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幾秒,歐陽辰逸轉而噌噌幾步下樓,他沒有將小女人送回病房。
而是抱著她,向自己的車子走過去,將她放在車內後排座,悄無聲息的離開醫院。
一路上忐忑不安,風馳電掣,他將小女人,帶到了他在郊外的私人別墅。
這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私人空間,就連他的父母,還有未婚妻皇甫蔚然,都不知道他有這麼一棟小別墅。
這里是他平時用來修身養性的,每當煩躁了倦怠了,便到這里來散心。
這次,為了不讓任何人發覺就是他帶走了小女人,他就把小女人帶到這別墅里去。
路上,他打電話給他英國留學回來的同學,那是一位醫術精湛的醫生。
有他在,就不用擔心小女人的健康問題。
他的那位同學常年在外,和皇甫烈並不相識,和他關系甚好,不用擔心會不會泄密。
雖然,他承認,這麼做是帶了強烈的私心的,源自于將小女人保護起來的強烈欲,望,而他當下,堅信這麼做,是對的。
進了別墅,他將小女人小心翼翼的抱下車,佣人黎嫂趕忙迎了過來。
這里佣人不多,只請了三個佣人打理日常的生活,主人卻一直只有一個,因此黎嫂看到他抱著一個女人進來,眼楮都開始放光了。
「黎嫂,收拾一間客房出來……」
「少爺,還要什麼客房嗎,只有你的臥室最舒適。」
黎嫂臉上堆滿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她的思維模式和大多數人一樣,自家少爺帶了個女人回來,怎麼想,都不會是純潔的男女關系。
歐陽辰逸皺了皺眉,心想著確實如此,只有他的臥室最舒適。
那麼,就把他的臥室給小女人住,他到客房里住便好。
于是,他抱著小女人徑直走向他的臥室,身後,黎嫂縮著脖子偷笑。
醫生同學很快趕到了,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像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學者。
「辰逸,這麼漂亮的別墅,別告訴我你是在這里金屋藏嬌啊?」這同學一下了車子,便向他打趣道。
歐陽辰逸被他說中心事,臉色微微泛紅,餒然的揮了揮手。
「哪里,哪里,林涵,你別亂想,她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
「這麼說,這里還真的有個女嬌娃啊?」
誰知他一解釋,林涵更是驚詫的瞪大了眼楮,就差從地上跳起來了。
林涵這樣的反應,倒不是多麼奇怪的事,因為他一向潔身自好,雖然家境甚好卻極少有女人近身,更何況,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林涵深知他的為人,表現的才會如此驚詫。
「林涵,你別說了,先進來幫我看看,她受傷了,差點流產。」
「流產?你……你……不怕你未婚妻知道?還和這個女嬌娃有生寶寶的打算?」林涵驚訝的退後兩步,扶住車子,都不敢向前邁步了。
「哎呀,你想哪里去了,那孩子不是我的……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她的安危要緊……」歐陽辰逸一時間解釋不清楚,急的上前直接扯住林涵的手臂,往樓內拖過去。
林涵似乎還是有些驚魂未定,被動的被他拖著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念叨。
「不可能啊,你一向不近,這怎麼可能呢?」
「林涵,我鄭重告訴你,如果你再往歪里想,我從此沒你這個朋友!」歐陽辰逸冷冷的,將林涵甩到一旁,面無表情的往前走。
他是多麼希望這個小女人是屬于他的,可惜不是,但是即便如此,為了照顧小女人的情緒,他不能擅自主張,讓人誤會了他們之間的清白。
「等等,等等,我不說了,不說了!」
林涵快走幾步追上來,果然乖乖的閉嘴了,可是金絲眼鏡後面那雙眼楮,卻還是帶著詭秘的笑意,時不時的瞄歐陽辰逸兩眼。
醫者父母心,當他看到臉色蒼白的小女人後,臉上揶揄的笑容便收斂了。
返回車上,帶下來一些必要的檢查器材,盡他所能,為小女人做了詳細的檢查。
「辰逸,她失血較多,近期內身體會非常虛弱,這是首先要注意的……」
「嗯!她從樓梯上跌下來,流了好多血……」
「她月復中的胎兒沒有大礙,但是,要注意好好保養,不能讓她遭受第二次傷害……」
「嗯,我懂,我一定會保護好她!」
林涵點點頭,他查看了慕如一頭上傷口的位置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神定住,一直看著那個位置,好半天不說話。
歐陽辰逸預感到不妙,十分緊張,等了好一會,林涵不肯說話,他便忍不住發問了。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沒有,沒有,我只是,有些擔心……不過,那樣的幾率非常低,你不用太擔心。」林涵眉頭緊鎖,他深深呼吸一口氣,做出釋然的表情。
「到底怎麼了,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
歐陽辰逸有些急了,額頭上開始冒汗,頭部是整個身體的樞紐,讓他如何不緊張。
「算了,作為醫生,不能以唬人為宗旨,你別多想。」
他幾次追問,林涵硬是一個字都沒多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事,還是他哪根神經繃得太緊了,以致于神經兮兮的。
「辰逸,我先離開一下,帶著需要的藥品過來。」
林涵將檢查器材收拾起來,和歐陽辰逸招呼後,抱著那堆器材朝著門外走去。
「好的,快去快回,謝謝你。」
歐陽辰逸跟林涵道謝,那雙眼楮,卻一直停留在小女人身上,連頭都沒回。
「老同學,客氣啥……」
林涵走出房門,將門輕輕帶上前,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人,偷偷嘆了一口氣。
歐陽辰逸過于擔心小女人,連房間的門都沒出,也沒有送一下林涵,只是拽了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床前,定定的看著昏睡中的小女人。
他琢磨著,等慕如一醒過來,該怎麼跟她解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能讓她不反感,暫時安心留在這里養好身體。
如果她一沖動,非要離開的話,他要不要攔住她?
