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書看到林敬澤被潑了熱咖啡,心疼的撲過來,撩起衣服給男人擦拭咖啡漬。
她撿拾起咖啡杯的碎茬,朝著慕如一揮舞過來,而林敬澤及時的將她拖住。
「澤!你為什麼還護著她,她早就跟別的男人上床了!」小秘書很是不甘,揮舞著碎茬拼命往前沖,頭發散亂的像個女鬼。
手上沾染著血跡,目眥俱裂,她這幅樣子看起來恐怖的很,而慕如一淡定的很,抱著雙肩站在一旁,趾高氣揚的看著她。
這才是對待狗男女的態度,她沒有做錯什麼,憑什麼讓她表露出一幅棄婦的樣子?
她偏不!慕如一冷睨著這一對男女,帶著凜然的女王氣勢。
「林敬澤,你的甜心小秘書讓你打我,動手啊?」慕如一斜乜著他們,唇角露出譏笑,輕蔑的勾動手指。
林敬澤只是那麼沉默著,臉上餒然,不自覺的低下頭去。
小秘書不知趣的一直催促,甚至將那杯子的碎茬兒硬塞到林敬澤手里,像是凜然的正室要求男人為自己正身去懲罰登堂入室的小三那般。
她拼盡全力將男人從座位里拽起來,朝著慕如一的方向推過去,一直在慫恿男人對慕如一下狠手︰「澤,打她,打死她,給她點厲害瞧瞧!」
「好了!你鬧夠了沒有!」林敬澤狠狠的將小秘書推開,將沾染了鮮血的碎茬兒丟到一旁,緩緩的走回到方才與小秘書**的座位上去。
小秘書差點跌倒在地上,倉皇間扶住了桌子的一角,不解的看著突然變臉的男人。
這男人應該和她統一戰線才是,怎麼突然立場混亂了?再扭頭看看慕如一,正不屑一顧的看著她。
「蠢女人……」慕如一走上前,將那幾個字狠狠的丟還給狼狽著的小秘書。
小秘書錯愕的抬頭,對這個降臨到她頭上的稱謂惶惑不安,她怎麼也成了蠢女人?
「現在,輪到我告訴你,林敬澤,他為什麼不敢動手打我……」慕如一扭頭朝著林敬澤的方向,一字一頓的說。
小秘書眨著眼楮,面部表情扭曲了下︰「澤,你還愛著她?」
「錯!他早就不愛我了,不過,他也不愛你,他只愛他自己……」慕如一說這些的時候,心里在滴血,她醒悟的太晚了,三年多的時間,她才看清楚這個男人。
眼前的這個男人,遙遠又陌生,真的太晚了,太晚了……
「不,不可能!他是愛我的!他從來就沒跟你上床,是因為他不愛你!」小秘書瘋狂的喊著,雖然她極度否認著,從她的反應來看,她已經認同了慕如一的話,只是不願意承認,不願意面對罷了。
「呵!照這樣的推理,嫖客上妓,女都是以愛之名?你不過是他專屬的妓,女罷了,而且不用付費的……」慕如一字字見血,咄咄逼人。
她想起林敬澤屢次想和她親近,都被她神經質的拒絕了,沒想到,她的精神上被他迷惑了,而身體卻清醒的很,堅決的抵制他,這,是不是女人的一種本能?
「你胡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小秘書拼命搖頭,頭發散亂飛舞。
「不相信是嗎,我即便在這里把你打殘了,他都不會幫你一把,但是,只要你打了我,他一定會緊張的很,你信麼?」慕如一冷笑著,凌厲的眼神射向沉默不語的林敬澤。
「不可能!他不愛你,愛的是我,他不可能這麼做!」小秘書咬牙切齒的道。
「不僅是你,就算我打了他,他也不敢還手……」慕如一眸中透著野性的光,她將自己演繹成一個女斗士,所向披靡的女斗士。
慕如一緩緩走到林敬澤面前,伸手扯住他的前襟,用那種傷痛至極的眼神看著他,看著這個滿是心機卻又沒有任何血性的男人。
林敬澤身子軟軟的癱在座位里,慕如一的每一句話都讓他心驚膽戰,每一句話都**果的揭露了他的本性,直接說到他的心尖上。
「不相信是麼?你看清楚了!」慕如一瞳孔收縮,心中疼痛著,她找不到輕饒這個男人的理由,半點都找不到。
小手沖著那張白皙的臉上,狠狠的揮過去,左右開弓,畢生的力量都凝聚在手掌之上,她把對這個男人所有憤恨都發泄還施給他!
他們三年的戀情,三年以來對他的信任和依賴,三年以來的幸福憧憬,都被這巴掌打的灰飛煙滅,她痛徹心扉,卻義無反顧……
她可以沒有愛情,而這樣虛偽的愛情,她必定斬立決,一點後路都不留!
