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暮生下樓的時候,我們正在餐廳吃早餐。
我看了一下表,嗯,6:00am。
max大叔給他端過來一個白色的大盤子,里面有煎蛋,烤好的吐司,還有香腸,烤的蘑菇,和幾片西紅柿。
另外,則是一杯黑咖啡。
他坐到我的對面,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才開口,「昨晚沒有睡好嗎,」
我正在看max早就熨帖好的《草莓周刊》,里面有一片有關我們電影的評論,作者是emily,我感覺很有意思,正在仔細看,听見勛暮生的聲音,我抬頭,看了看他,然後用手指扒拉一下眼皮。
我,「很明顯嗎?昨天回來晚了,睡眠時間不夠,不過,我已經貼了面膜了。」
此時,我感覺臉皮上似乎有很細微的感覺,似乎是身邊的男人的目光。
我扭頭。
勛世奉看了我一眼,端著他的黑咖啡,正在看今天的一輪金融日報大聯盟——《華爾街日報》,《倫敦金融時報》,《衛報》,《泰晤士報金融專刊》,《經濟學人》……
他的臉色在些微有些刺眼的光照下,顯得有些蒼白。
看樣子,他似乎也沒有休息好。
北京的清晨,是沒有明媚的陽光的,我們感覺耀眼的光芒,其實是從我們頭頂上這個窮奢極侈的天花板上的吊燈里面發射出來的。
勛暮生沒有說話,只是聳了一下肩膀。
我又看了一眼勛世奉的右手邊,我的左手邊,那里有我為了在他的那些金融日報大聯盟旁邊顯得不那麼白痴而擺放的一本丹布朗的新書inferno,這是max大叔剛讓人從倫敦快遞回來的書,輕薄的書本與紙張,顯得它異常的環保。當然,我就看了一個開頭,然後我低俗到無可救藥的就被《草莓周刊》中的電影評論吸引了。
——這是一部詭異無聊而又狗血十足的電影,導演與編劇似乎很知道如何抓住對這部毫無內涵與驚喜的電影的觀眾的心,並且做足宣傳,讓她們願意購買電影票,同時也有充足的時間進電影院消磨時光。……這部電影是天王喬深的敗筆,我個人很喜歡他早期的幾部電影,清新,超凡月兌俗,異常有靈氣與內容,而不像現在,這部電影簡直俗爛到一無是處……
我一直覺得emily是一個很敬業的姑娘,一直專注于各種真真假假的娛樂八卦,不過,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她還是一個眼神犀利,並且筆鋒也很厲害的娛樂記者!
我們的電影,從某種角度來說,似乎就是這麼一回事情。
我記得很多很多年前,我還是個網絡寫手的時代(說實話,我都不知道這是我的記憶,還是我現在這個殼子的記憶了,拜馮伽利略所賜,我的所有記憶都早已經風中凌亂了……),我的好基友曾經告誡過我,——唱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不瘋魔不成話!!但是,如果你沉迷在自己的故事中而不能抽身自拔的時候,那麼,你就徹底失去了做一個‘講故事的人’的資格。……,嗯,這段話略深沉,換一個簡單直白一些的說法就是,認真你就死透透!
我听見身邊的男人忽然問了一句,「你今天要去市區嗎?」
我點頭,「我和廖安約好,需要為新戲《野狗》上檔做宣傳,今天先要到et點卯,然後廖安再過來撿我。」
「好。」他點頭,然後合上報紙,後面有一位身穿黑白制服的姑娘為他拉開椅子,他從餐桌前面站起來,告訴我,「我送你去et。」
啊?!!
那一瞬間,我似乎听到了初冬里面不可能出現的一聲炸雷的聲音。
然後。
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一點點驚嚇。
我的左眼眉似乎一直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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