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一點點血跡,你要難為所有人這麼無恥嗎?」
「一點點血跡?」皇甫烈怒火上竄,導致他更加冷漠。沒有人敢捉弄他,這個小女人是第一個,當然他要讓她成為最後一個!
僵持著,慕如一不想再理他,而司機越來越著急了,回到車上去,使勁按著喇叭。
慕如一臉色逐漸頹然,誰讓自己招惹了這個王八蛋,怎麼能連烈無辜的人陪她受難。
「皇甫烈,這車我不坐了,你放他們走……」語氣里滿是無奈,卻隱著憤懣。
慕如一步履蹣跚的走到路旁,有氣無力的掠了一下頭發,發尖潤濕,幾番折騰縱是身體無恙的人也受不了,更何況她是被連番打擊的?
身體快散架一樣的,明明口干舌燥的要命,卻總是冒出虛汗來,導致她更加虛弱。
「你說什麼?我沒听清楚……」皇甫烈有意捉弄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點讓路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偏僻的路段上,過往的車輛並不多,路過的車子大多只是在附近開慢一點便轉了車道,並不會堵在後面。
若是在車流混雜的市區,就憑他們這一僵持,恐怕要造成大規模的圍堵了。
「我不坐車了,你放他們走!」慕如一拼盡全身的力氣喊,聲音已經明顯的嘶啞。
皇甫烈趾高氣揚的站了一會,才拽開車門鑽進車子里,將車子移開,第二輛巴士呼嘯而過,在慕如一眼中縮成遙遠的一個點,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上車?!」皇甫烈冷冷的道,像是詢問,而更多的是命令。
「不上!」慕如一倔強的仰起頭,目光篤定。
「好,那你準備走回去?」皇甫烈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頗有興致的看著一臉倔強倔強的小女人。
「我就是要走回去!你滾遠一點!」
慕如一恨恨的白了他一眼,步履蹣跚的走在前面,她拿定主意,只要有一口氣在,寧可累死也不坐這個混蛋的車!
皇甫烈驅車在後,開著車窗時不時的跟她搭訕,沒話找話,而慕如一鐵了心的不理他。
實際上,慕如一哪里還有力氣說話,全身的力量都凝注在腿腳上,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力氣。
皇甫烈看著那倔強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個小家伙,有夠特別!能如此硬氣而倔強的對待他的,她是唯一的一個!
自出生那天起,他就被眾星捧月的圍繞著,還沒出滿月就已經有多少女嬰的父母前赴後繼的要跟他家定女圭女圭親。
從未被一個女人冷落過,更從未被一個女人拒絕過……而現如今,這個小女人累的快倒下去了,還不肯坐他的車?!
慕如一頭暈眼花,視線逐漸模糊,一條線可以看成一個柱體,一個點可以看成一個圓圈。
而那個該死的混蛋,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跟三伏天臥室窗外的知了一般惹人心煩,這對于她而言,真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折磨。
十分鐘,她只走了二十幾米,天知道她是怎麼用蝸牛的速度在行進的,皇甫烈撇嘴,他發現讓法拉利十分鐘內只前進二十幾米真的是一件技術活。
「喂,慕如一,你上車吧,你捉弄我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了……上車好不好?」皇甫烈看著她步履蹣跚的樣子,心猛然震顫了一下。
慕如一唇角扯了扯,他這是在懇求她麼?還是另一個不懷好意的邀請?
猜不透,沒看清楚他之前,還是不上他那賊船的好,以免騎虎難下……慕如一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依舊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皇甫烈將車子停下,看著小女人蝸牛一樣的走了一段路。等的心浮氣躁,而那個小女人還在倔強的走著,他眉心一鎖,一踩油門朝著小女人飆了過去。
強大的氣流從身後襲來,慕如一身子一晃,虛弱的暈倒在地上。
皇甫烈在車內看的清清楚楚,陡然停下,糟糕,小女人真的弱不禁風了?一陣風都把她刮倒了?
