵人絕不是一個小小鏢局能夠撼動的。我們與其在這里等死,倒不如悄悄的離開。」江山回答。

「雲妹妹怎麼看呢?」樂芊墨瞅著有些興奮的萬雲說「你覺得我們三個是在這里好還是離開好呢?現在這里沒有外人,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萬雲松開無盡拳頭的手說「我听兩位姐姐的意思,是走還是留你們拿主意就好。」

「好,那我們就想辦法悄悄離開這個院子吧!」樂芊墨打開車廂里的櫃子,從里面翻出幾件衣服和一些首飾用一張包袱皮裹了起來,然後對她倆說「你們的衣服呢,都裹在一起攜帶吧!」

「不用了,隨身的東西自己看管好就行。我沒有什麼衣服,身上這一件就足夠了!」江山說著從一旁拾起一對雙刀說「這個是咱們防身的武器,無論走到哪里,千萬可不能丟掉它。」

樂芊墨與江山、萬雲收拾停當後,小心的查看了一下院子里鏢師分布的情況。此時院子里一片漆黑,幾輛馬車停靠在院牆的牆角,鏢師們遍布在院子外警戒著。

樂芊墨躡手躡腳的走下了馬車,四下觀看著並沒有鏢師監視的暗哨後。她朝著另外兩人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貼著馬車的車廂慢慢的走到牆邊。

看到江山和萬雲也來到牆邊後,樂芊墨小聲的對江山說「我們怎麼離開這個院子呀?現在房頂上有鏢師,院子大門也有把守的鏢師,我們朝哪個方向走呢?」

江山朝著院子四周端詳了一陣說「要不咱們想辦法先找一間閑置的屋子進去躲一躲吧!我們幾個在院子里呆久了,肯定會被巡視的鏢師們發現的。」

「那好吧!」樂芊墨點頭回答。

宅院一共有四間大房,三人商議後,決定朝西廂房模索過去。西廂房里沒有點燈,三人很快的模了過去並推門走進了屋,卻發現屋里面空無一物。

「這個房間里好奇怪呀?為什麼這里面什麼家當都沒有呢?」萬雲奇怪的說「會不會是一所倉庫呢?」

「也許這間屋子里的家當都被鏢師們搬出去了。」江雲用木棍頂住屋門說「我們只能臨時呆在這里,等一會兒他們廝殺的時候,我們就趕快離開這里吧!」

「不用了!」樂芊墨指了指屋門對面牆上的窗戶說「這里有一扇窗戶,好像通向的地方是這所宅院的外面。」

「看來我們可以離開這里了。」萬雲笑著說,並走上前小心的打開了窗戶,一股涼風從外面吹了進來。

「我去探探路,你倆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江雲雙手把住窗台,然後縱身爬了上去,打量著外面的情況後,小心跳到窗戶的外面。

過了一會兒,江山的腦袋從窗戶外探了進來小聲的說「外面沒有守衛的鏢師,你們都出來吧!我們可以離這里遠一些的。」

樂芊墨和萬雲一前一後從西廂房的窗戶里爬出來後,江山輕輕的將窗戶合上,然後用一塊扁扁的小石子銷好。貓著腰沿著牆邊慢慢的朝前走,樂芊墨和萬雲也學著她的動作貓下腰貼著牆邊走。

翻過一道矮牆又鑽過一扇門後,江山和萬雲累的不由靠著牆坐在了地上,慢慢的喘著粗氣。鏢師們所在院子的方向忽然傳來火光和廝殺的嘈雜聲,樂芊墨把著門朝著院子的方向凝視了一會兒對她倆說「那些鏢師們好像與來犯的人打了起來,現在我們怎麼辦呢?」

「離開這個村子越遠越好,我想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江山說「你說呢?」

「你說他們最後誰是贏家?」樂芊墨指著鏢師所在的院子方向問。

「肯定不是鏢局里的人,他們的人實在太少了。」萬雲扶著牆慢慢的站了起身子說「嫣兒姐姐莫不是打算回到那個院子?」

「哦,我有這個打算。」樂芊墨點頭回答。

「為什麼?那樣多危險呀!」萬雲反問道「難道姐姐少了什麼東西,非要回到院子里去拿回來嗎?」

「不是的!」樂芊墨搖頭說「我們帶出來的東西不太多,那些鏢師們無論勝敗與否,都不會繼續呆在那個院子里,攻擊他們的人也不會守在院子里等我們的。我們回到院子里躲避,一方面我們肯定是安全的,另一方面院子里的馬車和貨車上有鏢師們藏得食物和水,我不相信那些人會想著全部拿走那些東西的。」

「嫣兒小姐說的有道理!」江山附和的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喊殺聲很快就變得寂靜下來,鏢師們的院子方向不再有聲響的時候,三人小心的折返回來,順著那扇窗戶爬進了西廂房。此時西廂房的屋門已經被砸爛,從屋里看到院子里已經是一片狼藉。

院子的地上東倒西歪躺著滿身鮮血死去的人,院子的馬匹已經被拉走了,車廂破碎的倒在院子山牆邊。樂芊墨小心的來到牆角,仔細的檢查著每一個車廂,車廂里沒有一具尸體,她看到一個車廂里散落在地上的錦盒,順手將它拾起放入自己的懷里。

