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無雙 如果愛愛,請深愛(五)

作者 ︰ 蘇墨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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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如此——」

「當然,太子是你的死對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救太子,但我愈來愈覺得這些好像都是你計劃好的,你這人或許比我想象中的要可怕許多。愨鵡曉」

「你以為呢?」

蘇曉听不出他話里的情緒,但卻能感覺到他在薄笑,心口像被什麼堵住,蘇曉慢慢開口,「赫連池,就算我不逃,你還是會將我送走的對吧?砝」

分明看見他眼底的薄笑褪去,轉而覆上一層冷然,漆漆寂寂的看著她。

蘇曉只覺心口咯 一聲,像是猜到的東西從他的神色中得到了證實,蘇曉轉了話鋒,「連福那些人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死了也罷,只是,客棧那場大火,你卻不應該放,至少,除了連福那幾人以外,其它人都是無辜百姓。」

「你在指責我?」赫連池聲音偏冷逶。

「我沒有指責你。」蘇曉眉目微凝,「我躺在床上的那幾日,你有一次出去了好幾個時辰才回,我以為你是被我氣走了,後來想想,倒是我想的天真了,你那次出去,應是去找人了吧,至于找誰,我不知道,但從你燒客棧、還有銀子買別院來看,卻是證實我猜的不錯。」

「你猜到什麼了?」他問她。

「客棧那場大火,是你指使別人縱的,買別院的銀子是別人給的,而那個‘別人’,不是風二風三,就是你的其他什麼人,這就是我猜到的。」

期然,在他听完她的話之後,她看到他隱在暗處的身形,一點一點向她走來,他眸中好似沉著萬年落雪,斑斑駁駁,夾著風霜凜冽,一步一步緊逼近她。

兩人之間只差一步之遙。

他停住。

她又道︰「我猜的東西有很多,但我真正想證實的只有兩個,現在想想,當初在連福喂我粥的時候,你走進來,神色不定,你不知道,有一瞬間我還以為你是為我吃醋了,但豈不好笑,赫連池,你是不是早就懷疑連福和連大娘了?」

「只有我這個蠢人,還相信著那兩人,若不是我背著你有逃跑的想法,也不會讓那兩人的陰謀得逞,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早就懷疑那兩人卻沒告訴我,總之,是我自己錯了。」

「我說你早晚會送我走,從睜眼醒來的那一刻,我就篤定,你在所有人的面前都偽裝成一副懦弱樣子,可知你心思多深,我跳崖,你應是和我一起跳的崖,否則不會那麼快就找到我,你為什麼要和我一起跳崖,我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我不能死,我還有利用價值。」

輕嘆一口氣,仿若話里全是無奈,蘇曉道︰「你命人買了院子,是想等我傷好,傷好之後,你再把我送回太子身邊,讓我繼續為你辦那未完成的事,對不對?」

她眸光微掀,那是一種穿過歲月光景經歷過滄桑悲泯才會有的目光,她就那樣瞧著他,不悲不喜,「回答我?嗯?」

回答她什麼?

自小慣于隱藏收斂,從看到連福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連福不像表面那樣簡單,無意中听到連大娘和連福在屋中說話,意思大概是連大娘不是連福娘親,隨後屋中喘息聲漸大,不用想,他也知兩人在做什麼苟且之事。

不是母子,卻在他和蘇曉面前裝作母子,後他更加疑心,在見到花娘之後,那疑心打消,因為他已知道幾人作的什麼勾當。

那幾人打的什麼心思,赫連池怎能不知,不告訴蘇曉,無非是怕她在那幾人面前露出什麼馬腳出來,且他已打算帶著她離開。

如果說一切都是打算之內,那麼,她暗中吩咐連大娘要找馬車離開,著實是他想不到的。

第二天一起,他便去房中找她,可是卻已找不到她,後來遠遠只見連大娘和連福從哪里回來,他眼下一沉,先是進了連福的房中,後再回了自己的房間。

當連大娘端著粥走進房內,他已知那粥中下了什麼,之後連大娘哆哆嗦嗦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為了能找到蘇曉,他沒有殺連大娘,卻發現連福已不在。

他一頓,直接劫了一輛馬車,讓連大娘指路,一路不停,找到了花滿樓。

中間過程自不必說,到得花滿樓,那連大娘被他脅著,顫顫巍巍說了一個房間,他到的那里時,卻發現那房中沒人。

眼下一沉,若再去找花娘逼問已然來不及,他只能一個個房間去找。

在看到連福俯在她的頸項邊啃噬之時,他很難言喻那是怎樣一種心情,他只知道,連福此人,必要承受他百倍千倍之怒!

