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孔琉璃是真的有在好轉,過幾天給她施針,想必一定會大有好轉。
接下來,就是她自己了。
雖然她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也並不是一個愛美的人,但是這副樣子連她自己也受不了何況別人。
她不是真正的夙沙蓉蓉,而夙沙蓉蓉適應這樣貌起碼已經有些歲月了,她沒有她那麼過硬的心理素質,她受不了別人看著自己都是驚恐甚至是嫌惡的神色。
那天那個打劫犯看到她的臉,那看到臭蟲的表情像烙印在她腦子里一般,怎麼也忘不掉。
顧莎並不是想要變得花容月貌,平凡也好,普通也罷,只要能不是這樣幾乎嚇人的丑態就好。
顧莎看著倒扣在桌案上的小鏡子,做足了心理暗示之後,才把鏡子拿起來,仔細照著自己的臉。
結果她發現自己的臉,好像順眼了很多?怎麼回事?五官好像也沒有那麼扭曲?
仔細地將臉上所有毛孔都看了一遍,再伸出手給自己听了將近半個時辰的脈,再拿出藥草不斷研究,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暖暖在門外敲門,「王妃,該用午膳了。」
顧莎急急忙忙把桌上的東西用布包起來塞到一旁藏起來,隨意地拿出一本書假裝在瀏覽,「進來。」
暖暖推門進來,身後的兩個丫鬟端著餐盤將午飯放到了桌案邊上。
「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吃完了叫你們進來收拾。」顧莎假裝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書本,表現出一副為書中難題所困的模樣。
暖暖她們听話地退了出去,門剛關上,顧莎認真看書的模樣一去不復返。
看毛線啊,這本書里全是她看不懂的字詞語句。
顧莎淡定地把書扔到一邊去,端過飯碗狼吞虎咽起來,當王妃真好,吃飯不用擔心錢也不用自己煮,只要坐著等就有飯吃,還是這麼美味可口的飯菜。
要是臉能正常一點,那就再愜意不過了!顧莎這樣想著,卻發現自己這丁點大的胃根本裝不了多少東西,這就是所謂的公主了嗎?好吃的東西也不能吃個夠,還不如平民百姓來得暢快。
顧莎可惜地放下碗筷,嘆了口氣,真是活受罪。喊了暖暖進來收拾後,顧莎把手中的一包藥遞給暖暖讓她去煎了。
「這是孔夫人的藥嗎?」暖暖接過藥包。
「不是,是我的。」顧莎隨口便回答,把暖暖嚇得半死。
「啊?王妃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就是補身子的藥方,我從小體質弱,這藥我吃了七八年了,別緊張。」顧莎笑著,謊話信口拈來。
暖暖听到顧莎這麼說倒是放心了下來,拿著藥包退了出去。
顧莎悶得慌,心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特別堵,腦子里總是飄著邵景彥那欠扁的臉。
難道是想他了?顧莎才剛剛這麼想,下一秒就抽了自己一嘴巴子,然後倒抽一口涼氣,疼得五官更加扭曲,「靠,我到底在干嘛啊?」
氣憤過後就是無盡的嘆息,顧莎靠著桌案腦子里亂成了一團。
「我沒事老想那傻bi做什麼?真是吃飽了閑的,唉。」顧莎郁悶地自言自語,「不過他進宮怎麼也不說一聲,上次也是這麼一聲不吭就不在府里了。」
顧莎起身,出了書房,心情抑郁,頭頂頂著一朵烏雲。一個人在王府里晃蕩,不知不覺到了蔬果園。
看著那些紅紅紫紫各不同的果實,散發著誘人的光澤,顧莎忍不住上前摘了一顆聖女果。
嬌艷欲滴的火紅色,仿佛會說話似的,透著一股誘huo的味道,引誘著拿著它的人,說著「吃我呀,來吃我呀,我很好吃的……」
霎時間,顧莎隱約明白了孔琉璃忍不住吃這果子的原因。
就好像現在,她也忍不住想要再次品嘗一下這火紅的果實的味道,吃過一次的她,不由努力地回想起它的味道。
可是能想起來的,只有普通聖女果的味道,心里隱隱覺得,這果子和聖女果長得一樣,但是味道是不一樣的。
中了魔法一般,顧莎拿著果子的手,慢慢靠近唇邊,張開嘴,聖女果就進了嘴巴,齒間瞬間充斥著酸酸甜甜的味道。
什麼嘛,不一樣還是普通聖女果的味道嗎?
顧莎這麼想著,咻地瞪大了眼楮,猛地將嘴里還未吞下的果肉吐出來,「呸!呸呸呸!」驚魂未定地看著地上爛成一團的果肉。
「靠,老娘還想多活幾年好不好!」顧莎拍著xiong部一臉有驚無險。
她以為,吐出來就好了,其實她吞下去那不多的果汁,換做普通人也足以中毒。
「這果子怎麼回事?」顧莎皺著眉頭看著那些壓彎了枝果實,她只不過放在手里看看,怎麼就放進嘴里去了?太邪門了!