「有食物嗎?」萬雲端著一個食盒在車廂外面說「我找到一點清水和一些食盒。」

「嗯,食物不太多,但是夠我們幾個人這幾天食用了。」江山後背上多了一個很大的包裹「看來鏢師們已經知道會有敵情了,他們提前分發過那些食物了。」

「怎麼這麼說呢?」萬雲瞅了一眼江山後背上的包裹說「你怎麼知道他們分發食物了?」

「貨車里沒有任何東西,但是這些人的身上卻有我們需要的食物和銀兩。」江山指著地上的鏢師說「還好這些食物沒被糟蹋!」

「你是從這些死人身上拿的食物嗎?」萬雲惡心的皺著眉說。

「你要是不喜歡吃,你也會成為死人的。」江山從懷里掏出幾張官票遞給樂芊墨說「這些食物我都放在一起包好了,包裹由我背著,銀票就都由你拿著吧!」

樂芊墨從地上撿起一把單刀說「院子里要是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我們還是離開這個院子吧,我怕自己惡心的吐出來。」

「嗯!」江山說「好吧!你倆看死人看多就好了,什麼也沒有活著最好了。」

三人離開宅院,在村落里轉悠著,此時村落里已經是一片荒涼。到處是殘破倒塌的景象和散發出腐臭味道的尸首,陣陣難聞的味道在空中飄來散去,萬雲忍不住彎下腰嘔吐起來。

樂芊墨強忍住翻騰惡心的感覺,扶著萬雲跟著江山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村落,來到一條小河前,她終于忍不住大口的將胃里翻騰的東西吐了出來。

樂芊墨吐了一會兒,雙手在河水里洗了幾把,捧起河水漱了漱口,然後向江山瞅了過去。江山坐在河邊一塊大石頭上,衣服的前襟也都濺上了污濁之物,她的目光對上樂芊墨的眼神後,尷尬的說「我也是沒忍住。」

二人相視一陣不由得笑了起來。

整理好行裝後,三個人在河邊生了一個火堆,江山將背後的包裹放到火堆旁,挽起自己的褲腿走下小河模了幾尾草魚。

樂芊墨用樹枝將魚鱗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然後穿上魚放到火堆上烤了起來。萬雲打開食盒,拿出三個碗,盛上清水放在一邊,然後把江山包裹里的食物分成了三份。

三個人坐在火堆旁,大口的吃了起來。

「我們還去黑水鎮嗎?」萬雲看著樂芊墨詢問道。

「你倆都是什麼意見呢?」樂芊墨反問道「那個李憲恐怕是西夏王布置到鏢局馬隊的一個棋子,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也許他的目的不是那些寶藏吧!」

「寶藏里都有什麼?」江山說道「為什麼我會覺得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藏,一切都是一個圈套呢?」

「江山姐姐怎麼說呢?」萬雲好奇的問道「為什麼會覺得是一個圈套呢?」

「如果真的有寶藏,西夏王會隨便派人挖掘嗎?如果寶藏真的像李憲講的那麼重要,黑水鎮又怎麼可能被蒙古國突襲呢?」江山接著說「還有一個讓我感覺最大的疑點,那就是李憲、蕭天和蕭檬萱三個人好像彼此很熟悉的樣子,如果這個李憲是假的,那麼為什麼蕭二爺和蕭後娘娘卻沒有揭發出來呢?」

「你說得對!」樂芊墨回答「他們幾個看起來太熟悉了,而且很多理由都似乎太巧合,鏢局鏢師說的話你倆也都听到了,萬萬沒想到那個西夏王竟然和他們是一伙的,我現在唯一鬧不明白的是他們這麼做為了什麼目的?」

「想必你一定有他們需要的東西或者借助的地方!」江山看著樂芊墨說「如果是一般的人,也許有些事情可以說的過去,但是西夏王李安全也參與進去。我听說這個李安全是篡位才當上現在的西夏王。嫣兒小姐,會不會是一些能夠左右西夏王地位的人讓李安全感到不安的呢?」

「那些人是誰?難道是蒙古大汗?」樂芊墨回答「好像除了蒙古大汗外,我不認識什麼有地位的人了。」

「不管是誰,蒙古大汗肯定是月兌不了干系的。」江山說「嫣兒小姐的作用肯定也是為了牽制住蒙古大汗鐵軍的步伐吧!」

「可能是如此吧!」樂芊墨點頭說。

「兩位姐姐,我們以後何去何從呢?」萬雲插話說「寶藏不取了,我們去哪里呢?」

「你回王城的家吧!」江山笑笑說「我沒有家,以後打算一直跟著嫣兒小姐,她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不!」萬雲拒絕道「我不回去,我也要跟著你倆四處轉轉!」

「跟著我們做什麼呀?」江山說「我們也許會離開西夏國的。」

「你們離開西夏國,我也跟著你們一起走。」萬雲賭氣的說「我覺得跟著兩位姐姐在一起很有意思,可以體驗家里感覺不到的很多東西。」

「跟著我們,你會很危險的!」樂芊墨看著萬雲說「其實我很喜歡你這個小妹妹,但是我都不知道以後會如何,帶著你的話,你會後悔的。」

「不!」萬雲堅決的說「我不會後悔的,我決定跟著你們,誰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心的。」

「那好吧!」樂芊墨點頭。

「嫣兒小姐打算怎麼做呢?」江山看著她問「我一切都听你的。」

「我還是想去黑水鎮看看,究竟那些寶藏是什麼,為什麼李安全處心積慮的算計我!」樂芊墨端起盛著清水的碗喝了一口說「我被他綁進這片土地,就一直處處被他算計,如果不能搞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的話,我不甘心!」

「好!」江山也端起清水的碗說「那麼我們就一同去黑水鎮見識一下寶藏,如果就這麼放棄了尋寶,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兩位姐姐說的是!」萬雲也端起碗說「那就我們以水代酒干一碗吧!能與兩位姐姐結識,是雲兒我開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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