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無雙 他愛愛她,她愛他

作者 ︰ 蘇墨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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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等他的回答,倒是自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項嫣眼角盡是明媚之意,「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赫連池看的清楚。

她明媚的眼角底盡是說不出的苦澀,然而,她必須走,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是為了她好,也是為了自己好。

幽深的眸子像是不能見底的寒潭,好似他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所以不如不說龕。

之後兩人便全是沉默,當項嫣從房中出來的時候,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卻覺腰上一重,元辰不知怎麼的正好扶住了她。

「你一直都站在門外偷听?」項嫣立即掙了他,冷笑著穩穩站好。

「我偷听又怎樣?」元辰不可置否,眉宇間染了薄薄譏誚,「你現在可死心了?輕」

「我死不死心關你何事?」項嫣涼涼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卻在她轉身那一剎那,元辰拉住了她的手,他掌心灼熱的溫度傳至她冰涼的手上,她回頭看著他,幾分不悅,「放手。」

放手?

如若早知是如此情景,他當初不如不帶她來。

一路他為她做過多少事,她又可曾對他施以半分顏色,他胸懷廣闊,朝堂之上的陰謀詭譎他可曾怕過半分,然而于她,他以為低聲下氣的夠了,可他不是赫連池,所以,他待她的好,甚至不如赫連池的輕聲一句。

從帝都到汴邑,再到滁州遇見風二風三,當她得知赫連池跳崖時,那種悲痛神色,他在她的臉上,甚至是她告訴他她的娘親逝世那一刻,都從未見過。

他愛她,她愛他,果真他如果將她愛進骨血里去,那麼,她對赫連池的愛,儼然也愛進了骨血。

他眸中突然一片蒼涼,目光緊緊看著她,「嫣兒,回去之後,我們就像從前一樣可好?」

心下一窒,項嫣慢慢搖了搖頭,「回不去了,從踏進皇宮的那一刻起,就回不去了。」

元辰拉著她的手猛然垂下,眉宇灰寂。

*

房中。

屏風珠簾的後頭躲了一個人。

傅靜書慢慢從屏風後面出來,先前項嫣和赫連池的話她已全部听到,看到桌上未動幾筷的飯菜,傅靜書望向還坐在桌邊的赫連池,「她也是個苦命的人。」

……

傅靜書的臉色有些蒼白,赫連池起身,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撫了撫她的額頭,「臉色怎得還這般蒼白?」

「嗯,那日淋了雨,身體是愈發不好了,那藥現在只剩一顆——」傅靜書一頓,嘴邊咧開一絲苦笑,「不過幸好你那里還有一顆。」

她方說完,就覺赫連池臉色有些不對勁,她試探性的問道︰「怎麼了?」

「無事。」赫連池在她額上烙下一吻,「這幾日你只需好好歇息即可。」

沒等她出聲留他,他已拉開了房門出了去,凝著他出去的背影,她心中一絲不安的異樣涌上心頭,心口的絞痛這幾日是愈發疼的厲害了,她真不知她還能在他身邊陪他多久——

*

出了房門之後,赫連池直接去找了赫連亦,正巧蒙蓮也在那里,看到赫連池,蒙蓮低下頭,也不知是不敢看他還是怎的,良久,低低一句,「池哥,你來了——」

有多久沒有這樣叫他了?

蒙蓮壓下情緒,目光瞥向一邊。

輕嗯一聲,赫連池並未看她,轉而對赫連亦說道︰「那邊怎麼樣了?」

目光落到案上那被壓在宣紙下的一張小紙條,一個時辰前飛鴿傳書前來,死衛連夜已將蘇曉三人安全帶到醫館——

紙條中寥寥幾句,已括況全部情況,只是……只是,按那紙條所說,蘇曉似乎出了什麼事。

能出什麼事?

