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瀾氣息聚冷，憤怒升騰。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追查，一直查，卻沒一點線索和證據，心極為不甘。
親口听她道出，他殺意都沸騰了。
「他為何要殺你，你知道嗎？」卓一瀾問。
楚蘭歌搖頭迷惘，不確定。
思慮過很久，有過很多假設，但都顯得稍為牽強。
卓一瀾道︰「是不是相府的碧瑤？因為她，靖王才殺你？上一次你們離京時，我在小鞍山墓前還真見他們眉來眼去。」
「因為一個女人殺妻？他像那種人嗎？」
「愚蠢！男人的心，你不懂的。」卓一瀾輕飄飄卻像罵傻瓜一樣，提醒她說，「他曾說，今生有你絕不納妾。只要你還活著，他一輩子都不能像其他王爺那樣立側妃納妾室。如果破了這一句話，他必會讓人唾棄。」
「你也只是猜測罷了……」
楚蘭歌不認為會是這個理由。
再說靖王雖沒納側妃，沒收妾，在娶她之前嬌柔甜美容貌絕艷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通房丫鬟便有數名，靖王府平日一堆鶯鶯燕燕，也從沒缺過，相府碧瑤小姐便是其中之一。沖著靖王的「深情」來的。
一生一人，哪個女人不想？
有些女人就是不自己去尋找，光喜歡盯著已經屬于別人的。
再者，兩年前。
她二十二歲未嫁，算是女子中的異類。
會嫁給靖王，也是個意外。
見多了三妻四妾的男人，她心中一直有個願望，是如父親和娘般，一夫一妻，白首不棄。
當年，靖王到府上求娶時，曾經立過誓言，此生有她絕不納妾。當時她剛被詔回京不久，談不上對靖王熟悉，更說不上有情，只能說初見時印象尚可。但是，璃國的女子大多數都是盲婚盲嫁，由父母作主挑夫君。
而她母親不在了，父親又戰死，楚家僅剩下她一個人。
她能決定自己的婚姻。
靖王求親，她沒一口答應，當時說要考慮一下。
不料，當晚元帝賜婚聖旨來了。
楚蘭歌便如此迷迷糊糊嫁了。
不過，原因到底是什麼，她相信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楚蘭歌望向卓一瀾，恬靜笑了笑，「阿秀，你那點小心思，我是知道的，給我乖乖收起來吧。……靖王的事，我會自己解決的。你要記著，如果我楚蘭歌要報仇，也不需要假手于旁人。」
卓一瀾原本一僵。
等听到最後一句，才放松下來。
小心思，他還以為她真懂了……
時間靜靜流逝。
在這個夜晚，兩人相處一室。
靜靜地談著過去，說著許多事。
回憶著曾經年少時的鮮少怒馬，沙場上的奮戰殺敵。
月夜草原下的美酒高歌，往事種種，楚蘭歌是信手拈來，掃除了卓妖孽心底最後一抹疑慮。
「你還記得，我們相識幾年？」卓一瀾含笑問。
「六年。」楚蘭歌隨口應道。
「不，是十年。」
楚蘭歌抬頭，詫異。
回想，她再搖頭，肯定道︰「是六年，那一年開春征兵……我記得是姜霆帶你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