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好不容易睡了個好覺,一大早就被慕白衣從被窩里給揪出來帶到客棧外的連曦一臉不願。♀
候在客棧門口的絲竹見他們出來湊上前道︰「今日天朗氣清正是出外踏青的好時候,城南有座佛寺據說香火很好,殿主這是要帶咱們去燒香拜佛。」
走了近一個時辰終于到了城南一座小山上的寺院前,見門前匾額上寫著的積福寺三個大字,連曦把玩著發梢問︰「是不是真的可以積福啊。」
若真有那麼靈的話待會兒她可要好好拜拜,轉轉運。
從寺中來來往往的香客來說來看此處香火好像的確不錯。
跟著他們徑直走進供奉著大佛的正殿,環顧四周數了數殿兩側的十八羅漢,側頭瞧見慕白衣掀起衣擺跪坐在蒲團上很是虔誠的模樣,忙走過去挨著他在蒲團上跪了下去,雙手合十默念了幾個心願。
前方右側忽然響起木魚聲響,以為是高僧來了,睜眼一瞧卻見拿著木魚敲得很是嫻熟的人卻是和他們同來的絲竹。
見她看過來,絲竹忙放下木魚道︰「瞧這記性又忘了我早已還俗了。」
一旁的慕白衣聞言唇角溢出笑意,對連曦道︰「絲竹兒時曾在護國寺做過幾年俗家弟子,現在雖已還俗卻還改不了見了木魚就敲的毛病。」
慕白衣重生前曾跟高僧念過經,這位絲竹公子做過幾年俗家弟子,怪不得這倆人會成為朋友,原來都有著這樣的機緣。
「真巧,幾位都在啊。」
就在連曦想著自己要不要也找個時間念念經積積福的時候忽听身後傳來那個讓她一听就來氣的聲音。
站在殿門口的晉楚這日換了件玄色衣袍,雖換了男裝可連曦還是莫名覺得這人身上妖里妖氣的。
慕白衣面色不悅的看向他︰「小岩呢?」
「殿主還是這般護短,我不過是替拓跋將軍照顧下他的兒子而已,怎麼听你語氣好似我怎麼著他似的,」晉楚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答,沖身後道,「還不快出來見見你們殿主。」
他話音剛落便見小岩從柱子後挪出走到晉楚身邊站定,垂頭不語。
「小岩這是在害羞呢,」晉楚抬手拍著他的肩笑道,「對了,他已答應隨我回京,此次是來和你們道別的。」
無論他說什麼小岩都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整個人好似失了魂魄般。
連曦在他們二人身上瞄了幾眼,越看越覺得小岩是受了他的脅迫,上次他拿劍傷她絕對是受了這個壞蛋晉楚的指使。
察覺到連曦的視線,晉楚看向她道︰「看來連曦姑娘身體恢復的不錯,這麼快就能出來跑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慕白衣冷聲問。
「殿主不知道?」晉楚挑眉一笑,「你好好的我便飯吃不香覺睡不好,你不在的這兩年我可是夜夜美夢飯量也增加許多,可前段日子我忽然又吃不香睡不好了,沒辦法,只好出京來給你下幾個絆子好讓我高興高興。」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他吃不好睡不好覺和白衣什麼關系?一旁的連曦听得心頭火起,這人果然是個怪胎。
「你果然分毫,」絲竹將手中木魚放回原來位置,「今日來此本是想為你在佛祖面前說說好話積積福,如今看來倒是白忙一場。」
「不牢你費心,」晉楚輕哼一聲,「消失了這麼久原來是跑去他的清涼殿了,你們兄弟倆果然同氣連枝,真是讓我羨慕不已。」
兄弟倆?
