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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眸暗到極致,結著寒冰。
葛袍輕掠眼簾,衣袂拂過他環抱的那人,即刻,那人被他人奪了過去。
在一干驚詫目光之中,雲葛抱著蘇曉大步急奔而去。
箭雨橫然停下。
「抓刺客!」終是有人反應過來,大喊。
皇帝一臉黑沉,幾腳踢中那些侍從心窩,暴喝。
侍從紛紛嚇的跪下,守在獵場的官兵聞有動靜立馬趕來,卻還是遲了一步,趕到這里時那放箭的人早已離去,動身去追只尋到幾把遺棄的弓箭,再無其它。
「再無其它?!給朕去找,若找不到,一個個都別回來了!」怒揮皇袍,皇帝叱道。
「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
赫連瀧、霍長風均一俯身。
聞言,皇帝如潭目光掃了過來,末了,目光閃了閃,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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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帳邊圍了幾個女子,交聲私語,掩帕而笑。
修長身影抱著一人而來,幾個女子止了笑聲,只見葛袍腳步沉匆。
那幾個女子不認識雲葛,但瞧雲葛衣飾不俗,心中起陡然升起幾分好奇出來,視線緊隨雲葛腳步。
雲葛抱著蘇曉進了先前的那方小帳,懷中蘇曉蝶翼輕顫,眼肚下的憊色浮青,兀的讓他生出幾分心疼。
眉眼毫無來由的深了下來。
那葛袍袖口一拂,他將她斜放在帳中榻上,為她輕拭掉額角汗珠。
先前一幕在腦中重復,他想起她為那人擋箭的情景,胸口,有莫名窒息抑的他有些呼吸難穩。
那幾年,他隱晦鋒芒,無人知道他學得一手好醫術,在那段最難的日子里,他幾次差點丟掉性命,多虧自己這身醫術,自己救了自己不知多少回,而現在,他更慶幸,自己學過醫。
將她身上的兩枝長箭折斷一半,一手搭上她的脈博,蹙眉。
很久以來的習慣,他將隨身攜帶的銀針取出,骨徑分明的長指將銀針捻入她身體幾處穴位,替她止了血。
血方止住,他便一手一握那被折斷一半的兩枝長箭,毫不猶豫的拔出從她體內箭頭。
箭頭拔出,帶出幾縷血跡,沾到她煙白籠梅衣上,像極寒冬之中紅梅傲雪,奪人心魄,他忽想起記憶深處的那個寒夜,還有那一裾裙角。
「師兄!」婉兒喊道,不知何時進了帳子,身後且還跟著常公公。
那聲音中透著焦急,剛進帳子,便見雲葛一手握著一只折斷的半箭,著實將她嚇了一跳,呀的一聲叫了起來,「有人說有刺客,我到處找不到你,原來你卻在這,著實將我嚇了一跳!」
後又瞥見床上蘇曉,婉兒幾步上前看了仔細,這才發覺雲葛手上半箭是從蘇曉身下拔下來的,問道︰「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