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飯連曦一人晃到街上,本想瞞著葉隱他們找個包打听打听下晉楚的老巢在哪,好逼迫他早些把慕白衣的解藥給配出來,不料她剛開口那個自稱無所無知的包打听便連連搖頭一臉惶恐的拔腿就溜。
就在她繼續找包打听其他同行的時候,忽然直直盯著前面出現的兩人一動不動。
有些不信的揉了揉眼楮,那個穿著件花蝴蝶似的艷色袍子一臉溫順扶老走路的那家伙怎麼有點像晉楚?
眯起眼仔細瞧了瞧,還真是他,捋起衣袖沖了過去,「晉楚!」
晉楚正兩手攙著位年邁的婦人慢慢走著,听著連曦這麼一喊責備的朝她看了一眼,「那麼大聲做什麼小心嚇到老婆婆。」
「你——」連曦見那老婆婆朝她看來,忙收斂怒氣換上微笑,「我這不是幾日不見忽然見到你有點激動麼。」
語罷亦步亦趨跟在他後面把那老婆婆送回了家。
從老婆婆家出來,晉楚一改面上溫和之色變臉般的掛上抹陰測測的笑,「笨兔子好大膽,竟敢單獨上街,不怕被人捉回家?」
被他叫了好多次兔子的連曦對這一稱呼已經麻木,瞪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要麼把化雪丹交出來,要麼趕快讓你的屬下抓緊時間把白衣的解藥給配出來!」
晉楚閑閑的用寬大的衣袖扇著風,轉身欲走,「本公子事忙等有空的時候再說吧。」
連曦上前攔住他的去路,「之前把白衣關進地宮的人是不是你?把地宮布置那般華麗的人是不是你?」
「是又怎樣?」晉楚朝她綻放一抹誘人笑意,「把他塞進地宮就不會礙事了,如果兔子喜歡地宮的話以後我也給你修一個更大更華麗的如何?」
「誰想要你的地宮,」連曦心頭小火苗熊熊燃燒著,握起拳頭道,「你之前口口聲聲說白衣好好的你就吃不下飯睡不好覺,可你三年前不過只是讓他在地宮沉睡,這說明你並沒有想要他的命,既然如此早些把解藥交出應該不是太難吧。」
听了她的話晉楚垂眸沉思了會兒,就在連曦以為他想通了的時候卻听他道,「誰說我不想要他的命?只是現在時機而已,當然,如果兔子你答應隨我回家或許本公子可以考慮下把解藥拿給他。」
「你以為我會信?」上次說好在獅子橋踫面,結果卻讓她白淋了一場雨。
晉楚大概也想到了上次失約的事,一手撫上自己的肩膀道,「上次沒去獅子橋其實是有原因的,本公子那日一時大意被你那個青梅竹馬捅了一刀,失血昏迷這才沒能趕去,不信的話給你看看傷口。」
說著就把自己的衣襟松開往下拉。
此時的他們身處大街之上,晉楚扒開衣服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膚直引得路人駐足圍觀,連曦甚至還听到了有人咽口水的聲音。
大白天的當眾月兌衣成何體統啊……
忙上前按住他認真月兌衣服的手,「算我信你還不成?」
見她信了晉楚莞爾一笑,將衣服拉上,「本公子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壞,我不僅信守承諾還寬容大度,你那竹馬捅我一刀本公子也沒拿他怎樣,若仔細觀察的話本公子身上的閃光點其實還是挺多的。」
的確挺閃光,他往街上一站簡直就是一塊發光石。
今日這身花蝴蝶裝雖然艷了些但不得不承認的確挺適合他的。
路人駐步不前停在那里將他二人圍了起來,晉楚皺了皺眉用冷冷的視線掃射一圈,擁擠的人群不自覺讓出一條道來,連曦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拎到了一邊的小巷里。
「你究竟打算何時把解藥拿出來?」被他那麼一月兌差點忘了正事。
「這個就要去問你的慕大殿主了,他一直都知道我給他解藥吊件是什麼,他自己不願意我有什麼辦法,當然若兔子你心甘情願跟我走的話說不準本公子一高興就把解藥給你了,」晉楚笑吟吟道。
「一定是你提吊件太苛刻!」想也知道這個晉楚絕不會提什麼好條件。
「苛刻麼?」晉楚垂眸輕哼一聲,「追根究底他不過是懦弱,不敢面對因為他的大意所犯下的過錯,我不過是想讓他不要逃避罷了。」
逃避……
連曦忽然怔了怔,印象中自信強大似乎無所不能,既護短獨佔欲又有點強的慕白衣會有想要逃避的事?
