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飛音呆呆點頭，把臉洗完。不過，他堅持要更衣。
楚蘭歌也沒阻止。等他穿戴整齊，她取出一件狐毛披風將他捂得嚴密，再細心地扶著他往外走。不過，她秀眉間輕皺，因為時不時會見到御飛音咳嗽聲，憂心他的病情。
丫鬟還沒擺好飯，楚蘭歌借著空隙，牽著御飛音步出屋外。
立在院子中，二人都沒動。
冬日的清晨，難得有陽光柔和灑落。
約半刻鐘，御飛音略低頭忐忑問︰「您、您今日會去祭拜嬤嬤麼？」
「會，一會便去。」
「我、我能去嗎？」御飛音顯得不安。
楚蘭歌牽住他一只手，溫聲道︰「為何不能？我們一起去給嬤嬤上炷香。告訴嬤嬤，我在西北的事，告訴嬤嬤……我到底是誰。」宮中僅傳出璃國在西北打勝仗，具體的情況一般是少數人知曉，民間想流傳開來尚需些時日。
此刻丫鬟步出來，低眉垂眸，恭敬道︰「公子，姑娘，飯擺好了。」
「好的，你們下去吧。」
楚蘭歌摒退丫鬟，牽著御飛音進屋。
御飛音的胃口並不好，但是，楚蘭歌夾來的菜，他還是全吃下，一來一往，吃得也不算少。楚蘭歌滿意淡笑道︰「御，你得快點將身體養好。不然，……真讓我擔心啊。」
聞言，御飛音表情一滯，漂亮的唇瓣不自覺地微張，臉頰染上抹紅暈，給帶著病態的面容平添上幾抹嬌艷，十分可愛，兩只手顯得不知怎麼擺了，緊張又小聲道︰「您、您……害您擔心，對、對不起。」
楚蘭歌輕笑。
他一向這般單純，僅一點小事都能讓他緊張。
用過餐後，楚蘭歌帶著御飛音出門。
卓府管家早備了車馬。
馬車廂內車壁都以厚厚錦綢擋住風，窗沒開，早已經點了炭爐，讓里面暖烘烘，同時在車座上還備了一套錦被，御飛音坐上去，楚蘭歌便能讓他半躺下蓋住身子，整個人都躺在被子中，僅露出一個臉。
這樣，也不怕路上涼著。
「管家想的很周到。」楚蘭歌終是給管家一些好臉色。
管家暗松口氣，自從管家從十七名府衛中，听到楚蘭歌的事跡，他是安全傻了眼。這般的人物是絕對不能得罪，更不可怠慢，逐越發謙恭說道︰「謝姑娘稱贊。關于香燭等東西已備好，姑娘還有何需要，請盡管吩咐。」
「沒了。辛苦您了。」
「不辛苦，小的先去退下了。姑娘和公子路上要小心。」管家退下馬上，並吩咐十名府衛跟隨，務必要保護他們周全。
一路上，街上清早行人亦不多。
噠噠的馬蹄聲，格外清晰。
楚蘭歌挑了挑炭火，將爐子悄悄移近御飛音，「冷麼？」
「不冷，您、您冷麼？」
「我很好。」簡單的對話，卻有股暖暖的溫情。
卓府的馬車，來到城門口，府衛和守城士兵聊了幾句，輕易便出城。
約一個時辰後。
林嬤嬤墓前。
楚蘭歌親自一件一件擺好祭品，點得香燭。
默默不語燒著冥錢，御飛音在一旁也十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