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洗衣房,顧莎沒有去梨樹院,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心情不適合去看孔琉璃,就打算回臥房。
低著頭郁悶地走著,到了門口,抬頭準備開門才發現秋秋守在門口等著她。
「什麼事?」顧莎故意不去看秋秋的臉,問完剛想要推開門,秋秋細女敕的小手搭在了她的手上,示意她先不要進去。
緊接著顧莎才反應過來,她忘了秋秋不會說話,于是只好耐下性子來,看著她的臉,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秋秋做了個跟她走的姿勢,顧莎跟了上去,走了一會兒才發現那是浴池的方向。
「你帶我去浴池做什麼?我不想洗澡。」顧莎不滿地說,可是秋秋還是穩步向前走,在前面給她帶路。
顧莎腦後勺掛下了串冷汗,她又忘了秋秋听力不好,只好伸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但是等到秋秋停下步子轉頭看著她,用表情詢問她怎麼了的時候,顧莎又該死地被她的臉刺激到了脆弱的心靈,之後又發現自己不會打手語,就算說了她也不知道。
「呃……那個……你,帶我,去,浴池,干什麼?」顧莎笨拙地比著手語,就算是高級動物也看不懂這手語的內容,只能看出她指著秋秋說你,指著自己說我。
秋秋沒有說話,只是轉身繼續往前走去,顧莎只好跟上去。
推開浴室門又是那熟悉的紅汁水的味道,顧莎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會是邵景彥找她來泡水吧?
顧莎轉身就想走,秋秋快她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指了指紅通通一片的浴池。
「我很困,先回去了,你慢慢泡,不用找我一起沒關系。」顧莎說完又邁開步子想溜,但是秋秋拉著她的手力氣大得難以置信,夙沙蓉蓉這身子本來就又弱又輕,根本就掙月兌不開。
最後顧莎還是在秋秋堅定的眼神里妥協了,一直站在門口耗下去她也不可能逃開要泡這水的結果,乘早妥協乘早泡完,比較省事。
見顧莎敗下陣來,秋秋帶著她走到池子邊,幫她寬衣,隨後她就跳進了池子里。
秋秋在池邊對著她豎起食指,意思是一個時辰,顧莎點了點頭。
之前邵景彥把她強行押進池子里的時候,差不多應該是也一個時辰,只是他這會兒去哪里了?
顧莎靠著池壁,看著秋秋婀娜的背影退出去,心里一片悵然,為什麼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這紅色的汁水非常能緩解疲勞,每次泡在這里都覺得渾身有種實在的感覺,也非常地舒坦,這也是顧莎會妥協進來的原因之一。
顧莎輕松地哼起了小調,這一上午來的煩悶心情也一掃而光,只是隱隱約約覺得等下會有什麼大事情發生,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會有什麼大事發生,再大的事也大不過死後發現自己重生了,還跑到這不知道某朝某代的時代來。
這樣想著,顧莎又放心了下來,回想起自己從剛重生到現在已經習慣了自己王妃的身份,接受了自己已婚的現實,也一並接受了自己這丑不堪言的面貌,找到了想要解開的奇怪病癥……
「唉,人活著就是吃苦,也不能期盼自己一路平坦,那樣是不可能的……」顧莎想了很多,最後嘆了口氣,做了個小總結,心情愉悅地起身。
顧莎擦干了身子,再自己一層層套好衣服,踩著輕松的步子往臥房走去,想著泡完澡之後吃個午飯,再睡個午覺一定很舒坦,嘖嘖,這小日子過得!
顧莎滿心歡喜地推開臥房門,一看到床上的場景,頓時連動也不會了。
這是什麼情況?捉奸在床?
她身上的邵景彥吻著她的脖子,看得顧莎胃里一陣翻涌。
怎麼?還不怕正房看了是嗎?那什麼秋秋不是啞巴嗎?發聲挺不錯的呀,看不出來是啞巴呀,練過是吧?只會啊嗯兩個音節是吧?
真行,邵景彥,你他媽真行!