紙條上寫的隱晦,赫連亦心中隱隱察覺將要什麼事要發生,莫名有不好的感覺在心中慢慢擴大。

赫連亦收回目光,只道︰「他們現在都已安全。」

赫連池听完,沉吟些許,這才又道︰「明日你安排輛馬車,把項嫣和元辰送走。」

「你和她說了?」

赫連池點頭。

「八哥放心元辰?」赫連亦蹙眉道。

「他既帶項嫣來找我,證明他早已知道我跟著太子的事,現在朝堂之上並無什麼風聲,證明他未將我跟著太子的事透露出去,如若他要說,早就說了,與放不放心無關。」

話落,蒙蓮突的抬頭,「那霍長風呢?」

赫連池微微思忖,「嗯?」

「當時霍長風與我說,你有危險,我怕你出事,想都未想便帶著霍長風到了滁州,後跟著麝香草一路找到那家舊鋪子,發現了蘇師師和一身青衫之人,我與蘇師師兩句不對就打了起來,這也讓我發現,蘇師師一身武功不亞于我,霍長風看見那青衫之人,便要擒他,他是怎麼認定那人的?」

「我與蘇師師糾纏不分上下,教她一句話分了神,幸好風二極時出現,幫了我,也助霍長風擒住了那青衫男子,霍長風看見風二出現,似乎並不訝異,池哥,是否他也早知你跟著太子的事,如果他知,那他回到帝都——」

蘇師師沒有說下去,臉上一絲擔擾之色。

「無妨,他雖與我不合,但和元辰稟性無二,而且,他若說出去,對他也沒有好處。」

听到赫連池的話,蒙蓮這才掩下擔擾,嘴唇嚅囁幾下,「池哥,我不該想都不想將他帶去滁州的。」

「這也證明以前那個蓮兒回來了不是?」赫連亦敲了一下蒙蓮,笑說了一句。

蒙蓮亦笑,只是在看見赫連池那眸中深濃暗色時,蒙蓮只將笑意斂下,眸光再次低了下去。

*

第二日雨停。

雲葛能下床走路,華無雙那微跛的一只腳也好了起來。

很讓蘇曉費解的一件事是,雲葛身上的毒性未解,滯留在他體內,無妨性命,但就是無妨性命,才更讓人不安,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找到解藥。

而據華無雙所說,那個叫徐錦的黑衣男子,曾是青城派大弟子,但是心術不正,背叛了師門,還盜走了本門派的最高武功秘籍,派人追討無果,誰料徐錦竟然練成秘籍里的武功,練的一身毒針殘害同門師兄弟。

很狗血不是?!

但這麼狗血的東西就讓蘇曉遇到了,跟電視劇里的江湖恩怨相差無幾,華無雙又說,徐錦毒針上淬的毒,是有解藥,但那解藥珍貴,都在青城派掌門那里收著,所以要想解了雲葛身上的毒,就得先找到青城派掌門。

有華無雙在身旁,去找青城派掌門儼然容易的多。

另一個問題是,如果去找青城派掌門的話,那去找赫連瀧的事又得耽誤很多功夫,不是她急于想回到赫連瀧那邊,而是,她答應了赫連池的。

孰輕孰重,蘇曉在心中掂量了下,自然是為雲葛找解藥的事比較容易,而于她的眼楮,蘇曉只能听天由命。

還有一件事就是,雲葛體內除了中了毒針的毒之外,而據那大夫告知,他體內似乎還另有一種毒——

所幸,那毒不是能立即要人命的東西。

只是,毒性和那毒針上的毒一樣厲害,否則怎能以毒攻毒,暫時保住性命。

擰了擰眉,蘇曉想,在為他找到解藥之後,那他身上的另一種毒該如何去解?