想到這些問題,歐陽辰逸心里糾結的難受,他之前不是一個強勢的人,而現在卻做了這麼強勢的事……一念之間,讓他回味起來都頗感意外。
說好听點,這是英雄救美。不好听的,那就是半路劫持……
如果皇甫蔚然知道,豈不是要氣瘋了……
更別說她那個霸道**的暴君哥哥皇甫烈,如果被他知道劫持了小女人過來,會不會帶一個加強連過來跟他火拼?
歐陽辰逸抿了抿唇,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他篤定的看著昏睡的小女人。
雖然,這一切都很意外,這看起來很不符合常理。
而這,並不能阻止他保護小女人的決心,不管任何形式的沖突,任何人的誤解,他都會堅定的將小女人保護在他的羽翼之下,直到,她的身體完全好起來。
緩緩的,他將手伸出去,輕輕的握住小女人柔若無骨的小手。
有些讓人心疼的沁涼,卻是如此令人心動的質感,如同光滑如練的綢緞……
歐陽辰逸喉結滾動了下,他的大手,輕微的顫動了,心里激動的,無以言表……
他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面對心愛的姑娘,滿月復的話語不知道該從哪說起,而拉著心愛姑娘的手,更是激動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慕如一的眼睫毛,蝴蝶的羽翼般,輕微的翕動了下。
歐陽辰逸清晰的看到了,他猛地縮回手,緊張的看著她。
慕如一有些蒼白的唇瓣,微微啟開來,她喃喃的吐出幾個字來。
「水……水,我好渴……」
「你等等,水,馬上來了,馬上來了!」
女人終于說話了,雖然是那麼小的聲音,卻帶給他極大的動力。
歐陽辰逸他趕忙起身,去飲水機旁接了一杯熱水過來。
將水弄涼,試過水溫,他將水杯放到床頭櫃上,小心翼翼的去攙扶小女人的身體。
慕如一慢慢睜開眼楮,眸子清澈的很,只是,看起來有些茫然。
「來吧,喝水。」
歐陽辰逸扶著她的虛弱的身子,將水杯,湊近她的唇邊。
慕如一喝了半杯清水後,唇瓣因了水分的潤澤,變得鮮活起來。
「還喝嗎?」
歐陽辰逸滿是笑意的盯住她,握著水杯,殷勤的問。
慕如一秀眉緊蹙,疑惑的盯著他,看了好半天,小手陡然一推,將歐陽辰逸手中的水杯,一下子打翻。
「啪」的一聲脆響,水杯落在地面上,四分五裂。
歐陽辰逸整個人都怔住,小女人戒備的看著他,艱難的挪動著身體,試圖躲避。
「你是誰?這是哪里,我怎麼在這里?」
慕如一惶惶然將小手揚起來,想撓撓頭皮,卻模到了一手的紗布。
「咦?我頭上怎麼有紗布,我受傷了嗎?」
黑漆漆的雙瞳里,盡是錯愕,她索性將被子都掀起來,驚慌不定的打量著全身。
歐陽辰逸呆住了,小女人一連串的問題,和她這樣的舉動,讓他徹底呆住了……
雖然她醒過來了,可是,她似乎根本就不記得他了,不認得他,不記得受過傷,不記得為什麼受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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