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無雙 慌大于大喜

作者 ︰ 蘇墨佑

暗夜深的沒有邊際,星芒隱在厚重的雲層之下,信鴿落到窗際,赫連池拿起,看了看手中的字條,眸光重重的沉了一下。愨鵡曉

「怎麼?」赫連亦見他如此模樣,淡淡的問道。

赫連池沒有說話,只將字條遞給了赫連亦,赫連亦看罷,神色亦如赫連池一樣,重重的沉了下來。

「可要派人去找?」赫連亦良久才道龕。

「不用。」沉吟些許,赫連池出聲,眸光閃過一絲戾芒。

屋中一陣沉默,赫連亦忽抬起頭來,「那項嫣和蒙蓮呢?」

聞話,赫連池眉目微緊,「項嫣出宮有些時日,父皇雖時少去她宮中,她宮中又有死衛替著,但不妨會走漏風聲,她必須要回去,至于蒙蓮——」赫連池頓了一下,突然轉了話題,「霍長風那里怎麼樣了?慶」

「他?」赫連亦似是輕笑了一下,「朝堂之上,他承諾要三日之內抓到下毒之人,現在怕是已經向父皇論功行賞去了,兵權是保住了,但也只是保住一時而已——」

「下毒之人……」

「若不是怕出什麼差錯,從蒙蓮嫁進太子府中一開始,便偷偷在蒙蓮身邊安排了人,我還不知蒙蓮竟也跟了來,真不知該說是巧合還是其它,霍長風能找上蒙蓮一起跟來,最後抓到下毒之人,說起來,這一切還要多虧蒙蓮。」

「蒙蓮?」

「八哥,你忘了蒙蓮在未找到蒙將軍之前是干什麼的了?」

「蒙蓮生母長在邊疆苦寒之地,邊疆巫蠱之術盛行,蒙蓮生母為謀生計習得巫蠱之術,但遇上蒙將軍,便棄了一身所學,後身下蒙蓮,為生活所迫,又重拾一身蠱術,蒙蓮小時和她生母學過一些,但並不精通。」

「嗯,還記得第一次看見她,身上全是凍傷,明明脈息薄弱,卻偏偏懷中藏著好些毒蟲鼠蟻,生怕被別人看見似的。」赫連亦說出來覺得好笑,唇邊勾起一絲笑意。

「邊疆有一種東西叫做麝香草,味道極淡,若將它碾成細粉灑在人的身上,卻是跟蹤人的一種好東西。據蒙蓮後來所說,她將那東西灑在了那蘇師師身上,便一路跟著到了滁州。」

赫連亦解釋著,驀然間想到了什麼,又道︰「不過,我倒想問問,那霍長風怎麼確定下毒之人是誰的?而且還時機正好的去了太子府後門,遇見了蒙蓮,還與蒙蓮說八哥你有危險。」

「那晚常司常雲愈要殺太子,你讓我去找死衛看情況不對就先救太子,而風二風三則按照你的囑咐注意著客棧兩邊的動靜,八哥,你是事先早已察覺了什麼,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安排,不過,我始終不懂,你為什麼要救太子?」

負手臨窗,眸光落到窗外疏星淡月上,赫連池這才道︰「九弟,父皇時日已經不多了,太子一死,朝堂必亂,你以為三哥為什麼會在此時出手讓人暗殺太子,他就是想讓這朝堂亂,朝堂一亂,他則可伺機而入。」

「我擔心的倒不是他伺機而入,北疆和東襄現在僵持不下,依北疆實力,這場仗打的也太久了些,北疆狼子野心,與東襄的那點刀戈,不過是為做給我們看,致使父皇松懈,父皇時日不多,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皇位上,又哪有功夫去管北疆。」

「那太子出使北疆又是為何?」赫連亦低低問道。

「父皇松懈,但太子不會松懈,他早已知曉父皇時日不多,所以才會提出北疆這一行,目的只是為鋪他以後登基之路,所有皇子中,父皇到底是更寵愛他多一些,否則怎會讓他出使北疆。」

「八哥,如你所想,那太子此行出使北疆,到底為何?」

「于一位帝皇,父皇願負後世詬病,而讓太子出使此行,你覺得是為了什麼?」赫連池淡淡反問。

面色微震,赫連亦說不出話來,看了看赫連池負手而立的樣子,心中翻出異樣的感覺。

願負後世詬病?

