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烈到達巴黎之後,仍舊是撲了一場空。
雖然他能夠確定歐陽辰逸和慕如一就在巴黎,卻不知道他們在哪個角落。
皇甫烈發了瘋一般的尋找,花重金在當地雇佣了很多眼線,在整個巴黎地毯式的搜索,各大酒店都挨個查過,凡是他們能想到的地方,都有眼線密布。
他們在這里逗留了半個多月,卻找不到慕如一的痕跡。
這兩個人,似乎從人間蒸發掉了,飄逝在了異國他鄉。
皇甫蔚然找不到歐陽辰逸,便一直撥打哥哥的電話,她知道哥哥一定會緊追不舍。
得知他們已經到達巴黎後,便隨後趕到巴黎,一起加入尋找,心中懷著對歐陽辰逸的一份希望,她表現的比哥哥要焦躁。
她始終不願意相信,未婚夫背叛了她,背著她,選擇和哥哥的女人私奔了……
施淼因打過越洋電話來,狠狠的在電話里責備了他們一番。
尤其是對皇甫烈拋卻公司一切事務,連個招呼都不打便出國這麼久十分不滿。
「烈兒,女人多的是,你要適可而止!」施淼因是個很現實的人,她清冷的語氣,讓人頭頂直冒寒氣。
皇甫烈淡淡的應付了一下,便掛斷電話。
「哥,如果沒有女人真心愛你,事業再得意又有什麼用。」
皇甫蔚然不滿的嘟著唇,她本就抵觸母親的教育方式,自小養成了叛逆的性格,現在,和這位親生母親的觀念,更是格格不入。
「然然,你不懂,女人可以只為愛活著,而男人,必須要有事業。」
皇甫烈輕輕勾了勾涼薄的唇,眸光深邃,慕如一這也許就是我們的結果。
「那你自己回去,我不回!」
皇甫蔚然大小姐脾氣被激起來了,她一甩手進了房間,重重的將門關上。
「李管家,準備一下,我們今天返程。」
「可是,少爺,那慕小姐……」
「我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皇甫烈朝著窗外看了一眼,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悵然。
巴黎已經是深秋了,葉子金黃,此刻在他的眼里,卻是炫目的凋敝。
「我這就去準備。」
李管家低著眉應聲,聲音從嗓子眼里擠出來。如果慕如一不是少爺的女人,那他又何時對一個女人能這麼上心?
皇甫烈的耐心,經過這一系列的尋找也被消磨殆盡。
慕如一,你敢跑,就祈禱自己能過的好一些。
拳手重重的砸在窗上,是憤怒,是不甘,更是……後悔!
皇甫烈濃眉緊蹙,眸光一閃,腦海中閃現一個念頭。
「李管家,等一下,回國之前,我們要做一件事。」
「少爺,您盡管吩咐……」
李管家驚喜的轉過身來,幾步竄回到少爺近前,他的眼中,滿是期盼。
「把最知名的媒體請過來。」
皇甫烈冷魅一笑,大手揮了揮,頗有大將之風的氣度。
「是!少爺!我一定辦好!」
李管家畢恭畢敬的答,他臉上滿是笑意,一溜煙的消失在房間門口……
很短的時間內,法國最知名的媒體,已經等候在房間內,帶來了專門的錄制器材。
背景沒有變,只是酒店的豪華套間,皇甫烈身著黑色西裝,面對著鏡頭,神色冷峻。
「慕如一,小如,我是你的丈夫,皇甫烈。我知道之前做過的事,對你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傷害,但是,我願意用余生給予你和我們的寶寶,幸福的生活。如果你看到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回到我身邊來,因為,我真的愛你。」
然後,他緩緩掏出一個精致的瓖鑽盒子,打開來,里面裝著一枚藍鑽戒指。
鏡頭對準那枚戒指,來了一個大大的特寫……鏡頭下,藍色鑽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華,璀璨的猶若天上最亮的星辰……
「小如,看到了嗎,這是我為你準備的鑽戒,我等你回來,親手為你戴上,只有你,才配得上這枚戒指,只有你,才是陪伴我一生的女人……」
皇甫烈緩緩的說完那段話,說到後來,喉結滾動,險些哽咽。
他的眼楮有些潤濕,而淚水被他生生逼了回去。
