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滴答滴答,和人的心跳幾乎同步……
慕如一蜷縮在床上,大腦清晰的活躍著,等待著……
皇甫烈不再說話,只是冷漠的看著床上的小女人,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看著她不經意間就顫動不已的眼神……
空氣很靜,靜的慕如一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她看不到時間,只是一分一秒的估計著。
時間越是臨近,她越是緊張,小手不安的揪扯著被單,弄出很深的褶皺來,就像她波瀾起伏的內心。
「還有一分鐘……」皇甫烈冷冷的提醒。
慕如一心里咯 一下,接下來的每一秒,都感覺相當的漫長,所謂的如秒如年,也不過如此吧……
當林敬澤看到她在別的男人床上,會有怎樣的反應?會不會從此就再也不理她了?
剛才他與皇甫烈電話里的對話,態度是顯而易見的謙恭,他會不會真的把自己拱手相讓給這個混蛋男人?慕如一心亂如麻,各種擔心,腦袋里亂成了一團漿糊狀。
「篤篤篤——」門外有人敲門。
「少爺,客廳里有客人等候,是林氏集團的公子林敬澤……」門外傳來李管家的聲音。
什麼?這麼快就來了?不是還有一分鐘嗎,皇甫烈剛剛才報過時間……林敬澤,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趕來和這個混蛋男人共享床上的美味?
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床上的美味意味著什麼,林敬澤,自然不會傻到連這點意識都沒有……他是單純的因為皇甫烈的邀請而受寵若驚,還是為床上的美味這幾個字所動搖?
慕如一低著頭,咬著唇,心中五味雜陳。
「我現在就出去,你在這里等我?」
皇甫烈俯,抬起她的下頜,直直的逼視著她,唇角勾起曖昧的輕笑,讓慕如一倍感不安,不敢和他對視。
他那說話的語氣,像是出門上班前對守在家里的女人說的……
慕如一沒有反應,低垂著眼瞼,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看不到一絲絲表情。
「不然,你和我一起出去?」皇甫烈饒有興味的,欣賞著這張絕美的小臉。
「不!」慕如一堅決的,聲音些微發顫,難以掩飾的膽怯,她一直以來把林敬澤當做終生可依靠的人。
如果真的選擇將她拱手相讓給皇甫烈,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內心多麼堅強的女人,都有柔軟的一面,而這個林敬澤早就滲入到她心里面,如果他突然倒戈相向,目前的慕如一,真的無力承受。
「那麼好,我去了,很快回來……」皇甫烈邪魅一笑,輕輕拍撫了一下小女人瘦弱的肩,轉身走出房門。
門關上了,慕如一木木的躺在床上,希冀,而又不安的情緒反復糾纏著她,使得她坐立難安,真的很想沖出去,干脆的讓林敬澤看到她,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不要再忍受這種折磨。
而她,腿心火辣辣的疼痛,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
真的要讓男友看到自己在別的男人床上?皇甫烈這麼冷血,而她,心有不忍,這是多麼殘忍的傷人方式……
皇甫烈在客廳里見到林氏公子林敬澤,雖然之前有所耳聞,而他這種小角色,平時里跟他是不會有交集的。
林敬澤連坐都沒坐,只是在那里直挺挺的站著,看到皇甫烈走過來,連忙畢恭畢敬的迎了上去,那熱情勁不像是客人,反而像是主人。
「烈少,烈少,多謝您垂愛……」
「林敬澤,剛才我在電話里听到,你正在床上忙著,把你喊來,有沒有攪了雅興?」皇甫烈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
相貌中等偏上,只是,渾身都散發出偽劣產品的糟粕之氣,真奇怪,那個慕如一,怎麼就對這個男人那麼上心?
「哪里,哪里,烈少,哪怕我在伺候生病的老母親,您召喚一聲我也得立刻趕到啊,誰讓您是烈少呢!」林敬澤雙手合握在月復前,臉上掛著恭維至極的笑容。
皇甫烈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這樣的恭維他听得多了,見怪不怪,可是從那個小女人男友嘴巴里說出來,讓他說不出的厭惡。
「咳咳——」皇甫烈干咳了兩聲,看來必須要讓這個男人在小女人面前顯露原形才行。
「烈少,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敬澤殷勤的上前,皇甫烈揮手制止,看到這個男人就討厭,更不想他靠近。
「算了,你跟我來……」皇甫烈覺得速戰速決的好,等慕如一看清他真實面目後,立刻將他趕出皇甫莊園,他不配出現在這個地方。
皇甫烈走在前面,林敬澤畢恭畢敬的跟在其後,走路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聲響。
到了臥室附近,皇甫烈隨意打了一個呼哨,林敬澤正偷偷用眼角四處搜尋著,迎面襲來一陣寒風,一道白影撲過來。
「啊!」林敬澤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那白影的力度很大,直接將他撲倒在地上。
驚惶中定楮一看,鋒利的獠牙,噴吐著血腥之氣,綠瑩瑩的眼楮冒著寒光,這,是一條狗嗎,怎麼這麼重的殺氣?在他看來,反而更像是一頭狼。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一閃現,林敬澤頓時變了臉色,不會真的是狼吧?誰會把一頭狼養在家里當做寵物?
