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無雙 為你等無無關風月的局(三)

作者 ︰ 蘇墨佑

夜風夾帶細雨,有點撲面刺骨。愨鵡曉

赫連瀧擁著蘇曉飛身掠過滁州城連綿破敗的長街,薄霧籠著前方的視線,蘇曉看不清哪里對哪里,只知道後面有一幫人緊追著兩人,一旦停下,或許生死不知。

赫連瀧大掌箍著她的腰間,勒的她呼吸不穩,急促的氣息薄薄噴在赫連瀧耳邊,因為全身提不起來氣力,她整個人都癱軟在他身上,姿勢曖昧之極。

「你這是在挑、逗孤麼?」赫連瀧說旄。

虧他還能分心說話,蘇曉鄙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前方薄霧隱約里又冒出了一堆黑衣人,赫連瀧抱著她落地,蘇曉以為是自己看錯,定了定神,方覺不是自己看錯。

前方有黑衣人堵了他們的路,後面黑衣人又跟了上來,前後被阻,這下再無去路豳。

蘇曉看清前方黑衣人為首的臉面,只覺這人眼楮有絲熟悉之感,想了許久,才低低猛然叫了一聲,「李大夫!」

赫連瀧听見聲音看了過來,淡淡道︰「不止是李大夫,那晚祭雨大會也是他……」

祭雨大會。

蘇曉想到什麼,驚呼出口,「那個戴面具的道士!」

「不錯。」

「你是怎麼知道的?」蘇曉疑惑著問他。

「他那天來客棧為常公公診脈,無論是從藥箱中拿出銀針,還是脈診,這人用的都是左手,而那晚手持桃木劍的那個道士,用的也是左手。」

「他是左撇子?!」

赫連瀧鳳目微揚,不可置否。

「赫連瀧,你今夜是逃不掉了,又何必浪費那麼多力氣,到最後還不是自尋死路!」

常司常雲聲音冷冷的在兩人身後響起。

蘇曉略略打量周圍一眼,平地廣闊,樹木稀疏,不復先前綿延長街。

漆黑雨夜里,蘇曉看著黑衣人手上明晃晃的刀刃,若是今夜真的逃不掉也罷,她只想在這之前,再見赫連池一面。

不管他娶她是利用她也好,或是其它。

電視劇中那狗血台詞怎麼說來著,在男主傷了女主之後,女主臨死之前,總會含著眼淚問他一句——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雖然她不是女主,也覺得那狗血台詞異常嬌情,可是她真的很想問他一句,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他從黑水救她,為她擋刀,說要娶她,那般情深款款之後,讓她這個親情單薄的人以為終于找到了一個人可去放心依賴,原來到了最後,不過一場鏡中風花雪月。

「殺了太子!」

常司一聲命令,打斷蘇曉所有思緒。

前後包圍住兩人的那些黑衣人這時一涌而上,凌厲劍風從眼前掃了過來,蘇曉臉邊一道細小口子被劍風刮出。

赫連瀧將她拂到他的身後。

那般姿態,似是在護著她。

其實,赫連瀧大可將她推出去,而且,他不是也和蘇師師一樣千方百計想揭穿她,置她于死地,然後再牽連赫連池麼?

她不懂了,他這般護著她作甚。

長劍蕩開常司常雲遞過來的劍,縱使赫連瀧武功再高,到底寡不敵眾。

況且,蘇曉不知道的是,赫連瀧亦中了迷煙,能撐到現在,絕不是一般常人能夠做到。

長劍雖蕩開常司常雲遞過來的劍,腳下卻露了空,黑衣人劍花一卷,那銀靴已染了血。

長劍在地上一劃,赫連瀧身形微微後蹌。

「赫連瀧,看你今夜死不死!」常雲戾喝,劍風狂卷細雨而來。

微微後蹌的身形方穩,兩指發力,赫連瀧彈開劍尖,就在這時,那被彈開的劍尖轉向了蘇曉。

心一提,面門劍風激蕩,千鈞一發時,蘇曉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那一刻,沒有害怕的感覺,她只是在心內哀呼一句,尼瑪,讓我見一眼赫連池會死麼?