李管家臉色漲紅,他從來沒見過自家少爺,為一個女人如此動情。
還沒有結束前,他趕緊轉身,偷偷把眼淚擦掉,他的內心沒有皇甫烈那麼強大,控制力,也沒有皇甫烈那麼好,淚水不自覺的就落了下來。
拍攝的那些人是法國人,不懂中文,當有人將那番話翻譯給他們听了之後,他們大受感動,竟然主動要求,不管多少費用,都減少一半。
巴黎本就是浪漫之都,由此可見一斑,為了成全有情人,很多人都樂意伸出援手。
之後,皇甫烈與他們簽訂了一年的合同,這段視頻,將會出現在各大網站的首頁,並且將在電視上黃金檔期循環播放。
皇甫蔚然听到動靜,偷偷從房間里溜出來,看了那一段視頻後,感動的一塌糊涂,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哥哥,我不知道,你竟然真的愛上了慕如一……如果我是她,看到這視頻,一定感動的不得了,不管怎樣,都會回到你身邊的。」
她不再生哥哥的氣,抱住哥哥的手臂,伏在他的肩膀,將淚水毫不客氣的都抹到他身上。
「然然,你不是她,如果她能這麼想,我做這一切,都是值得了。」
皇甫烈看著那段視頻中的自己,眸光低垂,眉頭輕蹙,若有所思。
曾經無比自信,現在他心里卻沒有底氣,畢竟傷害慕如一太多,除非能將她搶回來,用這種召喚找尋的方式,他沒有十足的把握。
「哥哥,你放心,畢竟……慕如一是愛你的。」
皇甫蔚然拽著哥哥的手臂,像小時候那樣,在他身邊依偎了一會。
「她……她愛我?」
皇甫烈臉色有些難看。
「任誰都能看的出,她有多愛你。見到你會眼楮發亮,對你發怒或撒嬌,眼里都含著笑意。一個人再掩飾,也掩飾不了她的眼楮。」
是這樣嗎?她愛他,可是自己卻讓她打掉孩子,告訴她這只是一場游戲。呵呵,報應,真是報應。
皇甫蔚然看著皇甫烈臉上的苦笑,她臉上也多了幾分惆悵。哥哥尋找慕如一,是因為他們兩個人相愛,她追尋歐陽辰逸,說白了,就是她犯賤。
「哥哥,在法國,我們還有一個親人,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模樣嗎?」
皇甫蔚然在他對面坐下來,托著香腮,斜乜著哥哥,唇瓣嘟起來。
「你是說,爸爸?」
皇甫烈面無表情的反問一句,將小勺在咖啡里攪動幾下。
「哥哥,你好像很久沒用這個稱謂稱呼他了耶……」
皇甫蔚然十分意外的抬起頭來,難以置信的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楮。
「你在法國,有時間的話,可以去看看他。听說,後來他一直沒有生育子女。」
皇甫烈一手端著咖啡,緩緩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肩,徑直走進了臥室。
「說的輕松,那麼久沒見了,再見了,誰知道他還能不能認出我……」
皇甫蔚然小聲的嘟噥了一句,擺弄著手機,翻出一個久違的號碼,卻遲遲沒能撥出去。
一直以來,雖然母親對他們的教育很苛責,很正統,而對于父親的印象,都被母親的冷言冷語丑化掉了。
他就是一個不負責任,拋棄妻子,帶著情人私奔的男人,丟下偌大的家業不管,等等,沒有過一句類似于贊美的話。
甚至,就連他們無意中提及爸爸這個詞,施淼因都會風雲變色,狠狠的訓斥他們。
因此,皇甫烈所說的,讓妹妹有時間去看看父親,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那麼的難。
皇甫烈當天晚上,便返程回國。
皇甫蔚然一個人留在法國,除了監督媒體履行約定之外,利用其它一切力量,繼續尋找慕如一。
皇甫蔚然在酒店里住下,堅持不懈的撥打歐陽辰逸的電話,雖然,一直都沒能打通。
歐陽辰逸,我再給等你三年。
擦了擦眼邊的淚水,走進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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