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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愨鵡曉
側眸,雕花鏤紋銅鏡之內,自己容貌落進鏡里,衣袖揩的血跡糊了半邊臉,發鬢微亂。
不怪赫連亦說難看。
麻木半晌,伸出手指頭戳了戳額頭破皮的地方,一陣疼痛頓然傳來,蘇曉卻像不知,拿手又戳了兩下,那傷口本來有些凝合的跡像,此時卻教蘇曉三兩下一戳,似又滲出血來。
低頭看了看袖邊,拿袖子狠狠揩了,使的勁大,把破了的皮都揩了下來。
蘇曉想,總歸沒有人會心疼。
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前世或是今生。
一陣悲哀沒過心頭。
房門沒合。
門邊一人靜靜站著,看著蘇曉動作,也不阻攔。
那人蜷起的指節微微泛白,瞳孔里映著蘇曉側眸對著銅鏡的模樣,一動不動的仿佛要將她映進心底最深處。
眸光微縮。
強烈抑制下來的情緒,才沒有使他一個沖動將她抱進懷中。
先前廳內眾人走光,赫連池箍著她的手腕不知帶她去了哪里,後來赫連亦離開,他打發了婉兒尾隨在後,直到赫連亦與她踫上,他躲在暗處,看到她額角上的傷時,那時,他就有種濃烈情緒敲擊著他的理智。
從獵場就知,她的夫君待她不好。
在她提出要與赫連池和離時,那心底漾開的波動,促使他想到她與赫連池和離之後,他會帶她回東襄的情景,盡管,這個想法很荒謬。
人生數十載,自認冷靜自持的他從來沒有為什麼激動過,今天,在她一句和離之下,他的心,竟然失了控。
第一次,想完完整整擁有一人。
既然他的夫君不懂心疼,那麼今後,就由他來心疼她。
思至此,仿若一種誓言,雲葛眼底抹過沉篤,大步走了進去。
伴著額上的刺痛,蘇曉正胡亂想著什麼的時候,身後靴子碾過青磚的輕微聲音傳入耳際,緩緩回頭,正好迎上雲葛的一雙濃墨眸子。
「你怎麼在這里?」蘇曉問。
輕掠她一眼,雲葛不說話,走到她的面前,嘶拉一聲,利落的撕下衣袖邊一角衣物,在她的緊緊注視下,慢慢的伸出手來,為她擦拭被她三兩下又戳出血的傷口邊緣。
「以後,不要這麼任性。」他說。
蘇曉顰眉,他這麼說,是看到她剛才的舉動了,還是,只是隨口一說。
但是無論怎樣,兩人的距離未免太過近了。
況且,蘇曉知,雲葛對她不同,那話中的意思,更是有戀人之間呵切在里。
現在不是想這麼多的時候。
蘇曉拉回思緒,避嫌似的退後一步,「多謝皇子關心,我……」
話沒說完,被他打斷,「叫我雲葛。」
不知不覺中她雖退後,但他卻又向前挪了一步。
很微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