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整晚美夢,第二日離開客棧時連曦面上還在回味著夢里的內容,不過沒一會兒便又陷入了苦惱,她和白衣又是一夜也不知師父知道後要怎麼罰她了。
對于昨晚那些人她依然是絲毫沒有頭緒,出城時也只是偶爾听街上的人談起昨日城中忽然多出許多官兵的事情,可究竟是為何故卻沒有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而在出城後沒多久竟讓他們在山路上遇到了一個人。
連曦之前還在想那少年一定會被騙的很慘很慘,卻沒想到竟是那般模樣——
只見少年面無血色瞪在那里,身上有著幾道很是明顯的劍傷,原本的藍衫已被鮮血染透,听到腳步聲靠近他微微睜開眸子一把拽住蹲下來查看的連曦,斷斷續續道︰「快走……走……」
「喂,」連曦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你這是遇到強盜了麼?」
那個叫小岩的少年好似神智有些不大清醒,只說著快走,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看眼前這副情形也只能把他帶回赤月教醫治了,只是還沒待她出手便見一旁的白衣微微彎腰將少年從地上扶了起來,他身上的白色衣衫很快被少年的血染紅了一大塊。
對此連曦很是驚訝,印象中的白衣可是有潔癖的︰「這樣會弄髒你的衣服,還是讓我來吧。」
白衣搖頭對連曦微笑著道︰「少教主是女子恐怕沒有力氣將他從此帶回教中,衣服髒了換件干淨的便是,累壞少教主便是罪過了。」
白衣真會為她著想,連曦心頭暖暖的點頭︰「那就麻煩白衣了。」
當他們把血人似的少年帶回教中,正守在門口等他們回來的連景被嚇了一跳忙讓細辛把那少年抬回房中診治。
連曦也忙拉著白衣回房換掉身上沾血的衣服這才帶他去細辛那里去看望少年。
他們到的時候細辛已在葉隱的幫助下把少年的傷口處理得差不多,接著便听葉隱在旁道︰「太狠了,這一劍一劍的,若非這小子運氣好沒遇到少教主前就該去見閻王了。」
「他叫小岩,前幾日還向我問路說是要去雍州找人,」連曦往他身上看了看很是疑惑道,「最近也沒听說山下有強盜出現,他怎會受如此重的傷?」
若說是強盜也不太對,他的包袱還在也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
「或許和昨晚那群官兵有關,」白衣忽然開口。
听他這麼一說連曦忽然想起在他們游湖前曾在街上見過小岩,難不成那些兵原本想找的人是小岩?
「他知道了,快走……」就在這時床上的小岩緊皺眉頭開始掙扎胡亂起來。
見此,白衣走到床邊以安撫的口吻道,「沒有人知道,你已經安全了。」
白衣的話甚是有效,他剛說完小岩便恢復了安靜,呼吸也漸漸平穩起來。
沒想到白衣的話還有這作用,連曦扯了扯他的衣袖︰「你以前是不是經常這樣哄人?」
若以後她做噩夢的時候他能在身邊哄一哄她該有多好。
「只是巧合而已,」白衣對著連曦滿是期待的眼面上帶笑道。
等了會兒見小岩他們只得暫時回去,剛回院子連曦便被沖過來的蘇小沫一把抱住︰「師父救命!」
「你這是怎麼了?」自連景知道她收小沫為徒後便讓明昭把小沫帶走說要親自指導她,從那以後也有好幾天沒見過她了,今日一見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狼狽的模樣。♀
只見她面上全是墨痕,頭發也亂糟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從哪個難民營里逃出來的。
「師父你去和師公說說可不可以不讓我練字,還有背門規江湖名錄什麼的能不能也免了,「蘇小沫扯住連曦的衣袖抹了把臉,嗚嗚哭著道,「師公好可怕,徒兒可不可以只跟著師父!」
想當初連景初收連曦為徒時也是積極萬分的讓她學這學那,經過她長時間的抗爭後方才有了如今這番自由,所以她對蘇小沫的遭遇很是同情,模著她的頭答︰「這是你師公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小沫你要理解才是,不過你若實在不喜歡可以逃,我和白衣都會幫你藏好的。」
這是唯一可以逃避的方法,就如當年她常逃到有琴住處,然後有琴想著法的把她藏起來一樣。
聞言,蘇小沫看向白衣,見白衣微微點了點頭這才破涕為笑︰「還是你們好!」
果然他們把蘇小沫藏起來沒多久便見明昭尋了來,說是要找她回去最後在房內遍尋不著後才離開往別處找去。
明昭一走,連曦便躍上屋頂將躲在上面的蘇小沫抱了下來,多年後的現在明昭找人越發厲害,也只有上面才會被他偶爾忽略。