那東西直勾勾的盯著他,爪子就按住他的肩膀,林敬澤頓時有些魂不附體,身體篩糠似的抖,嘴唇都已經發白,他被眼前的情況嚇住了,一動都不敢動。
「烈少……您,您的寵物……真會開玩笑……」林敬澤分明怕的要死,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尷尬的笑。
皇甫烈假裝沒有听見,走了好幾步,才恍然定住,卻還是沒有轉身。
那聲呼哨就是招呼白狼的信號,他是有意捉弄一下這個小女人的所謂男友,果然,這男人的膽量,還不及那個小女人!
看皇甫烈並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的情況,而那東西的血盆大口距離他的脖頸只有十公分,隨時準備咬下去的樣子。
皇甫烈的手段他是清楚的,哪怕就是那東西在這里把他當做獵物咬死了,就像皇甫烈拍死一只蚊子那麼輕而易舉,外界一點把柄都抓不到。
林敬澤慌了,他可不想就這樣死在這里,驚恐的喊叫起來︰「烈少!烈少!您的寵物,它要吃我!」
聲音大得很,甚至帶著哭腔,唯恐幾米開外的皇甫烈听不到一般,驚慌的喊了好幾聲。
皇甫烈听著,唇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緩緩轉過身來,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哎呀,這白狼怎麼回事,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客人呢,看來真的是野性難馴啊,狼就是狼啊,沒辦法和狗相提並論!」
一听這話,冷汗瞬間打濕衣衫,林敬澤確定了自己的懷疑就是正確的,得知那東西就是一頭狼後,驚慌的差點失禁。
「烈少,烈少,您真有雅興,養一頭狼在家里……」林敬澤緩緩抬起手來,護著脖頸,顫巍巍的說。
「嗯,養了一頭狼,專門預備著對付豬狗不如的人……」皇甫烈拍了拍手掌,白狼放開林敬澤,嗖的竄回到主人身邊去。
林敬澤不傻,听得出皇甫烈話里有話,可是他哪里敢反駁,只能連連點頭稱是。
把這男人捉弄夠了,皇甫烈抓撫了一下白狼額間的毛發算是犒賞,直起身來繼續往前走。
林敬澤跟在其後,時不時的瞟一眼蹲在一旁的白狼,而那白狼,對他根本不屑一顧,望著樓梯轉角的地方,看也不看他。
到了臥室門口,皇甫烈停住了,腦海里浮現出小女人倔強的神情,和身後這個怯弱的男人一比,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的心疼起小女人來。
林敬澤不明就里,他能看得出那是一間臥室,興奮的不知所以,把方才被白狼控在爪牙之下的恐懼遺忘的無影無蹤。
看來,這皇甫集團總裁皇甫烈,是真的來帶他享受美味了。
皇甫烈的眼光和口味,一向獨到,圈子里盛行一種風氣,所有的公子哥都唯皇甫烈馬首是瞻,他上過的女人,這幫人會爭前恐後的去追。
為什麼呢,這有點違背常理,他的女人誰敢染指?可是,這里特指被皇甫烈上了,並被他玩夠了拋棄掉的女人。
很多女人對皇甫烈投懷送抱,這是至上的榮耀,這不僅僅源于皇甫烈自身不可名狀的魅力,另一方面更是由于富家子弟們對他的致命追捧。
因為一旦上了皇甫烈的床,哪怕是一瞬,她們就會身價飛升,不僅不會被男人嫌棄,還會引發大規模的追逐。
她們也就有了在男人面前傲嬌的資本,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說,她曾經和皇甫集團總裁皇甫烈有過一段,那麼,別人看她的眼神都會不一樣了……
對于這些,林敬澤心里清楚的很,而他被邀請到皇甫烈的臥室來共享美味,這是從未發生過的殊榮,林敬澤憧憬著享受美味的場景,臉上堆滿笑容。
皇甫烈在臥室門前駐足一會,在即將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停住了,這麼傷害倔強的小女人,是不是太慘烈了些?
「烈少,謝謝您,真沒想到……」林敬澤直勾勾的盯著那扇精致的門,在里面的床上,會是怎樣的風景啊。
「你,過來!」皇甫烈愣著臉,勾動一下手指,林敬澤喜不自勝的走過來。
「烈少,您……您有什麼吩咐?」林敬澤身高並不比皇甫烈矮多少,只是這語氣,已經讓他矮出去一大截。
「把門推開……」皇甫烈冷著臉,一手插在褲袋內,退後一步,給林敬澤足夠的空間去推開那扇門。
林敬澤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都由于興奮變得飄忽了,手指顫抖著去推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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