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有驚無險。
慕如一跟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黑夜兩個緊緊相擁的人兒,燈光遽然亮了,慕如一站在陰影處,看著那炫目的人抱著那嬌小的身體,那趨前的姿勢,無比昭示著他內心的緊張和擔心,慕如一望著男人的側臉,有些不明白,明明是額頭和腿撞著了,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那麼疼,疼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強迫自己清醒些,那不是皇甫烈,他是迪斯的凱撒王子,可是眼神卻駐留在那側臉上,遲遲無法移開。
程書走過來,輕拍了一下慕如一,目光掃了前面一眼,輕聲說道,「事情處理好了,只是還有一些問題,需要你過去一下
慕如一點點頭,卻還是不動,程書無奈只能拉了一把慕如一,她這才肯轉身離去,而程書再次探詢的看了看不遠處,帶著慕如一一起離開。
而那方才緊緊相擁的人才放開彼此,受了驚嚇的蘇珊賴在凱撒王子懷里,男人也任由自己的未婚妻這樣抱著,金色的眸子掃了一眼剛才目光來的地方,看不出太多的神色,只是帶著未婚妻再次回到了會場。
這時會場的人早已經恢復了從容的神色,好似剛才什麼事情都未曾發生過一樣,繼續寒暄,藍夏桐沖過去抱住慕如一,緊張的問道,「你沒事吧?」
慕如一點點頭,卻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沒有回抱藍夏桐,亦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那對剛才還相擁的人,也已經回到了會場,神態自若,蘇珊過來向慕如一道謝,顯然是听說了剛才的事情。
藍夏桐這才放開慕如一,她則微微低頭,就剛才的事情向蘇珊表示了歉意,從頭到尾再沒有抬頭看那凱撒王子一眼
因為這突然的變故,宴會提前結束,慕如一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帶著淡淡的歉意,向今晚的所有客人道歉。
語氣真誠讓人無法降責,畢竟人員安全,甚至會場內連一個受傷的都沒有,確切的說里只有慕如一一個人受了傷。
陸續的送走客人,藍夏桐放心不下慕如一,一直拖到送走所有人,凱撒王子和未婚妻蘇珊也上了樓,這才將慕如一帶到花園旁。
「如一,別那麼固執了好不好?讓我照顧你說著藍夏桐就一把將慕如一抱在懷里,慕如一被弄了一個手足無措,有些慌亂的掙扎,卻被藍夏桐抱的更緊。
「藍哥,別這樣慕如一語氣有些悲涼的說道。
「如一,皇甫烈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那個男人不是皇甫烈,你清醒一些好不好?」藍夏桐顯然被慕如一那哀涼的聲音弄得更加難受。
「我知道,可是……」慕如一有些哽咽,這段日子一直在苦撐,她實在不明白,老天為什麼要這般折磨自己?
「如一,你這樣我心疼藍夏桐將慕如一擁的更緊,試圖用自己滾燙的心來溫熱慕如一冰涼的身體。
慕如一沉默,藍夏桐的深情她又何嘗不知,只是愛情這種東西真的無法勉強,她不愛就是不愛。
「藍哥哥,你要相信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慕如一輕聲說道,緩緩的將藍夏桐推開。
「如一……」
「我很好,真的慕如一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奔了進去,她害怕再多呆一秒,自己的眼淚就忍不住掉落下來。
而樓上的一扇窗簾此時悄悄拉上,好似它一直都是緊緊的封閉著的一般。
藍夏桐在夜風佇立許久,才默默的離去,心不停的反復那句,慕如一,我該拿你怎麼辦?那一向光明睿智的眸子里,閃現著無法克制的偏執。
等所有客人離開,慕如一才和程書去查看傷亡情況。
只是看了一眼,慕如一就差點兒惡心的吐出來,只見幾個穿著防彈衣的男人身上被撕成碎裂的肉塊,,胳膊大腿都被撕開,血淋林的一片,看樣子應該是自殺而亡的。
因為擔心程書無法應付情況,所以在宴會開始之前慕如一將白狼帶了過來,只留藏獒和家里的保安守家,本來以為白狼根本沒有用處,哪知道今個要不是這大家伙,還不知道出什麼亂子呢。
嗚嗷……
白狼嗚嗷的一聲,圍著慕如一轉。
五年前這個家伙救了自己和小天一命,五年後又幫著自己解決了這麼大一個危機,只是慕如一有時候會忍不住怕白狼,怕它會不會有一天突然就咬斷了自己的脖子,只是這種恐懼敵不過慕如一對這只大家伙的愛,當初皇甫烈將它留在自己身邊必然是也想要它隨時保護自己吧?