將蘇曉消息告訴雲葛時,赫連亦還不懂赫連池心中所想,這時,他終于明了了什麼——

也終明白,赫連池那一句,父皇到底是更寵愛他多一些是什麼意思了。

夜風吹過,燭火微隱微現,房內有絲昏暗,赫連亦出聲,「明日將項嫣送走的事,你要親自去說?」

「嗯——」一聲沒有起伏的回答,昏暗的房間內,有絲看不清赫連池的神色。

猛然,門外砰的一聲什麼摔碎的聲音傳進,赫連亦快速拉開了房門,只見門外,項嫣緊緊的盯著里面,下唇咬的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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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灌矮小木從,三人壓低了喘息聲躲在那里已將近一個時辰有余,三人身上全是血跡,汗液浸透衣服,身上已經髒的不像話了。

從林間小道出來之後,蘇曉和雲葛還有那冷麗女子就一路狂奔,那些護著他們的死衛一個個都死了,只剩三人精疲精盡,奔到這里之後,便再無氣力,只能躲在這里。

也不知哪里是哪里,身上血腥氣味濃重,耳邊直至只听那些追著他們的人腳步身漸遠,蘇曉這才舒了一口氣。

三人當中,只有蘇曉受的傷最輕,身上不過就被劃了幾條口子,而反觀雲葛和冷麗女子,全身上下,大大小小全是傷痕,看了當真怵目驚心。

那些人一走。

冷麗女子立即癱軟的倒在了地上。

蘇曉想喚她,卻見雲葛搖了搖頭,蘇曉會意,目光移到雲葛身上,那全身大大小小的傷痕,染紅了一身葛袍,濕的可以捏出血水來。

怔了怔,隨即從灌木矮從中探出了頭,只見四周漆黑一片,再無它人,蘇曉趕忙起身,找了幾片大樹葉,鑽出了矮從。

四周漆黑的不可視人,蘇曉走了好久,也沒有看見一丁點水,一把扔了樹葉,只能轉身回去。

回到矮從那邊時,冷麗女子已從地上起了身,相反雲葛倒了下去,唇色醬紫。

蘇曉大驚,連忙把雲葛扶起,一絲慌亂竄上心頭。

「雲葛,雲葛——」蘇曉低低喚他,卻徒無回答。

「他叫雲葛?」冷麗女子抬眸道,「他中了徐錦的毒針,能挨到現在實屬罕見,不過,如果過了今夜,他沒有解藥的話,只會筋脈斷裂而亡。」

話落,蘇曉驀然僵住,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去看著冷麗女子,「你說什麼?」

「我說他會死。」女子面無表情,只是不重不輕的重復了一遍。

「不可能。」蘇曉微微恍惚,搖了搖頭。

四周好像一時突然靜默下來,蘇曉不知道為什麼,只覺的在听到冷麗女子的話後,氣血在體內翻涌的厲害,喉中微甜,卻還是被她強制的壓了下去。

手心薄薄的出了一層汗。

她看著靠在她身上的雲葛,張了幾次口,想再喚他的名字,這次,卻怎麼也不了聲,仿佛只要一出聲,那涌上喉中的東西,就要張口吐出。

她從來沒有覺得如此時這般辛苦。

就如同看見憐兒在她面前撞牆一樣,那溫熱的血液滴落到自己身上,現在回憶起來都是那般可怖。

更何況是現在有人和她說,他只因為為她擋了那三支銀針,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清晨了。

她終于知道為什麼和他在一起會覺得安心,可是如果是他用他的死換來她的安心的話,她只願他沒有替她擋那三只銀針。

用顫抖著雙手扶著他,蘇曉想去探他的鼻息,卻因為雙手顫抖的不像話,幾次都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眼前有些模糊,她開始看不清他的臉。

不知是什麼原因,從跳下山崖後,她不止因為一次眼前模糊而看不清其他人,她那時以為是因為她受了傷,可是現在她沒受傷,她也看不清他,愈是拼命想看清,愈是越來越模糊。

慢慢伸出一只手來,蘇曉盡量平穩的靠近他鼻間,可是,有那麼一瞬間,她眼前驟失焦距,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失去了色彩,莫名的漆黑一片。

她看不見他的輪廓在哪。

她看不見。

胡亂向空中亂抓一通,心底像失了重,那向空中亂抓的手卻又被誰突然抓住,只听雲葛在她耳邊啞聲道︰「你干什麼?」

有沒有那麼一種慌大于喜的感覺,她的手被他的手緊握著,眸子只能憑著判斷看向他,蘇曉笑了,「你沒事就好。」

「將的懷中的東西掏出來——」雲葛繼續啞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好。」答應一聲,蘇曉一只手扶著他,一只手慢慢探了出去。

問題是,她眼前太黑,她找不到他懷中的東西在哪,甚至于連他的懷,她也模不準在哪里。

探出手去,掌心模到什麼東西,嗯,是眼楮、鼻子、嘴巴,頓了頓,蘇曉覺自己好像模到他的臉上去了,臉上微訕,蘇曉咽了口唾沫,「抱歉,天太黑了——」

蘇曉覺得這個理由著實牽強,但所幸雲葛沒有說什麼。

在心里嘆了口氣。

垂下眼瞼,再掀眼時,眼前景物開始一點一點又清晰起來,蘇曉怔了怔,這才向他懷中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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