顧莎逃也般出了園子,到了門口停下了步子,扭頭看著那些果子,艱難地咽了口口水,重重地關上了門。
疾步走回書房,剛踫到椅子,暖暖就端著藥進來了,「王妃,藥煎好了。」
「哦,好。」顧莎端過藥碗,看著深褐色的藥汁,聞著難聞的味道,猶豫了。
這藥的副作用她暫時還沒有考慮到,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暖暖疑惑地看著顧莎,「王妃,要不要暖暖幫你拿點冰糖?」她以為顧莎是怕苦。
「不用,我怕燙而已,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可以。」顧莎支開暖暖。
顧莎等暖暖出去之後,吹了吹手中的藥,猶豫再三,還是一口一口地喝完了,打了個飽嗝,滿滿的藥味,讓她皺起了眉頭,一反胃差點吐出來。
自己幫自己拍了拍胸口順了順,覺得舒服多了。
放下空碗,顧莎靠著椅子,閉著眼楮想要休息一下,哪知道背才剛靠到椅背,胃一縮,藥汁從食道涌上來。
「呃……」顧莎捂著嘴,拍著xiong部順氣。
怎麼回事?為什麼那麼想吐?
顧莎疑惑著,感覺那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好了一些,放開了手,想要拿出藥房再仔細看看,胃里忽然一陣翻涌,顧莎猝不及防地打碎了空碗,搭著桌案邊吐了起來。
深褐色的藥汁從顧莎喉嚨里傾瀉而出,暖暖听到房內的響聲破門而入,「王妃,你怎麼了?」看到顧莎趴在桌邊不停嘔著,焦急地掏出手帕。
顧莎還在不停吐著,將胃里的東西吐了個空,最後沒有東西可吐,只能吐出苦苦的汁液,胃里才消停了下來。
暖暖連忙幫顧莎擦拭著嘴巴,顧莎虛弱地靠在椅背上,渾身虛月兌了一般,呼吸都有些不順暢起來。
哪里出了問題?
「王妃……」暖暖擔憂地拍著顧莎的後背幫她順氣。
顧莎喉嚨塞了團稻草似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擺擺手示意暖暖不用擔心。
暖暖卻更加急了,平時話總是很多的王妃現在難受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莎輕喘著,濃重的藥味和酸臭味夾雜著讓她呼吸更加不順暢,難受地起身,暖暖連忙扶住了她,把她扶出書房。
「快找人打掃干淨,我要一絲異味都不留。」顧莎的嗓子有些啞了,皺著眉頭額頭有細密的汗珠,說這幾句話,她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
「是,暖暖等下讓人一定把這里打掃得一塵不染!」暖暖急的快哭了,王妃剛剛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現在突然就變成這樣了?臉色鐵青,嘴唇泛白。
從重生那天醒來,顧莎就覺得這身子踩著地上有種虛無感,現在可好了,一帖藥直接成了漂浮感,完全沒有角落實地的感覺。
估計給她綁根線,再找兩個人,能直接把她當風箏放到天上去。
「臥房。」顧莎靠著暖暖,艱難地說了兩個字,暖暖便焦急地扶她回房。
顧莎一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立馬睡了過去,整個人有種陷進了床里感覺。
暖暖幫她蓋好被子也退出了房門,派人打掃好了書房,便又馬上派人去宮中稟報六王爺,王妃的事情。
可是天都黑了,到了晚膳的時間,邵景彥也沒見回來,派去宮中的下人也不見回來,暖暖擔心顧莎的情況,又去了臥房。
「王妃?」暖暖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顧莎,顧莎睡得沉,沒有回應。
暖暖想起之前顧莎也有一連睡了幾天的情況,想著這會不會是她的老毛病,又試探性地叫了幾句,「王妃?王妃?」
顧莎仍舊毫無反應,暖暖看著顧莎胸前有略微的起伏,還有呼吸,便不是什麼太過危險的事,就只好退出臥房,讓顧莎好好休息。
剛走到一半,暖暖覺得有些不對,又重新關上門,回到了床邊,仔細看了看顧莎領口處隱隱約約露出的紫紅色。
吻痕?
暖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領子稍稍往下拉了一些,一枚紫紅色的吻痕赫然出現在她眼前,她的神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這是六王爺的吻痕嗎?六王爺和王妃已經進行過房事了嗎?那落紅呢?難道王妃不是處子之身?
幫顧莎掖了掖被子,暖暖退出了臥房,關好門,加緊了腳步,不一會兒身影變消失在六王府後院的牆頭之上。
顧莎第二天像往常一樣起床,暖暖進屋伺候她洗漱,幫她梳頭。
「王爺還沒有回來?」顧莎淡淡地問,心情看似非常低落。
「小的已經派人通傳,今天應該就回來了。」暖暖笑著說,心情看似非常愉悅。
「好了,幫我去準備針灸用的東西吧,我要去梨樹院。」顧莎擺了擺手,示意暖暖把頭發梳成這樣就可以了,不用再調整了。
「是,王妃。」暖暖欠身答應,卻沒有馬上去準備,「王妃,暖暖一直有個疑惑……」皺著眉頭一副不解的樣子,有些傻乎乎的。
「什麼?」顧莎嘴上問著,心里卻敏感地發現,暖暖從來不跟她多嘴,今天怎麼回事?
「王妃的醫術非凡……可是拜過誰為師?」暖暖有些唯唯諾諾地問道。
顧莎結巴了,不知道怎麼回答合適,她是讀醫學加上自己研究,才有現在一身醫學本領,跟暖暖實話實說她反倒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