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無雙 誰薄薄命(二)

作者 ︰ 蘇墨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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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愨鵡曉

天際未明。

掀開被子,蘇曉由連大娘攙扶著下了床,未免弄出大太動靜,兩人躡手躡腳出了房門,只見連福站在赫連池房外,小心翼翼的看著房內動靜,確定無事後,連福忙上前幫著連大娘攙扶蘇曉。

走到籬笆柵欄外,蘇曉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連福見她停下,不禁問道︰「蘇姑娘,是不是傷口又疼了?恁」

蘇曉搖頭,不答話,轉頭看了一眼赫連池那屋子,這才重新抬起腳步,由連大娘和連福攙著,一起往前走。

連大娘所在這村落,四面環山,村落之間交錯著縱橫小道,就在這小道上,停著一輛馬車,未及三人走過去,那馬車的簾子就被一只手掀了開來,從車內下來一個人,蘇曉看了看,正是連大娘口中的那位花娘。

花娘下了馬車,濃艷朱唇立時展開媚笑,迎著三人過了來,上下打量蘇曉幾眼,隨後對著連大娘道︰「就是這位姑娘要進城吧?待」

連大娘點頭,將手上包袱交給了花娘,「我家蘇丫頭身體有些不適,路上有什麼不方便的,還請花娘多多擔待——」

「那是當然。」花娘柳眉微翹,勾出一抹笑意出來。

蘇曉不知為何,總覺這位花娘的笑意味深長,但左看右看都瞧不出有什麼特別,也就不再多想。

和連大娘再次道了聲謝。

連大娘拿手抹了澀意,交待了聲,「包袱里有些干糧,到了城里,若是不知道路,就問花娘。」

蘇曉應了一聲,心內只道連大娘對她不薄,若是有機會回來,定要好好報答才好。

「蘇姑娘,一路,多加小心。」連福臉上也是一副不舍神色。

與兩人道了別,蘇曉上了馬車,馬車不甚寬大,加上花娘,略顯狹隘。

馬車內脂粉氣息濃重的刺鼻,蘇曉不適的皺了皺眉,花娘見此笑了聲,「蘇曉娘別見怪,我就愛好這些……」

說著,眼楮瞥向馬車一角的方形木盒,蘇曉順著她的目光瞧去,只見花娘伸手掀開了那方形木盒,木盒著裝著大大小小各色各樣的脂胭,花娘從中拿出一盒。

打開胭脂盒,翹起左手小拇指,指甲向里面沾了一點,艷紅的脂胭落到指甲里,像極了血珠,花娘將指甲放到鼻間聞了聞,那陶醉模樣,讓蘇曉愈加不適。

馬車的脂粉味道又濃了些許。

馬夫在外駕了一聲,馬車瞬時動了起來。

陶醉過後,花娘將那指甲里的胭脂遞到蘇曉面前,邊笑邊道︰「你也聞聞,可香了呢——」

尾音帶酥,蘇曉不自覺的避了頭去,尷尬笑笑,「我不喜愛這些。」

「以後會喜歡的。」花娘收回手,食指沾了一些脂胭,熟練的涂到唇上,「女人生來,便是男人的附屬品,你若沒有點驚艷他們的本事,怎麼讓他們唯你是從,怎麼讓他們舍得把銀子都花在你身上,嗯?」

蘇曉皺了皺眉,「花娘當真是來采購茶葉的?」

「那是當然。」花娘眼梢一轉,目光落到蘇曉唇上,「蘇姑娘這唇生的好看,若是再涂點胭脂,那可真能把男人的魂都勾去了呢。」

說著,不待蘇曉拒絕,那沾了胭脂的指月復就朝她唇上抹了過來。

三二下一過,花娘滿意的收回手,看著她,「真是不錯。」

唇邊涂上那胭脂之後,蘇曉只覺冰冰涼涼,而且,那胭脂的味道刺鼻,總覺胃中一陣翻涌。

蘇曉臉色白了白。

馬車在小道上急顛,她身上傷口火辣辣的難受,為了進城,她也只好忍了。

低下頭,倚在馬車內,不知不覺眼皮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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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大娘和連福回到屋中。

盛出米粥,連大娘把碗遞給連福,道︰「去,去給池公子送去。」

連福本來是要接過,忽然間,卻收了回,說了一句,「我不去。」

不去便不去,連大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轉而進了赫連池房內,推門進去,這才發現,房內空無一人。

連大娘莫名吃了一驚,轉身正要去找,卻在跨出房內時,迎面差點撞上赫連池,拍了拍胸口,連大娘一副驚魂未定模樣,「可嚇死大娘……」

只是話未說完,一把長劍忽然遞到了她的胸口,耳邊是赫連池涼涼聲音,「她呢?」

「哎喲,池公子你這是作什麼,快放下,快放下……」連大娘強打著心神,慌忙道。

「我說,她呢?」赫連池再次重復一遍。

一股凜勢直逼連大娘,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幾步,連大娘咽了咽口水,「池公子你是說蘇丫頭麼?」

「蘇丫頭,她出去了,馬上就回。」連大娘嚇的不輕,聲音打顫。

「她出去了?」

連大娘點頭,手中端著的米粥碗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看著赫連池手中閃著寒光的劍,那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受傷極重,連下床也不能,她能去哪?」