連曦正在琢磨他們三人究竟是何關系時忽見小岩不知何時抬起了頭正朝她擠眉弄眼,見他手指從袖中伸出指了指身後,連曦忙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對其他人道︰「你們聊我去外面和小岩道個別。」
語罷拉起小岩就往殿外跑。
奇怪的是殿中的那三人竟沒有一人追出,就那麼任她拉著小岩跑了出去。
到了殿外正想歇歇,卻听小岩腳步道︰「他的屬下發現我逃跑會來追的!」
一听這話連曦不再多問只顧拉著他直往外跑,出了寺院沒多久果然見身後幾名黑衣人追了過來。
若是以往她說不定還能帶著小岩順利逃月兌,可現在的她劍傷,只跑了這會兒就覺肩頭隱隱作痛,也不知他們這次能不能逃掉。
兩人沒有目標的沿著往下的山道跑,本以為是下山的路卻怎麼也沒想到那條道竟是通向了一座斷崖。
不是吧,連曦心中直嘆,她最近是不是太倒霉了,逃個命也能跑到斷崖自尋死路。
小岩也愣了,不過面上卻沒有絲毫懼意側頭對連曦道︰「敢不敢賭一把。」
賭一把?他該不是想跳下去吧,連曦忙道︰「要賭的話就全靠你的運氣了,我最近可是霉運連連。」
「恩,」小岩點了點頭,沖她燦爛一笑,「主上說我運氣一向很好,咱們跳下去鐵定沒事。」
然後不待連曦反應便拉著她從崖上縱身躍下。
結果證明小岩運氣果然不錯,兩人快到崖底的時候被石中長出來的兩棵樹給接了個正著,最後連曦衣服被劃破了些,小岩摔傷了腳,誰都沒去見閻王。
扶著小岩單腳跳到崖下一塊平地坐下,連曦拍著胸口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有機會問︰「話說我們好好的在殿中待著為何要跑出來還被晉楚那家伙的手下追到跳了崖。」
見她撫向左肩後眉頭皺了一下小岩頓時想起她那傷是他親手所賜,垂下頭道︰「對不起,我刺了你一劍。」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你看現在已經完全好了,」連曦搖頭表示一點也不疼,接著問「是不是那個晉楚逼你的?」
小岩點了點頭道︰「知道主上的身體狀況不好後我去問了晉楚,他說……他說那是因為主上兩年前被他派人下了一種毒,現在毒素才會時不時陷入假死,若沒有解藥的話總有一天主上會陷入昏迷再不會醒來,還說只要我听他的話跟他回京他就把能解百毒的化雪丹給主上讓他解毒,那日拿劍傷你也是因為他說臨走前要讓主上體會下雄的感覺,直到昨晚我才知道他在騙我,他寧願將化雪丹扔掉也不會拿給主上解毒,然後我就趁他們不注意將化雪丹偷了出來想著什麼時候遇到你們將化雪丹交給主上。」
「晉楚那家伙太過分了,」原來白衣會假死是因為身上毒素,連曦模著下巴想了想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是在青龍山下的地宮見到白衣的,難道是晉楚那家伙造了座地宮然後把中了毒的白衣扔到了里面?」
「這個我也不知,主上回來後並沒有和我們說他這兩年去了哪里,」小岩緊緊握起拳頭,「主上一再忍讓,晉楚卻越發得寸進尺,等我把功夫練得厲害些絕對要取了他的性命!」
連曦坐在一旁忽然有些為難,她來這里原本是為了找化雪丹給有琴醫治眼楮的,可現在看來好像白衣比有琴更需要它,看來這次尋藥只好空手而歸了。
說來,之前她也曾尋到過許多據說可以解毒的妙藥,可為何偏偏就對有琴的眼楮不起作用呢。
「連曦姑娘,」小岩看向坐在對面的她,神色黯然道,「我不經主上同意跑去找晉楚還傷了你,或許以後主上再不原諒我了,我該怎麼辦……」
「首先你得把我名字後面的姑娘去掉,」連曦挪到他身邊坐下,「咱們這麼熟了就別姑娘姑娘的叫我了,見到你們主上後好好認個錯待他明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自然就不會怪你了。」
半個時辰後慕白衣和絲竹終于尋了來,見到連曦的狼狽模樣,慕白衣掏出帕子遞給她︰「把臉擦擦,都快成花貓臉了。」
連曦接過帕子擦了擦,見慕白衣去了小岩那邊只好問向一旁的絲竹︰「你和白衣不是朋友麼,怎麼那個晉楚說你們兄弟倆同氣連枝什麼的。」
絲竹並上回答,而是看向那邊的慕白衣︰「我該怎麼回答?」
「如實回答,」語罷,慕白衣在小岩面前站定,直看得小岩把頭深深埋進膝中不敢抬頭看他。
听了慕白衣的話絲竹回過頭對連曦道︰「我和殿主大人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比我略長幾歲是兄長,我是弟弟。」
兄弟就兄弟,為什麼還要問過白衣才能回答?其中必有蹊蹺。
連曦側頭注意到在慕白衣的注視下頭快垂到地上的小岩,替他解釋︰「小岩這麼做全是為了幫你得到化雪丹,為此他從崖下掉下來腳都摔得不能走路了。」
「此話當真?」慕白衣盯著小岩問。
小岩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方形小盒︰「這個就是化雪丹。」
慕白衣接過盒子看也沒看隨手丟在了一旁,小岩抬頭眼眶中升起水霧︰「主上真的不原諒我?」
「他不是不原諒你,而是在氣小岩你太笨了被晉楚那家伙耍了還不自知,」絲竹彎腰將那小盒撿起打開露出里面的青色果子,不禁笑道,「還以為里面會是另一種毒藥沒想到竟是一枚果子,笨小岩,你偷到後就沒打開看看麼?」
「我只想著怎麼把它交給你們,忘了看,」小岩將頭埋進雙膝很是委屈的大聲哭了起來,「晉楚太壞了,怎麼能這樣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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