傍晚時分被葉隱掰開嘴巴灌了些藥的小岩終于幽幽轉醒,小岩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接著視線在房內轉了一圈,然後落在听聞消息趕來的連曦和白衣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是你們救了我麼?」
連曦重重點頭,指著身旁白衣道︰「是我發現的你,之後是白衣把你弄回來的,為此他的衣服還被你身上的血染紅了一大片。」
小岩聞言看了白衣一眼忙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弄髒你衣服的!」
「無須道歉,」白衣語氣溫和的搖頭笑了笑。
「白衣人很好,你不用那麼緊張,」連曦從一旁桌上端來一杯溫水,「口渴不渴?」
小岩嗯了聲接過杯子喝了一小口,忽然道︰「昨晚你們有沒有遇到那群身著鎧甲手持銀色弓箭的人?我就是被他們的首領打傷的。」
手持弓箭?那不就是在湖邊朝他們射箭的那些人?之前還以為只是普通的兵怎麼听他話里的意思並非如此,首領什麼的感覺好像是某些秘密組織。
連曦點頭︰「是有遇到,不過我和白衣跳進水里逃了出去,你和他們有過節?」
不然他們的首領為何要打傷他,下手還如此之重甚至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們跟我一樣都在找一個人,」小岩垂頭有些含糊不清的道,「只不過他們是壞人找那個人是想對他不利,而我是因為擔心才找的,不過現在都沒找到他也好,那樣他就安全多了。」
這是他第二次提到那個要找的人了,連曦好奇不已︰「不如你跟我說說要找那人地征,說不定我能幫上什麼忙。」
「姑娘幫不上我的,」小岩搖頭,然後有些著急的左看右看好似在找什麼東西。
見狀葉隱從一旁拎過一個小包袱丟給他︰「在找這個?」
小岩接過包袱,伸手進去模了模拿出一個白色玉鐲遞向連曦︰「喏,說好的問路費。」
看著那玉鐲連曦哭笑不得︰「不是說過不用了麼,而且我也不喜歡玉鐲,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可這樣的話我就會欠你人情,有人跟我說欠別人人情不好,」小岩有些為難的開口,「之前你給我指了路,如今又救了我,這麼大的人情我都不知要怎麼還了。」
沒想到他竟算的如此清楚,連曦很是無奈的開口︰「不知怎麼還不還便是,不是人人做好事都希望有所回報的。」
「那怎麼行,」小岩低聲嘟囔,「回去後我會被罰的。」
「少教主施恩不圖報,小岩公子無需為難,」一旁的白衣面帶微笑的開口。
听了他的話小岩這才放下心來︰「那以後姑娘需要我報答的時候盡管開口我一定為你辦到。」
「好好好,」連曦只好點頭應下,越發好奇這小岩是打哪兒來,又是誰告訴他說不能欠別人人情的。
用過晚飯回房躺在床上的連曦還在思考著這問題,翻了個身見白衣沐浴歸來,不由被他修長的身姿和柔順直到腰下的墨發驚艷了番,忙拿過一旁的軟枕覆臉上遮住不受控制往那邊看的視線。
房中住了如此美人一枚正是十足十考驗她自制力的時候,千萬不能受其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才好啊。
盡管她在此很克制的不去看他,可美人卻在不知危險的往她走來,實在是讓她壓力甚大。
白衣在床邊坐下,抬手拿掉她眼上的軟枕明知故問道︰「少教主在怕什麼?」
努力控制不讓自己的手朝他伸去,為轉移注意力連曦隨便找了個問題問︰「為什麼不能欠別人人情?」
白衣做出思考狀,過了會兒,好看的鳳眸眨了眨與之對視道︰「大概是因為欠了別人就要還,那樣便會與那人糾纏不清,為防以後行事無所牽絆自然是能不欠就不欠。」
連曦隨即點頭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末了見他依然直直的盯著她看,不由覺得面上有些火熱起來︰「那什麼,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這樣盯著我看,我很為難的。」
「為何?」白衣眸中浮起笑意,視線卻並開。
「我一向自制力不怎麼好,你又長得這般好看,我怕我——」
只是還沒待她說完便忽然被白衣按倒在了床上,只見白衣居高臨下望著她,聲音帶了絲|︰「多日來蒙少教主多番照顧,如此大恩一時難以回報,不如在下以身相許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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