微微蹲下,將白狼抱住,此刻也只有白狼能讓慕如一內心有片刻的安寧,好似那個男人霸道又深沉的愛。
只是白狼在慕如一身上蹭了蹭,突然好像聞到什麼,又在慕如一周圍轉了幾圈,然後開始往另一個方向走,慕如一好奇的跟了過去,程書因為要和警察談事情,也就任慕如一和白狼一起走了。
一路往上,慕如一的眼神越來越不對,跟在白狼後面,手心都捏緊了了,滲出一層薄薄的汗。
白狼聞到什麼了?對不對?
心緊緊的繃著,胃開始一點一點的痙攣,甚至肚子也開始疼了起來,俗話說思傷脾,慮傷胃,加上最近一直很忙又不怎麼吃的下東西,整個的精神極差,這會因為過度的緊張,神經繃的極緊,所以才會如此吧?
慕如一暗暗的捂著那疼痛的地方,繼續堅定的跟在白狼的後面,果然白狼停在了凱撒王子和蘇珊的門前。
嗚嗷……嗚嗷……
白狼在原地時而打轉,時而湊上去聞聞,時而在慕如一的身上蹭一蹭。
這下慕如一的心都在顫,也管不上這周身的疼痛了,她一定要再賭上一把。
「白狼是不是烈在里面?是不是?」明知道那只是一個畜生,慕如一卻固執的想在它身上詢問答案。
嗚嗷……嗚嗷……
白狼只是低低的輕喚,這讓慕如一的疑慮更加的深。
咚咚……咚……
慕如一強壓住身上的疼鼓起勇氣敲了三下門。
「who?」一個冷厲的聲音響起,慕如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白狼在她腳邊不停的嗚嗷,好似有什麼重要的話要告訴她。
「王子殿下,蘇珊小姐慕如一不知道怎麼開口,停頓了三秒說。
吱……
門猛然打開,凱撒王子系著白色的寬大浴巾,金色的長發還滴著水滴,金色的眸子探尋的看向慕如一。
慕如一有一剎那的恍惚,好似此時是三個月前,皇甫烈系著同樣的白色浴巾故意在自己面前扮性感,那側臉完美的如同米奇朗開羅刻刀下的大衛。
而此刻那凱撒王子便以這樣的姿態詢問慕如一。
「我……」慕如一突然就將剛才想好的所有台詞都忘得一干二淨,甚至更加的不知所措。
嗚嗷……嗚嗷……
所幸白狼的聲音重要提醒了慕如一。
慕如一這才將自己的神思收斂了回來,有些尷尬的開口,「我懷疑王子殿下房間可能會有隱患,所以上來排查一下說著看了看旁邊的白狼。
只是說完,就發現凱撒王子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隨便明白她剛才用的是漢語,有些別扭的又重復了一遍。
王子表情一變,用英回答自己沒有事情,同時將目光看向白狼,好奇的問,這是狼嗎?那眼神里的陌生讓慕如一更加的慌亂,急忙解釋,是的。
嗚嗷……嗚嗷……
而白狼從見到凱撒王子以後,就一直對著他輕聲的嗚嗷,好似孩子看到父親一般輕聲的呼喊,只為對方一句回應。
可是凱撒王子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多日看到白狼的舊情,更多的是好奇,好奇這樣一個龐大又野性十足的獸類,是怎麼會被慕如一馴服的?