拽開車門,皇甫烈一步跨下車,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里莫名的驚慌起來,很擔心這個小女人的狀況。
小女人躺在地上,雙目緊閉,頭發散亂,臉色蒼白,皇甫烈心中一疼,皺著眉頭將她抱起來。
她的身體,怎麼這麼輕?渾身軟綿綿的,仿佛沒有骨頭一般……皇甫烈有些懊悔起來,剛才不該那麼捉弄她。
將小女人塞進車里,皇甫烈以最快的速度向市區內飆過去。
到了皇甫莊園,皇甫烈將小女人抱下車,卻發現她的衣裙已經被血浸濕了,而車排後座上,也是一片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皇甫烈驀地想起清晨他發現小女人腿心腫的包子一樣,可憐她走了這許多的路,想必下面早就慘不忍睹……
該死的小家伙,她怎麼就這麼倔強,明明傷成這樣,還不肯低頭上車?就連請她上都不肯!皇甫烈眸中閃著狠戾的光,表情復雜。
「凌醫生,給她做個全身檢查!」皇甫烈冷冷的道。
將小女人放到床上,他卻不出去,只是在一旁看著。
這可不太合規矩,之前皇甫烈從不旁觀的,凌醫生莫名的有些緊張。
他的視線,首先落在慕如一的,那里有血跡,就說明哪里一定有傷口。
當他伸手去提拉慕如一裙角打算一探究竟的時候,被皇甫烈生硬的打斷。
「那個地方,是你能看的麼?」皇甫烈語氣冰冷,透著森冷的霸氣。
凌醫生手一抖,汗珠一下子從額頭上滲出來,有這麼霸道的主子,不讓查看傷口,怎麼治療?他卻不得不陪著笑臉說道︰「烈少,我只是要看看傷口,對癥下藥……」
「那是我做的,需要怎麼治,我來!」皇甫烈冰冷的承認,毫不躲閃。
凌醫生準備好藥品後,皇甫烈讓他轉過身去,自己親自給小女人治療起傷口來,凌醫生的女助理也不能靠的太近,只能打打下手。
掀開小女人的裙子,饒是久經沙場的皇甫烈,見了那傷口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深深自責不該害的小女人走那麼多冤枉路。
整個過程,皇甫烈愁眉心緊鎖,手下的動作很輕,雖然女人是昏迷著的,卻仍舊擔心弄疼了她一般。
「這樣處理完就ok了對嗎?」
「烈少,是的,只要注意護理就沒有大礙,只是……」凌醫生支支吾吾的,目光躲閃。
「只是怎麼?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
「烈少,慕小姐半個月內不能再行房事,不然的話……她的身體,恐怕一個月都不能完全康復……」
「唔——你擔心什麼,我的身邊,不止她一個女人!」皇甫烈不屑的撇撇嘴,眸子暗沉。
凌醫生尷尬的笑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是,是,烈少您天生有女人緣,我……多慮了……您別見怪……」
「把她送到我臥室去!」皇甫烈倨傲的命令,心里卻是極大不情願的,好吧,只要這個小女人不引誘他,姑且半個月不踫她……
凌醫生變了臉,既然說過了半個月不能行房事,還要送到他臥室里去?這,不是小白兔入了狼窩?
然而他不敢多說話,哪怕是皇甫烈當著她們的面再將這個小女人強一回,他也無法做出任何異議,只有接著救治的份兒。
昏迷中的慕如一,又回到了那張她最不願意面對的那張床上,如果她夢里知道又悲催的出現在這張床上的話,恐怕再也不願意醒過來了。
而事實就是,皇甫烈誠心跟她作對,不僅將她帶回了家,還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臥室。
皇甫烈每天回家,每天面對這個小女人,一天能淡定的把她當做沒有知覺的布女圭女圭,兩天能若無其事在她身邊睡著,而到了第三天,他的心,便止不住的悸動了。
慕如一依然沉睡著,凌醫生說過,她不可能那麼快醒過來,昏迷期間給她打點滴補充微量元素幫助她盡快恢復體力。
雖然是沉睡著的,到了第三天,蒼白的小臉上,漸漸顯出血色,粉撲撲的小臉上一抹紅暈,煞是惹人憐愛。
皇甫烈盯著那動人的小臉良久,心撲通撲通猛跳了幾下。
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是稚氣未月兌的一張臉而已,瞧那身材,也比不上以往的女人火辣,怎麼能讓他產生心動的感覺?
皇甫烈眸子暗沉,幽深的猶若一汪遠古的潭水,能將人的靈魂吸附了去。
那縴長而濃密的眼睫毛,忽的動了幾下,像是隨時準備蹁躚而走的蝴蝶,上面閃著水潤的光彩,那麼的,惹人憐愛……
睡夢中的慕如一,在男人的注視下,做著稀奇古怪的夢。
無邊無際的莊稼地,她在里面跌跌撞撞的疾奔,而後面有野狗猛追不放,她倉皇的跑啊跑,而那野狗一直再追,凶神惡煞的狂吠。
而她正在奔跑中,卻不敢跑了,因為眼前突然又出現了一條碩大的蜈蚣,它的腿像拐杖那麼粗,而身體,有幾米那麼長,攔在她的面前噴著毒霧……
前面有蜈蚣堵路,而後面有野狗追趕,慕如一驚慌的不知所以……
「啊!不要,不要!」慕如一在睡夢里呢喃出聲,臉色潮紅,身體懼怕的顫抖。
怎麼回事?皇甫烈眸子暗沉,不知道小女人夢到了什麼……
「不要,蜈蚣!野狗!你們都滾開,不要追我,不要追我!」小女人眸子緊閉,眼球在眼皮底下慌亂的動著,小手慌亂的抓住床單。
蜈蚣?野狗?將她拋到郊外……遇到了野狗和蜈蚣?為什麼,她這麼懼怕蜈蚣?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緣由,而皇甫烈的心里,莫名的悸動下,眸中劃過一絲不忍,對小女人的愧疚更盛,不自覺的緊緊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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