在花滿樓只斷了他命根子和兩只手指算他僥幸,後來在客棧,他命死衛將連福、連大娘、花娘三人帶回,交待讓人每天一刀,直等疼極而死。

或者,換一種說法,這幾人所承受的正是極刑之一,凌遲。

要怎麼回答?

說她猜的都是正確的,說他的確要將她送回太子身邊。

無論哪一種,他現在都不想多說一句。

盡管,她眼中紅的快要溢出血來。

「我自認為已對你問心無愧,你卻事事對我隱瞞,你懷疑連福和連大娘,卻不告訴我,你是想看我笑話,還是想借此警告我如果離開你,必定沒有好下場?又或是讓我對你救了我之事,感激涕零?」

「除此,我想不到你做這一切,還有別的什麼意義。」

蘇曉緩緩失笑搖頭。

至此,他終于開了口,「你是這樣想的?」

「不是我這樣想,而是事實就是這樣,哦,對了,丹兒本想拿你的衣服去洗,卻在你的衣服里發現了這個?」蘇曉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瓶子。

攤開掌心,蘇曉道︰「我今天去藥鋪問了大夫,你知道發生了什麼麼,那大夫吱吱唔唔說了半天反而紅了臉,說什麼房中之術有時要添些樂趣,而這瓶子里的東西,裝的就是那解藥。」

「既是有解藥,為何不給我,反而……算了,都已過去,有什麼好提的。」蘇曉搖了搖頭,「當時我在客棧里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什麼要你陪我、怕你不在的那些話,你一定覺得很傻是吧?」

她眼中閃過自嘲,說到深處全是悲涼。

他看著她一勁的說,並不解釋,也吝嗇再給一句。

因為,時日已經不多——

房內一時寂靜。

「客棧是我燒的——」突然而至的聲音打破所有沉默,這一刻,蘇曉轉頭望去。

房門被人推開,錦衣華袍,一雙眸子仿佛對什麼都不在意,如同第一眼見到他的那般情景,唯一不同的是,他眉眼空曠,寂寥的好似萬里平原。

推門進來的是赫連亦。

見到他,蘇曉恍惚才覺得時間過去了有多久,那些畫面,都還歷歷在目,而自己卻千瘡百孔。

蘇曉笑笑,並不驚訝他為何會在此,只道︰「你來了。」

有時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強大,至少現在,她還能笑的出。

那是一種熟人見面打招呼的語氣,赫連亦心下壓了壓,面上卻無表現出來,嗯了一聲。

喊了一聲八哥。

赫連亦目光落在蘇曉那里,「八哥在客棧做了暗記,所以我才能找到他,客棧的火是我命人放的,除了已死的人,倒並未將其他人牽扯進來,如若不放那把火的話,反而還會留下什麼線索,再者,那客棧老板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聞話,蘇曉恍然似的點頭。

然而,那臉上的神色卻表明她的思緒並不在此上。

三人對立,卻無語,房中一時靜的可以听見呼吸聲。

「我困了。」

忽而,蘇曉抬頭就是一句。

那話中的意思是兩人敢緊走,讓她睡覺,擰眉,赫連池看了赫連亦一眼,達成共識的,兩人一同出了房間。

看房門已合好。

那緊繃的情緒像一根琴弦,在這一刻,終于斷開,震的她耳膜嗡嗡作響。

出了房門。

赫連池和赫連亦走到廊上。

買下這座別院時,赫連亦正是看中它的清幽,這時,別院各處燈火隱隱,明月掛上樹梢,灑到兩人衣袍之上。

「你為何出來?」這是赫連池的聲音。

「既已出來,哪有那麼多的理由。」赫連亦回答說。

「你身上的傷可好了?」赫連池問。

赫連亦笑笑,「如果她知道她為你受那麼多傷,反而換不來你一句關切,而我不過一點小傷,就讓你一直惦著,那我可真成了罪人。」

雖是開玩笑的語氣,但赫連池知道,在不知不覺中,赫連亦再沒叫過蘇曉八嫂,赫連池眸光微微低下,「靜書怎麼樣了?」

斂起所有神色,赫連亦道︰「她很好。」

短短三字,卻是不知名的古怪。

赫連池並未在意。

一個已有答案卻而仍想問的問題問出了口,「你為何在我之後,也跳了崖?」

赫連池是什麼樣的人,赫連亦很清楚。

赫連池問題一出口,他就知道赫連池已懷疑了他。

懷疑就懷疑罷,總歸也藏不住。

緩緩勾起唇角,赫連亦道︰「如果說,我喜歡蘇曉呢?」

PS︰晚上還有一更,補上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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