快的用英向慕如一咨詢,並且眼里又極為驚艷的光,而一向看到外人會格外冷厲凶悍的白狼,卻任凱撒王子如此這般的親近,沒有絲毫的異樣,慕如一又再次的懷疑凱撒是不是皇甫烈,其實連她自己都有些不信了。
凱撒王子難得沒有那麼嚴肅,告訴慕如一他在迪斯養了三只大型的白豹,可惜就是沒有狼,顯然這個王子對于白狼的興趣比對慕如一多的多。
這時里面響起一聲輕喚,顯然是蘇珊等不住凱撒,有些焦急,即便慕如一听不懂迪斯語,也知道那應該是極具親密的話語。
慕如一牽起白狼,對著凱撒王子道別,這時白狼突然好似發了瘋一般直接撲向凱撒王子,慕如一驚得整個心都停止了跳動,就連凱撒王子也是一驚,那剛才還算柔和的目光瞬間冷厲下來,拳頭緊握就要向白狼出擊。
嗚嗷……
白狼越過凱撒王子直接向後面撲了過去。
砰……嘶……
那是槍聲和血肉撕裂的聲音。
慕如一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好一會那心髒好似才恢復過來跳動,第一個反應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是白狼。
天啊,白狼……
「白狼……白狼……」這一次慕如一比那凱撒王子的反應還要快,整個人就撲向白狼,眼里全是不可置信,而那想從後面偷襲的人顯然也沒有料到會出這樣一個茬,脖頸被咬斷,那腦袋骨碌一下滾開,眼楮還瞪得奇大。
嗚嗷……
而慕如一這次並沒有被那血腥有殘忍的一幕嚇得,她目光真真的看到白狼挨了一槍,對于慕如一來說這才是重點。
天煞的,有人動了她的白狼,心###的整個人身體都顫抖著,慕如一上去抱住那巨大的身體,「白狼……白狼……」
嗚嗷……嗚嗷……
白狼的聲音有些虛弱的喚著,似是在回答著慕如一的話。
而慕如一抱著白狼的雙手已經染上了鮮血,這一刻慕如一甚至恨,為什麼剛才擋住那一槍的不是自己,為什麼不是自己,她已經再也沒有力氣去承受一次失去。
「白狼……白狼……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了,不要像烈一樣離開我……不要……」說到最後,慕如一哽咽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不要……白狼……」怕是任誰听到這樣的悲戚的呼喊也會心疼不已吧!
那凱撒王子冷靜的看著這一幕,手卻握的更緊了,金色的眸子復雜的看著前面那一人一獸,听著女人無助的呢喃。
蘇珊忍不住走了出來,就看到這一幕,驚恐的往後退了一部,看著那慘烈的尸體,慌亂的抱住自己的未婚夫。
這時程書沖了進來,就看到這一幕,急忙上去察看。
「嫂子,你先別急,或許還有救程書將慕如一拉開,竟一個人將白狼半托起,那純白的狼毫有一大片被染成血紅色,而旁邊則是那殺手觸目驚心的尸體。
慕如一此刻卻完全沒有害怕的神色,上去幫程書拖著白狼的後半身,眼里的痛苦根本無法隱藏,這時其他的保鏢也跟了上來,想將慕如一替換下來,慕如一卻固執的不放手,其他人只好在旁邊幫襯著,而慕如一白女敕的肌膚上,甚至連臉上都是染上了血色。
凱撒王子安撫著自己的未婚妻,指揮人將尸體處理,不一會就有佣人將地毯換掉,地板也擦拭干淨,鋪上新的地毯,好像那血腥殘忍的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可是那一幕卻是留在了剛才經歷這一切的人心,並且對那個慘烈死亡的殺手沒有絲毫的同情,他們擔心的只有那一只忠誠的狼。
只是受驚的蘇珊緩不過勁來,腦海里重復的放大著那個男人死亡的樣子,凱撒王子溫柔的向她解釋剛才的情況,並說明是那只白狼救了自己,這下蘇珊更是放心不下,急急的模著自己的未婚夫的身體,查探是否受傷。
凱撒向自己的未婚妻展示自己絲毫沒有受傷的同時,目光卻望著那幾個拖著白狼往外走的人,落到那個瘦弱卻固執的身子上,遲遲沒有轉動,只是那金色的眸子太深太耀眼,根本無法辯清那里面究竟藏著什麼。
慕如一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心里是巨大的無法安撫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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