偌大的辦公室里,充斥著巴掌打落在肌膚上的聲響, 啪啪,凌厲快意。
打到手臂酸軟,慕如一停下手來,林敬澤的臉已經被她打的變了形,只是,他一聲不吭,只那麼無聲的承受著。
「林敬澤,你果然耐力夠好,我真的低估你了!」慕如一喘息著道,怒極反笑︰「對哦,連自己的女友都能送上別人床上的男人,耐受力肯定是空前的……」
小秘書呆若木雞的看著,她被慕如一凶悍的樣子嚇傻了,她印象里的慕如一應該是懦弱無助的棄婦一般,沒想到她有如此野蠻的一面。
看到慕如一停下來好一會,她才哭泣著沖上前,心疼的伏在男人膝蓋上,哭成了淚人。
「蠢女人!讓我告訴你,他為什麼不會還手,並不是,因為他是個不會動手打女人的好男人……」慕如一用那種冷漠至極的聲音,轉向小秘書。
小秘書怔然回頭,眼楮里滿是期待,慕如一的話于她而言有著難以名狀的吸引力。
「那是因為,我是皇甫烈的女人,他不敢!哈哈哈哈哈哈!」慕如一將這個傷痛無比的事實說完之後,爆發出一陣狂妄的笑。
林敬澤默然無語,小秘書依然在愣神,慕如一將包包掄起來甩到背後,一甩如瀑的青絲,頭也不回的離開林敬澤的辦公室。
走廊很長,長到慕如一大睜著眼楮,卻總是找不到方向,就像她和林敬澤曾經的戀情,經歷了三年的長跑她卻懵懂到看不清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
手機鈴聲響了,好半天她才晃過神來那是她的手機,舌忝舌忝唇拿出手機一看,是皇甫烈的電話,他打來電話作什麼,是要看她的笑話麼?
果斷掛斷,她的傷口她自己知道,她不會鮮血淋灕的展示給任何人看,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憐憫,一點點一絲絲都不要!
靠在電梯內,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差點落下來。
慕如一抬頭看看天,只看到一方狹窄的水泥色頂蓋,透著白熾的光芒……
或者,這里是裝有監控的,林敬澤和那個小秘書都能看得到,慕如一將眼楮睜得很大,硬是把淚水逼了回去。
她不會在林敬澤的勢力範圍內流露出半點難過和不舍,更不會留下一滴眼淚……
前台文員們詫異的目光中,慕如一趾高氣揚走過來,卷挾著凜然的氣勢,神情冷傲。
「剛才,我听到林總辦公室里有打人和哭鬧的聲音,肯定是他的女友發現奸情了……」
「是哦,林總的女友這麼彪悍?你看她一點傷都沒有呢,肯定是她打那個小秘書了……」
……………………
慕如一無心再听,唇角勾起輕笑,硬撐著走出林氏集團辦公大樓。
當她暴露在陽光之下,微風拂過臉龐,也觸動了她悲傷的心弦,她失控的有些踉蹌。
眼前縈繞著霧氣,她幾乎找不到方向,多麼希望這一刻會有一個男人款款而來,紳士的扶住她,多麼希望會有個白馬王子解救她于危難,拯救她那小小的自尊。
淚如雨下,勢如決堤,她根本都控制不住,她可以控制著自己不在狗男女面前失態,不讓他們看出半絲絕望和悲傷,而心里的傷痛,根本無法緩解。
她將小手覆蓋在胸前,那里,撕心裂肺的疼,像是尖銳的刀子別有用心的劃過,刀刀見血,傷口細密的布滿了心髒,卻不會致命。
身體向著一側歪倒,淚水迷糊了視線,她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
那就倒在地上吧,倒在地上吧……而沒有倒下之前,她已經暈了過去。
一雙大手及時托住了她的身體,皇甫烈臉色漠然,他橫抱起暈厥的小女人,鑽入車子的後排座內。
「開車!」皇甫烈冷然命令,他將小女人柔軟的軀體平放在膝蓋上,頭枕著他的手臂,給她換了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
「少爺,回莊園?」
「不,去她家里……」
皇甫烈撥開小女人額前淚濕的長發,她雙眸緊閉,臉頰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男人心里驀然一疼,這個小女人經歷這次陣痛之後,該會徹底醒悟了吧?
盡管如此,他心里喜悅不起來,在一個單純的女人面前揭露丑惡,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他做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在慕如一昏迷之際才伸出援手,是因為皇甫烈深知這小女人的秉性,她希望很多人出現,哪怕是陌生人,卻不希望看到他,正如她不想看到林敬澤一樣。
她需要安靜,皇甫烈沒有將她帶回莊園,而是將她送回她的家,讓她安靜一段時間吧,這段期間,他不會來打擾她。
正在上班的慕如七,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慕如七,你姐姐慕如一昏迷了,需要照顧,你回家吧……」
「怎麼?我姐姐昏迷了,怎麼回事,麻煩你先幫我送醫院好嗎,我立刻趕過來!」慕如七一听姐姐有事,立刻急了。
「不用,她是悲傷過度……你快點回來就是了。鑰匙在大門下面的縫隙里。」李管家依從皇甫烈的吩咐,將車子停在不遠處。
看到慕如七慌慌張張的從車上下來,走到大門口找到鑰匙,他們才開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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