心里全然都是擔心。

醫館大夫是個好人,免費給了她們一輛馬車。

蘇曉和雲葛上了馬車,華無雙駕馬,隨即一刻不停的出了醫館。

馬車內。

雲葛發現蘇曉臉色不對,便出聲問道︰「你怎麼了?」

他聲音仍然有些暗啞,听起來說不出的疲憊。

「你身上的毒——」蘇曉顰起秀眉,沒有說下去。

「你都知道了。」

雲葛一笑,似乎並不在意的樣子,雖看他如此模樣,但蘇曉卻不能當真,秀眉顰的更加緊了些,「此去為你找解藥,找到解藥之後,你是東襄皇子,太醫院的那麼多人,應該可以解了你身上的另一種毒……」

「這話是什麼意思?」雲葛驀然不解。

蘇曉沒有回答,反而問了另一句話,「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雲葛沉思的神色黯然下來,「我來找你。」

「嗯。」蘇曉應了一聲,頃刻又道︰「你身上的毒不能再等了。」

從她說之前說的那句開始,他便知道她什麼意思,暗啞的聲音里有一種難言的意味,他說,「你是想說,找到解藥之後,讓我回到東襄,解了我身上的另一種毒?」

她剛想點頭,卻又听他說,「你在趕我走。」

她心內一鈍,想說當然不是,然而他的眼楮緊攝著她,她無力的垂下頭,似是默認。

「為什麼要趕我走?」他猛然逼了過來,溫沉的輪廓,帶著難以置信的不解壓下,將她逼到馬車角落。

兩人鼻間對鼻間的距離,蘇曉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微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臉上,讓她不自覺的想躲,他卻不給她絲毫余地,從袖口中掏出一塊玉佩出來,遞到她的眼前。

蘇曉愣了愣,這是那次抵給小二的玉佩,怎會在他手里。

目光對上他的,只見他墨色眸中閃過一絲沉痛,她的心緊了緊,像被人揪著,他道︰「我說過你不喜歡可以扔的,但為什麼要將它隨便給了一個人?」

他緊緊質問著她,她措然不及的眸光跌進他的眼里,他眸中的沉痛更甚,她的心也揪的更狠。

良久,兩人這樣緊緊凝視著,他苦笑了下,「你不要,便扔好了。」

說著,他一手掀開車簾,看著車簾外疾速前進的景色,他只想把那玉佩扔出車外。

就要扔出去時,蘇曉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將那玉佩從他手中拿了回來,鄭重道︰「你想扔便扔,但不是現在。」

他盯著她手中的玉佩,輕輕嘆了口氣,撫上她額角鬢發。

兩人彼此凝視著,靠的極近的距離,他的唇踫上她的。

淺嘗輒止的一個吻,在還未深入時就已退出,他方從她唇上退去,馬車就突然停下,車簾被華無雙猛的掀開,「到了!」

蘇曉窘迫異常,全然不知雲葛會吻她,正想反抗,他卻已從她唇上退了出去,這時,華無雙掀開車簾,看見兩人這一幕,蘇曉著實尷尬。

假裝咳嗽了聲。

快速的從馬車上下來。

看了看眼前鬧市,疑惑的瞥向華無雙,「青城派在這里?」

華無雙搖了搖頭,雲葛正也從馬車上下來,站到蘇曉旁邊,一眼望盡眼前鬧市。

看到華無雙搖頭,蘇曉道︰「不在,那你帶我們來這里作甚?」

「青城派自然不在這里,但是掌門在這里,前幾日飛鴿傳來,說找到徐錦蹤跡,當時我和掌門兵分兩路,沒想到竟讓我遇上了徐錦那畜生,被他偷襲之後,傷亡慘重,躲之不及,然後遇見了你們,之後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蘇曉明了,示意華無雙帶著兩人去找青城派掌門。

華無雙牽著馬車走在前面,蘇曉和雲葛跟在後面。

鬧市繁華,兩人卻不置一語,不知是不是中毒緣故,她看著他的清瘦身形只覺比以前更加清瘦,心里有些不好受。

跟著華無雙繞過幾條長街,之後到了一家小院門前,華無雙扣了扣門,吱呀一聲,開門的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只听華無雙快速的叫了聲,「師兄。」

