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歌錯愕。
卓妖孽紗帽擋面容，瞧不出此刻的表情。
御飛音意識到周圍的安靜，驀然露出懊悔，忐忑不安，或者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舉止出格了，「我、我……是一時沖動，對、對不起。」
「呵呵！……」
楚蘭歌啞然失笑。
卓妖孽憋了一會也跟著大笑。
听到二人肆無忌憚的笑，少頃，御飛音也笑了。
隨即，楚蘭歌打趣道︰「卓公子，你厲害！三言兩語竟能讓我家個性溫和善良的御都生氣了。真是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卓妖孽非常真受用一把，「是他脾氣本來就是只小老虎，非要裝成貓兒。」
御飛音剛緩的臉頰又變了。
楚蘭歌真佩服二人，遇上必定有樂子。
怕二人鬧過，楚蘭歌暫放手中的活，帶卓一瀾進屋內簡陋又堆了不少木料的院子，單獨相處。她問︰「今日過來，找我們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
「能。能！」楚蘭歌趕緊應聲，心里是月復誹。
卓一瀾負手悠閑在三尺天井邁一圈，再說︰「陛下有旨，本公子快要離京了。」
「你本來是員武將，留在京城也無用武之地。」楚蘭歌誠然評價。
「你就這個反應？」
「啥？」楚蘭歌疑惑，說錯了麼？
卓妖孽揮袖轉身，背對她生悶氣。
楚蘭歌迷惘眨眼，「你……怎了？」
「西北有軍報，大邑國蠢蠢欲動，將國內至少百萬的兵力調至丹崍城外五百里。陛下派我去西北駐守。這一去，必要守上數年。」
「陛下聖明。」楚蘭歌點頭。
大邑國與璃國相鄰，是西北諸國最強的國家之一，在兵力上比璃國稍強。十年前楚蘭歌的父親曾和大邑打過數仗，僅花五年時間一舉平定璃國西邊疆域，逼得大邑國不得不暫停往璃國擴張的腳步。
丹崍城，是璃國和大邑國最近一座城，算不上是重點關卡防線。但丹崍城往東數十里是彭陽關。彭陽關是璃國西北諸地的命脈所在，一但被破，璃國西部五十余座城便在虎口之下了，淪陷是遲早的事，危及京都。
提早派大將去防守，是必然的。
不過，大邑國選在這一刻來犯，確需警惕。
父親已故，她死的消息怕也傳至大邑了吧。
在她父女死後出兵，是欺璃國無人麼？
「阿秀，姜霆會不會隨你一起去？」楚蘭歌問。
「會。」
「嗯。」有姜霆在，她也放心些。
接著，楚蘭歌提醒他一些到西北需要注意的地方。十年前她去過西北，參加過數戰，父親對西北是十分了解，所以，經常耳濡目染她也知曉甚詳。卓一瀾沒去過西北，初去難免會一時模不著北，先了解下對行軍布局也有利。
卓一瀾靜靜听著。
何時起他又轉過身，望著滔滔不絕講著軍中事宜。
戰場上的生涯，她習慣了。
有些習慣深入到骨子里，她想短時間改變極難，行軍打仗是她的強項，也是她的生命所在。如今斷了，她還能這般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