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候正好。」我手里拿著小扇子,給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小藥罐扇著火,當然這罐藥就是給柳媛煲的。
我煮著藥,一面為柳媛姐忿忿不平。
我們在天山腳下的一棟小房子里,這是當地的另外一個老大娘提供給我們的住所。我覺得這里比我的茅屋好上一百倍,很不錯了。
虛弱的柳媛躺在床上,嘴唇發白,眼皮青白,她像得過一場大病一樣。
我服她喝藥,她搖搖頭,慢慢的把這藥吞了下去,讓我有一種喝毒藥的錯覺。
「柳媛姐姐,大口喝藥啊。」我期待的反到是柳媛姐姐一口吞掉這些藥。
「誰給的藥?」她揚起頭,無神的雙眼盯著我看。
「柳生門,你一個要好的朋友的。她說她叫柳嫣。」
「呵呵……」我看見她笑了,笑得很沒滋味,反而有點哭的味道。「柳生門要絕我呀!」
「記住!你小子。這里已經不能待了,你小子馬上就帶著我的劍還有你的妹妹跑。越遠越好!听見沒有?!」她說著,眼神渙散開來。她哈哈大笑,眼角卻滑下了淚。
我哭了,我跪下,我問她,「師傅為什麼要攆我走。」
她邊哭邊笑,看了我一眼,她說,「你已經不是我徒弟了,我也沒有認你做徒弟。」她大笑著,最後暈倒了。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找到了那個百寶囊,背上它,跪在師傅柳媛面前,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
我高喊著,「師傅!師傅!師傅!」
柳媛的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淚水,她閉著眼楮說了兩個字,「去吧。」
雖然我和柳媛的緣分就此畫上了句號,但是我的思念,我的牽掛絕對沒結束。
妹妹倒在另外一個屋子的小床上,正睡著,我拍醒她。
我仿佛看見了火光,我和妹妹說,「快走!」
柳倩用腳踢開門,「哈哈,姑姑。別來無恙啊!」她踢開的門正是柳媛所藏之處。
「既然我已經離開你們柳生門派了,還來找我做什麼?」柳媛吐了口血,法力以失,這法力就像人的命,驅魔師丟了法力就是丟了命。柳媛全身上下就像讓人抽個j ng光,一點生命的光澤也沒有了。
「姑姑可別忘了,你獲得是死刑。」柳媛呸了一口,「那就讓老娘死個痛快!」
「但是……家主有命。」柳倩說著,進來了數個白衣女子。「家主吩咐小的讓你把八卦劍一起交出來!」
「我知道你們究竟為什麼要殺我!師傅圓寂前留下的寶物是吧?」柳媛挺起了身子,她直視著柳倩。
「就剩下八卦劍了!交給我!」她笑著說,「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柳媛笑了,她對柳倩說,「給爺爺跪在地上,學個狗叫听听。」
「呵呵!」柳倩笑了,笑聲y n森森的,「我會給你學的!柳媛!」她幾乎咬著牙吐出了這幾個字。「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帶回去,我會好好問問你的!」柳倩笑著說,白衣的女子紛紛圍了上來,把虛弱的柳媛拖了起來,帶走了。
柳倩感覺事情不對,她眯著眼楮,笑著說,「那兩個小鬼!……」
我們馬不停踢地向山下走著,走著走著,天黑了,天又亮了,我根本不知道這是哪里了。
妹妹握著我的手,我的手也撰著妹妹的手,我們累得夠嗆,已經跑了三天了。
這是一片林子,周圍都是竹子,綠s 的竹子,翠s 的草。
「哥,我不行了。我走不動了。」我知道這已經是妹妹的極限了。便松開她的手,我也喘著粗氣,靠著根細長的竹子倒了下來。
風吹著葉子,淡淡的,嘩啦啦,美妙的聲音。
心里一下子就平靜了許多。
我突然在想我的師傅柳媛會怎樣,還有我的將來會怎樣,這些東西都在我的心頭掛著一個血紅的大問號,誰也不知道迷茫的將來究竟會怎樣。
我吐了口氣,葉子莎莎的聲音大了起來,變成了嘩啦啦,嘩啦啦。
我正納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妹妹回過頭大叫了一聲,嚇得我心頭一顫。
她喊,「啊!啊!啊!蛇!哥,有蛇!」
我回過頭的時候看見的則是一雙燈籠大的眼楮,那些明亮的,血紅s 的,深邃的東西洞穿了我的心髒一般。兩只錐子般的牙還有血噴大口,正好可以把我的腦袋裝進去,我听見它的喉嚨里發出了人一樣的聲音,它說,「呵呵,有人!」
我知道這不好,也知道它即將要吞掉我,我下意識地用手握住它的牙,它鮮紅的信子吐了出來,我抽出了木劍,把它塞進蛇的血盆大口里。
這只蛇被劍撐住了嘴巴,好不難受,那條鞭子似的長尾巴甩來甩去,我趕緊大退幾步,深怕著蛇鞭子把我抽個皮開肉戰,妹妹躲得更遠了,害怕得發抖。
蛇用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信子彈在木劍上,木劍卻卡在蛇嘴里,絲毫動彈不得。
我知道這是個機會,從百寶囊里探出了銀刀,就是那把刀,豁開妹妹胸口的那把刀。
我一坐在那蛇的身上,它滑溜溜的身子瘋狂的甩著,要把我甩飛,我沒辦法,一把按住龐大的蛇頭,刀子在我手中一滾,劃開它的頭顱。
它更加瘋狂地搖動,拼命要把我從它身上搖下去,做出了最後一絲掙扎。
黑s 的血從那蛇頭噴涌出來,銀s 的匕首絲毫不受血污穢的影響,我就這麼從腦袋開始向下拉,一直拉到尾巴,這頭蛇可真長,伸直了掛在樹上一量,怎麼也有二十幾米。
我敲掉了那兩顆比我手還要粗上一圈的蛇牙,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要說我不害怕,這是騙人,第一反應我就是害怕,都快把我的姥姥給喊出來了,我的腦袋充血,心髒也要跳出來似的,但是第二反應告訴我殺了它,不然就是「害怕」把你殺了。
我听從的則是第二反應,因為我不想死。
妹妹閉著眼楮,等她睜開眼楮的時候大叫一聲,幾乎倒在了我的懷里。
那個時候,我的手腕哆嗦了起來。
我看見這麼大的蛇的尸體,一種害怕和無助感幾乎要把我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