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現在攀上了卓府。要不是上次在府里鬧出不愉快,如今南宮家便也能借機攀上卓府這個大靠山了。真是這般,往後經商誰不給幾分薄面?誰還敢再刻意刁難?
想至此,南宮博有些怨自家夫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南宮博微嘆,「丫頭,你就不能原諒我們?」
「我不曾怪誰。」楚蘭歌虛應一句。
給出一分顏色,南宮博是馬上將它變成十分,順著便道︰「既然不曾怪,那你就搬回府上住吧,在外面,我也不放心。再怎麼著,我還是你外祖父,親生的外祖父,你淪落在外,我也得負上責任,當年,我就不應該老顧著賺錢養家,而忽略許多事,才會致使艷兒她……」
「勞你掛心了。」楚蘭歌臉不改色听著。
南宮博想利用親情,讓她回心轉意,覺得畢竟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心還是軟的,長輩低聲下氣服些軟,應該便可令讓她回府。偏偏,她一臉平靜,貌似油鹽不進。他講,她听,既不反駁也沒表示。
南宮博感覺像一掌打在空氣上,白搭了。
再聊一陣。
楚蘭歌告辭。
南宮博再三挽留都無用,「那,我親自送你出外?」
「不必了,路我認得。你忙去吧。」
楚蘭歌溫言拒絕,稍行禮辭別。
望著她漸漸走遠的清瘦背景,南宮博滿臉陰郁。
今天是收不到效果,小丫頭的心志之堅,出乎他的意料。
重新進入堂屋。
南宮博靜坐一會,忽想到一事,趕緊招個丫鬟過來,「你,快!跟去瞧瞧,別讓府上哪個不長眼的再招惹上表姑娘。」
「是。」丫鬟听命匆匆出去。
只是,丫鬟沒離開多久,便倉促趕回來,「老爺,不好了。」
南宮博驚乍起,「出了何事?」
丫鬟急匆匆說道︰「表姑娘路過園中石橋,踫上三少爺了。」
「呼!」南宮博慌了,大步跨出門檻兒,急急忙忙前去。
園中,石橋。
南宮三少攔住楚蘭歌去路。
楚蘭歌恬靜淡雅立在原地,似笑非笑直視眼前一臉陰霾的男子。
「丫頭,見到三舅舅,怎不打招呼?」
「敢問三少,我娘親離世的消息,你可知曉?」
「這個……听說過吧。」
「那我娘親埋在何處,你可知?」
「這……城外。」人死後一般葬在城外。
楚蘭歌譏笑輕翹起唇,不戳穿他的話,「那你可知曉,我連一副薄棺都買不起,僅省吃儉用購來一張草席便將娘親安葬。你說,你是我三舅舅,上一次見你可是容光滿面,華貴迫人,眼下就算是一身粗白布孝衣,套在你身上都掩飾不掉風流倜儻。可見平日有多麼養尊處優。這樣的你,卻容自己的親姐姐死後,只剩下一張草席,無棺收殮,你可還敢承認?傳出去,你還怎麼做人?我不喊你,也是為你好。」
楚蘭歌的話,輕輕淡淡。
沒有戾氣,卻又暴戾無邊。
南宮三少的臉上一陣羞愧,默默錯身讓開了路。
楚蘭歌直接往前步去,再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