顧莎覺得剛剛好些的身子,一下子又全漂浮在空中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帶上了門,結果這門連個p都沒放,只是安安靜靜地合上,一點兒也沒打擾到床上兩位。
媽的,哄老娘去泡澡,兩人在這兒鬼混!老娘現在想摔個門發發脾氣都不行,有沒有天理?顧莎狠狠揪著假山旁邊的樹上的樹葉。
「老娘上輩子欠誰的了!炸死自己的時候是不是還有一幫無辜群眾陪葬,所以想讓老娘重生吃苦贖罪?」顧莎拼命搖著樹干,氣得臉漲紅。
怪不得不讓暖暖回來,怪不得她從來沒在府上見過秋秋!顧莎偏激地想著,一時腦熱就沖進了邵景彥的蔬果園。
看著紅紅綠綠的果實,氣憤地踩爛了好幾株,但是也不敢多踩,無論多生氣,她還是不敢做得太出格,這果園應該是邵景彥那王八蛋除了秋秋意外最喜歡的了,萬一她全踩了,估計要死無全尸。
顧莎為自己的懦弱氣憤,為自己帶綠帽子卻無能為力而氣氣憤,想著就沖進了那個小屋子,里面的瓶瓶罐罐果然又凌亂了。
「看老娘排個**檢閱的氣勢給你看不可!」顧莎挽起袖子,恨得牙癢癢地開始一個個排罐子。
這一弄就到了晚飯時間,午飯因為那狗王爺都沒吃,到了這點上顧莎已經很餓了,因為早飯她也根本就沒怎麼吃。
這時候罐子已經很整齊了,從大到小,從高到矮,從塞子顏色的深到淺,從瓶子花紋的簡單到復雜……
顧莎覺得自己這泄憤的方式太二bi了,看著成果在心里鄙視了自己一番,又表揚了自己一番,轉身走出了屋子。
當顧莎看到邊上幾株被她踩爛的苗子,果實的汁液染著綠葉的汁液,在褐黃色的土地上顯得狼狽,顧莎頓時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跟這植物差不多,又上前補了兩腳才肯離去。
可是她不肯回臥室,又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在王府瞎晃蕩,夜色看似愈來愈近。
結果她悲哀的發現,這麼大的王府她能去之處竟然只有臥房。
可是一想起自己要躺在邵景彥和秋秋那個過的床上睡覺,她就生出一種強烈的抗拒感!
只是抗拒歸抗拒,她還是要回臥房的,總不能去梨樹院找孔琉璃擠一晚吧?
顧莎重重嘆著氣,一步一腳印艱難地朝臥房走去,推開門,忍不住探著腦袋往里面看了看,邵景彥不在,秋秋不在。
估計是換陣地尋刺激去了,顧莎抓著門板的小手指節泛白,恨不得捏碎了這門板。
如果可以,顧莎更希望捏碎的是邵景彥!
王八蛋,臭傻bi,跟他同床共枕了這麼久都沒動過她,還以為他自制力好或者是性冷淡,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顧莎走進臥房,站在床邊,看著已經收拾得一絲不苟,整整齊齊的床鋪,腦海里滿是那副活,忍不住抬起腳踹向了床沿。
「混蛋!混蛋!混蛋!」邊踹嘴里還咒罵著,等到顧莎覺得發泄夠了,停下腳,又被自己為邵景彥而心情大起大伏感到生氣。
顧莎悶悶地坐到桌子邊的凳子上,端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喝著,希望給自己消消火。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餓了,一杯接著一杯,怎麼也喝不夠,直到水壺里再也倒不出一滴水,顧莎才放下了水壺,受挫地趴到桌子上。
氣生過了,發泄也發泄過了,接下來要面對現實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做她的六王妃,還是應該跟邵景彥離婚,哦,不對,是請求邵景彥給她休書。
雖然在這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顧莎是新時代的女性,思想還停留在一夫一妻制,一下子根本接受不了這一夫多妻制,對于男人出軌也是深惡痛絕。
如果孔琉璃的病好了,顧莎就要和孔琉璃二女共侍一夫,對于這個,她也沒有考慮得那麼深,她一心只想治好孔琉璃而已。
實際上在這里,一個王爺和一個丫鬟有了什麼,根本就是比屁還小的事情,更何況這里的女人哪個不是想要上了達官貴人的床從此飛上枝頭的?
王爺和丫鬟,這樣兩個身份相撞,要麼就是有了傳說中的真愛,要麼就是純肉ti之交;要麼王爺扶著丫鬟大富大貴,要麼王爺隨便玩玩,玩好就扔。
不管秋秋和邵景彥屬于哪一種,結果是什麼,顧莎只知道,她接受不了他們倆有染的事實。
想著,顧莎趴在桌子上陷入了可怕的夢境。
她夢到中午那個畫面被無限夸張化,她看到邵景彥一臉色迷迷,秋秋一臉放縱,無形中似乎有一雙手在搖晃著她。
而她被那畫面還有聲音折磨地滿頭大汗,想要擺月兌卻怎麼醒不過來,像一腳踩進了沼澤里怎麼也拔不出來,越掙扎陷越深,一直到萬劫不復。
耳邊有人叫著,「夙沙蓉蓉?你沒事吧?夙沙蓉蓉……」
拼命地將自己拽出夢境,顧莎滿頭大汗地驚醒過來,瞪大了眼楮,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邵景彥之後,動作快于理智,伸手打掉了邵景彥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做噩夢了?」邵景彥沒察覺到顧莎的不對勁,眼神中有些擔憂的色彩。
她現在的樣子,簡直比真的踫到鬼還要狼狽恐慌,滿頭的汗水,臉色泛白,眼楮有些紅紅的。
顧莎還沒想好要用什麼心態什麼表情面對邵景彥,他居然就這麼淡定地出現在她面前,還一臉關心地問她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是外星人嗎?給她帶了綠帽子之後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就完事兒了?
「嗯。」顧莎垂下了頭不去看邵景彥的臉,悶悶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