事實是,她沒死,而且,她還真見到了赫連池。

只听砰的一聲清脆聲響,面門激蕩的劍風驟然徹離,常雲那劍已斷成了兩半,眼瞼下,蘇曉的面前多了一個人。

盡管,他用黑巾蒙了面,她還是認出了他。

他是她熟悉至此的人,她怎會認不出他,怎會。

她想問他,你怎麼會在這里,是與赫連亦一起來的麼?又或,問出心中早已想問的那句,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

想來想去,所有問題都被壓了心中,到底還是說不出口。

蘇曉想起一句話,叫做一眼萬年。

她總覺她與他之間隔了萬年沒見,是以,一眼萬年,望眼愈穿。

很久很久,她盯著他出神,直至他蹙眉不悅的回望過來,她這才回過了神。

常司冷笑,「又來一個?也好,今夜無論是誰,都不能活著出了這滁州城!」

赫連瀧眸光睇向赫連池,見他眉目微疑,想來不知這個蒙面的人就是赫連池。

暗暗舒了一口氣。

寒劍斷成了兩半,常雲又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旋身躍起,招招直對赫連瀧門命。

赫連瀧鳳眸一沉,迎上。

兩把劍互相纏起,擊出碎花,在夜色之下,好似夜空之中綻放的細小煙花。

赫連池好似無心在意那邊,神色有些陰鷙,看著那一個個持劍過來的黑衣人,只將蘇曉攬入懷中,之後一劍一個解決掉那些黑衣人。

局勢似在扭轉。

常司發現蒙著面的赫連瀧不可小覷,常雲在那邊與赫連瀧纏斗正狠,常司眼楮一眯,加入到赫連池這邊。

「跟緊我。」他突然松了攬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輕道。

那聲音還是從前的聲音,只是現在物事人非,蘇曉喉嚨發堵,點了點頭說,「好。」

他的身影在她眼前模糊起來,她怔怔看著他一把劍在雨夜中揮去自如,就是這樣,她忘了去躲背後人的偷襲,直到劍刃入骨,再猛的被拔出的聲音傳來,她才反應過來,她的後背好像被人刺了一劍。

反手去模後背,濕漉漉溫熱的一片,跟個傻子似的望著那手上的鮮紅好久,她才對著身前與常司纏斗的赫連池慢吞吞道︰「我好像受傷了。」

身前的人聞聲動作一頓,就是這一頓,常司一劍刺破了他胸前衣衫,劍風傷了皮肉,卻無大礙。

他轉過頭來看她,只見她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看,若不是她手上的血跡提醒他她真的受傷了,她臉上若無其事盯著他看的神情,他卻要以為她在騙他。

眸中一抹怒氣,這般盯著他看,是怕赫連瀧不知道是他,還是傷口根本不疼?

與赫連池想的相反,後背傷口疼的很是厲害,可她就是想盯著他看,生怕下一秒就再也看不見他。

一下軟在了地上,蘇曉再也支撐不住。

怒氣褪去,他目光落到她的身後,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身後泥濘的濕地之上,一灘鮮紅的血跡,那是從她後背滴下來的。

眸光一縮,他忽然意識到她剛才慢吞吞的和他說的那句,我受傷了,然而,卻沒說傷的這般重。

大掌托上她的縴細腰肢,他這才覺她輕的駭人,自從花燈節那夜生病之後,她先是為他擋了一掌,又再擋了一箭,然而,他從來沒有派人去好生照顧她,更沒有一次去看過她。

目光落到她的後背,血肉翻卷的口子刺出了一個窟窿。

他在想,剛才不該松了攬著她的手的。

成親雖不久,他到底還是知道她的某些習性,僻如,她總愛失神。

幾乎是不用想,他就知道,從他蒙著面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開始盯著失神,所以,他讓她緊跟著他,她其實心思全用在了盯著他上面了,才會讓黑衣人有機可逞。

到底在盯什麼,赫連池不想知道。

眸光寒下,對著疼的死去活來的她說,「真是蠢!」

「你老說我蠢,其實你也不見得比誰聰明,為何到這里來?」蘇曉強忍著疼痛問道。

「你不必知道。」

「是麼?」反問一句,蘇曉低頭,咬牙撕下裙裾上的布條,遞給他,「幫我把背後血窟窿給纏上——」

赫連池冷笑,並不理會她。

蘇曉知道自己此舉有多好笑,「雖然纏上也沒用,但我總覺得不纏上,血會流盡了似的,我這人很怕死,再說,如果我死了,可就沒人給你利用了,那北疆的事也沒人幫你辦了。」

她低低的說,表情鄭重。

真的,死過一次的人,其實很怕死,也許赫連池會覺得她好笑,她可以任他笑她,他只要求他幫她把後面纏上。

赫連池看著她手中布條沒有反應。

原來,連這點要求也不可以滿足她麼?

暗自笑開。

下一刻,她倏的推開了他。

「你不幫我,我就自已來好了——」她臉色慘白的笑著說。

一動,後背的血流的更快,沒等她去纏,他已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壓著怒氣說道︰「別動。」

生氣了麼?

他不讓她動,她偏動,在他懷中掙來掙去,後背的血浸濕了他臂上衣衫,蘇曉覺得這樣下去遲早自己會被自己玩死,但就為惹他生氣,後背的血流的爽,他的臉色也愈加難看,至于傷口疼不疼,那次中箭,也不比這次好多少,倒是麻木了。

PS︰猜猜赫連亦去哪兒?

稍後晚一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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