晉楚好像陷入了回憶垂頭不語,連曦則站那里發呆想著慕白衣所逃避的究竟會是什麼,以至于兩人誰都沒發現兩個黑黑的大麻袋正悄然靠近……
※
「笨兔子快醒醒!」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晉楚那讓人聞之生厭的聲音,不喊她兔子會死嗎?
「再不醒的話可就要被人烤著吃了,」晉楚的聲音再一次鑽入耳膜。
連曦終于忍無可忍睜開眼楮,然後……看了看四周。
這是怎麼回事?此時的他們身處一座破廟中,兩人則被人五花大綁分別綁在了兩根大柱子上。
「你最近又干了什麼壞事,連累我也被抓到了這里,」她剛來京城沒多久,連這里的路都還沒模熟更別說和別人結仇了,第一反應就是眼前這一切是晉楚的哪個仇家干的。
「哼,本公子行事一向小心怎麼可能會讓那些人尋到蛛絲馬跡發現是我做的,一定是你不小心惹到了什麼人,可憐事務繁忙的我被困在這里白白浪費時間,」晉楚倍覺可惜的開口。
也對,晉楚這家伙若做壞事的話絕對會毀尸滅跡讓人無處可尋的,可她……的確想不起有惹到什麼人。
兩人在這里討論了許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還是將他們捉來這里的人自動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本以為能把他們倆扛到這里的人會是粗莽大漢卻不想來人竟都是二十來歲模樣,面目清秀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壞人,可他們卻在做著壞人要做的的事。
兩人同時將兩把 亮的匕首分別放在了他們倆的脖頸上。
連曦頸上一涼忽的想起幾月前在丹州城外被晉楚用匕首割傷脖子的慘痛教訓,笑眯眯看向脖上同樣架著匕首的晉楚,「上次我的脖子被你劃傷流了好多血,今天不知誰的脖子要見血了。」
晉楚收起玩笑之色,難得正經的開口問,「把我們抓來此處究竟有何用意,抑或是受人指使?」
連曦身側拿匕首的那人看了看晉楚對另一人道,「小山,順道抓回來的這人也不知和慕白衣有沒有關系,不如把他敲暈扔了得了,咱們只管看好這個丫頭就是。」
誒?這麼說他們是因為慕白衣才把他們抓過來的,原本只想抓她而晉楚不過是順道?
原以為晉楚會趁此機會言明自己和慕白衣無關而月兌身,卻不想他冷冷哼了聲道,「這丫頭不過是慕白衣養的一只笨兔子而已,大概也只有蠢笨如豬的你們才會妄想以她來威脅慕白衣。」
「有沒有效果看慕白衣會不會來不就知道了?」晉楚身側那個叫小山的將手中匕首往晉楚把白皙細女敕的脖頸上挨了挨,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見小山把晉楚的脖子劃出了血,另一人忙跑過去把他推到一旁責備道,「別忘了咱們抓他們來目的是想誘慕白衣前來,傷害無辜豈是男子漢所為!」
小山扔掉帶血的匕首,頭垂的低低的,「石頭你別氣,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著他那脖子不由自主的就想往上劃。」
「沒出息,還不去外面把風!」叫石頭的上前踢了小山一腳,待小山飛快跑了出去這才從懷中掏出個帕子就要給晉楚擦掉溢出的血珠。
眼看那帕子馬上就要貼上他的脖頸晉楚皺眉低斥,「把手拿開!」
見晉楚生氣石頭忙收了帕子道,「其實我們並非壞人,只是慕白衣那魔頭害了我們小妹的性命,我們此番不過是引慕白衣前來好給小妹報仇。」
听石頭說是要為他的小妹報仇,晉楚收了怒色哈哈笑道,「我道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原來不過是因為一個女人,清涼殿里顏若春花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別跟我說慕白衣看上了你家妹子後來又對她始亂終棄。」
石頭漲紅了臉,「就是因為他沒看上小妹,小妹這才經受不住打擊投了河。」
听石頭說了他家小妹的遭遇連曦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慕白衣那樣的人怎會輕易看上誰,就連她……也不過是因為覺得她有趣才把她帶身邊當寵物養的。
如此一想,頓覺做人的失敗,身為女子竟淪落到了給他當寵物的地步,她是不是也該悲憤欲死干脆了結此生得了。
說完,石頭便心情低落的坐破廟地上喃喃低語,「可憐我小妹年方十八貌美如花……」
他的聲音像是念經般不斷的傳入她的耳中,听得連曦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忽听砰一聲巨響,連曦猛地被驚醒。
抬頭卻見在外面把風的小山隨著破碎了的門重重砸在了破廟里的地上,猛的噴出一口血著對盤膝坐在地上不停念叨他家妹子的石頭道,「不好了石頭,慕白衣那魔頭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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