看到華無雙,那位師兄眼前一亮,忽而又瞥見華無雙身後的蘇曉和雲葛,雙眉一緊,「快進來。」

那位師兄將馬車牽進小院,待三人進了院子,只將院子的門快速合上。

「你們一連幾天了無音訊,掌門正想派人去找,現在外面全是徐錦的眼線,其它師兄弟人呢?」只听那位師兄急急出聲問道。

「他們為了保護我,都死在了徐錦的手里。」華無雙雙目突然沉下,淡淡答道。

「什麼?!」那位師兄一聲叫道。

「怎麼了?」這時,從小院左側一房中出來一個白胡子眼楮精利的老頭,微眯著雙眼看著那位師兄,「出什麼事了——」

話未說完,老頭目光轉了轉,落到了華無雙身上,「無雙回來了?」

華無雙嗯了一聲,卻毅然跪下,對著那老頭磕了三個響頭,「師父,弟子不孝,沒有手刃徐錦那個畜生,師兄弟們為了護我,都死在了徐錦手上。」

看來這就是華無雙口中的青城派掌門了。

蘇曉听完華無雙的話,嘆了一口氣,目光向那青城派掌門,只見青城派掌門雙目微縮了縮,身形後退了二步,「你說什麼?」

「師兄弟們為了護我,都死在了徐錦手上。」華無雙再次說了一遍。

「混帳東西!」青城派掌門方方穩住身形,上前一腳踹到華無雙身上,「為你一個,他們盡都身死,你有何面目來見我?!」

老頭面帶寒霜,狠狠給了華無雙一腳之後,想來那一腳踹的極是用力,華無雙身子歪在地上竟是起不來,蘇曉一怔,就要去扶,雲葛卻攔住了她,只在她的耳邊道︰「勿要多事。」

良久,華無雙方才地上起身,臉色有些蒼白,捂著月復下,緩緩開口,「是弟子的錯,請師父責罰。」

「責罰?!」那青城派掌門戾聲,「要是責罰你能讓他們回來,我打死你也不為過。」

「師父說的極是。」華無雙雙目垂的很低,看不清她眸中情緒。

蘇曉覺得這青城派掌門未免太狠了些,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打死華無雙也無用,說到底,這老頭就是拿華無雙瀉氣。

華無雙方說完,那青城派掌門又給了華無雙一腳,那位師兄想是不忍,終是上前勸道︰「師父,這也不能怪無雙——」

「那怪誰?!」轉頭就是一句,硬生生把那位師兄的話咽了回去。

「我說——」蘇曉實在看不過去,出了聲音。

蘇曉一出聲音,那青城派掌門目光轉了過來,看到蘇曉,精利的眸光閃了閃,「你們是誰?」

「若不是這兩位,無雙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師父了。」華無雙解釋道。

「是麼?!」老頭不冷不熱一句。

蘇曉當真對這青城派掌門沒啥好感,呵呵兩聲,只听老頭又道︰「那還得多謝兩位了?」

那話說的古怪,蘇曉也沒在意,沉了沉,「掌門無須這般,江湖兒女,相救無雙也是應該,只是我們來此,實是為求掌門一件事。」

「哦?」聞話,那青城派掌門挑眉打量了雲葛和蘇曉幾下,「所求何事?」

「師父,這位公子中了徐錦毒針……」華無雙抬頭看向雲葛。

「可要你多嘴了?」淡睨華無雙一眼,那青城派掌門冷聲道。

「是,弟子多言了。」將頭垂的很低,華無雙只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

「無雙說的不錯,我這位朋友中了徐錦毒針,听聞掌門手里有解藥,所以我二人來此想求掌門解毒。」

「是無雙你告訴他們我手里有解藥的?!」

那青城派掌門幽幽轉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華無雙,一雙精利的渾濁雙眼冷冷盯著華無雙。

華無雙臉色看不出來是好是壞,只道一聲聲。

那青城派掌門拂袖,冷笑一聲,看著蘇曉和雲葛,轉身向著房中走去,「想要解藥,作夢!」

PS︰補上昨天的,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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