眸光一重。

赫連池繼續道︰「連福房內散落許多女子飾品,各式各樣,床下有一個木箱,我想問連大娘,那箱子里裝的是什麼?」

赫連池越說連大娘越驚,到最後,更是一下跌在地上,「那箱子……」

「讓我來告訴你,那箱子里裝著許多瓶瓶罐罐,瓶中裝的是催情藥物,還有——」赫連池看了看那摔在地上的木碗,「這碗里的粥,你下了什麼?嗯?」

連大娘大驚,失聲月兌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說完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立刻捂上了嘴,卻見赫連池那把劍已向自己遞了來,「蘇曉呢?」

連大娘嚇的心驚膽顫,心里一邊盤算著赫連池怎麼會知道這些,一邊眼楮緊盯著赫連池手上那把劍。

畢竟是經過事的人,雖嚇的不輕,到底還沒有失了方寸,心中立時有了想法,連大娘從地上起身,「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找。」

出了房間,連大娘余光緊梢著那身後指著她的劍。

方走了幾步,連大娘突然喊了一聲,「連福!」

連福沒有預期的從房中奔出,連大娘想到了什麼似的,睜大眼楮,「難道——」

兩字才出,便覺身後肩頭一痛,那劍尖其實只是入了皮肉,但連大娘何時經過這般,即刻叫了一聲,臉上全是濕汗。

「我再問一遍,她到底在哪?」

那語氣帶著殺伐戾氣,听來盡是寒意。

*

蘇曉醒來的時候,入眼白色的紗帳,轉頭掠了一眼,屏風珠簾,不知怎麼的就到了房中,而且睡在了床上。

她不是坐馬車要進城麼?

難道已經進了城?

蹙眉,正想從床上起身,卻發現全身毫無力氣,根本動彈不得。

想次那夜中了迷香之事,一種不好的感覺涌上。

下一刻,房間的門被誰推了開來。

轉頭看清,來人是連福,並未覺得欣喜,反而蘇曉愈發不安。

她坐馬車進城,一路駛向城中,而連福與連大娘早已回去,連福又怎會出現在這里?

心中諸多疑問,她出了聲,「連大哥,你怎麼在這?」

合好房門,連福听見蘇曉聲音轉過頭來,那一聲連大哥喊著他濃眉舒展開來,臉上帶著一慣憨笑,幽深的眸子里蕩滌著強烈的***,連福先是應是一聲,然後,急急的走到了榻邊。

搓了搓手,連福眉眼揚著興奮,從袖口中掏出什麼,在蘇曉全身無力之下,塞進了蘇曉嘴中。

蘇曉終于感覺到了不對。

冷聲,「連福,你給我吃的什麼?」「怎麼不叫連大哥了呢,再叫一次,我喜歡听。」與平日不同,這次連福迎上她的目光,眼楮湛亮,因心底的燥意,連福干澀的舌忝了舌忝唇。

蘇曉心內突然泛起惡心之意。

看清連福眸中的幽深,蘇曉猜到什麼,強自鎮定,「花娘呢?」

「她正在外面接客,放心,沒人會來打擾我們的。」

連福摩拳擦掌,心底那根膨脹的弦早在見到蘇曉吃粥的那刻,就已不能自持。

眼底的幽深***,在看到蘇曉躺在床上的樣子,已強烈到極致。

雙手急急的扯開自己的衣衫。

蘇曉大驚之時,卻听外面一場吵鬧,待她听清,蘇曉終于明了這是哪里。

怪不得花娘車上裝著那麼多胭脂。

怪不得花娘說在車上說著一些她听不懂的話。

連大娘可能早已知道花娘是誰。

連福也知花娘是誰。

這一切切,都是連大娘和連福故意!

故意把她騙上馬車,故意把她帶到青樓。

蘇曉思緒亂極,看著連福一件件月兌著衣衫,道︰「你們為何救我,把我帶到這里的目的又是什麼?」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連福停下月兌衣服的動作,咧開笑容,「我與娘就是干這種買賣的,救你不過是看你長的不錯,把你賣給花娘,著實能撈到不少銀子,蘇姑娘也別怪我,都是為了生計——」

聞話蘇曉手指暗暗攥緊,現出青筋。

「本來也不會把你這麼快送走,誰叫你急著要馬車進城,我與娘就將計就計,把你送上馬車,也省了一番力氣。」連福撓了撓頭,嘿嘿的憨笑著。

就是那憨笑,讓蘇曉說不出來的發寒。

想動,身體卻比上次在客棧中迷香時,還要無力。

連福見此勸道︰「別動了,花娘的東西,就是十頭牛也可以倒下,不過花娘說了,蘇姑娘長的漂亮,這買賣做的值,還說讓我給蘇姑娘開苞,以前我賣給花娘的那些樓里姑娘,都是我給開苞的,以後接客起來也不會不懂事——」

世上怎會有如此惡心之人!

蘇曉咬緊牙關,听他不痛不癢說著,真是恨不得把這人的皮給揭下來。

她怎麼就瞎了眼,相信了這兩人!

心中氣血翻涌,然而,蘇曉很快就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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