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丞到家,父母還沒有歇息,這倒是少有的時候,老兩口本就睡得早,父親坐在客廳,母親似乎在廚房忙活著什麼。
「怎麼還沒睡?」鳳卿丞進門先去洗手,鳳父凝神瞧著那道背影,心情越發沉重,鳳母的一番話已經叫他心亂如麻。下午,鳳父剛剛參加葬禮,生老病死,誰也無法逃月兌的輪回,但真的到了陰陽相隔那日,又有幾個人能看破這一切而心靜如水,親人是誰都無法割舍的。
鳳卿丞出了洗手間,鳳父才解釋,「和你媽媽聊會天,竟然有些餓了,你要不要也吃些?」鳳父招手,鳳卿丞先跑到廚房喊了一聲︰「母上!我也要吃!」
鳳卿丞又很嗨皮地叫自己母親為母上,鳳母知道孩子心情現在很好,笑著點頭應下了。鳳卿丞這才滿意地坐到了鳳父身旁,鳳父細細打量,鳳卿丞瞧著父親眼神定在她身上,她伸手在父親眼前晃了晃,「您老沒有事吧?」
「沒事,丞丞最近怎麼樣?我听你媽媽說,你找好了工作?」鳳父收回目光,鳳卿丞把自己找工作的歷程一點點說給父親听,包括早之前為此而做的準備。鳳父听的仔細,不經意抬頭,瞟見鳳母也站到了廚房門口,背倚著門框,偏著頭听鳳卿丞在講故事一樣說著她為了進華氏如何努力準備的。鳳父不知道鳳卿丞傾心于華氏,鳳母亦不知道,因為鳳卿丞從最初到結束都是悄悄地進行,鳳父和鳳母目光相接,鳳父微微地搖搖頭,鳳母兩手攤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又回到了廚房。
「能進華氏,那麼開心?」鳳父笑著問,鳳卿丞喜不自勝,差點手舞足蹈,「當然,那是我的夢想!」
「那你對華氏了解多少呢?」鳳父的問題出口,鳳卿丞便掰著手指頭細數起來,無非就是一些能在百度或是谷歌,又或是書籍上能查閱到的資料介紹,那些介紹已經被人為地修正過,只留下華氏想被外眾所知情的信息。鳳卿丞正滔滔不絕地說著,鳳父突然打斷她,問︰「你對華氏的老前輩了解多少?」
「前輩?華老爺子?之前面試見過一次,了解的不多,老爺子看樣子身體挺好,精神狀態不錯,其他的似乎也沒什麼了鳳卿丞在腦海里搜索了半天,只有這點信息。鳳父埋下頭,似是思索什麼,鳳卿丞半天沒听到回應,她才注意到父親的半低著頭,露出的側臉是忽明忽暗的神情,鳳卿丞低身,湊過去問︰「爸,你怎麼了?」
「啊,沒什麼……」鳳父猶豫,有些話不知道該如何開頭,鳳母的那番話更讓他覺得有些事躲不開,躲不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這種感覺最糟糕。鳳卿丞目不轉楮盯著鳳父的臉,篤定地說︰「你有什麼話想說,是不是?」
鳳父一怔,這孩子什麼時候會察言觀色了,見躲避不開,嘆了氣說︰「確實有件事鳳卿丞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被她猜對了。
「你叔叔一家最近要搬到這座城市來這事鳳父早晚都要說,但本來沒想現在說,但鳳母說的那件事他還沒整理好,不知該如何開口,所以先拿這件搪塞鳳卿丞了。鳳卿丞眼楮瞪圓了,面部表情有點僵硬,半響才說︰「我都不知道我還有個叔叔鳳卿丞覺得說道親人該是喜悅,可她好像一點都沒感覺。
不知道很正常,鳳父和家里來往甚少,尤其是從老家搬出來以後,鳳母也不喜他和老家聯系密切,鳳父也就作罷,反正老家里有弟弟照看父親。前幾日,鳳父突然接到老家的信息,說弟弟一家也要從那個地方搬出來,而且要搬到這邊,鳳母听聞這個消息,只說︰「我知道你做不到坐視不管,但是不要把事帶回到家里,一想到你們家祖輩做出來的事,我氣不打一處來鳳父只能尷尬地笑笑。
「那叔叔家有孩子麼?」鳳卿丞問得別扭,確切地說不知道該怎麼熱情起來,突然冒出來個叔叔……感覺好怪異。鳳父望望廚房門口,沉聲說︰「恩,有一個兒子
「這樣,你們怎麼都不聯系,兄弟之間不是很親的麼?」鳳卿丞的問題說中了鳳父的疼痛之處,來不及傷悲,鳳母端著兩碗餛飩走過來,彎腰放在桌上,漠然地說︰「遠親不如近鄰,兄弟自相殘殺的自古都不少
額……鳳卿丞抬頭瞥見母親的臉色不好看,知道這個話題起的不好,難不成母親和父親的老家不和睦?這麼久不聯絡,自己這麼大都不知道還有個叔叔,看來確實是有隔閡,不過,媽媽那頭的親戚她也沒見過啊!鳳卿丞一回憶,敢情親戚這個詞對她來說,僅僅是字面意思而已。鳳父也是一臉僵硬之色,鳳卿丞端起碗,吹著氣吃了個小餛飩,含糊地說︰「話是這麼說,不過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也沒有忘不掉的仇,一家人,何必呢鳳卿丞對于很多事都懶得去計較,別人看著可能是大度,也有可能是缺心眼,陌生人關系不親她不上心,太在意的人不舍得計較,最後結果就一樣了,全然不在意。
……這回,換老兩口驚愕了,鳳卿丞說話的模樣,儼然是大人的樣子,一副看透世事的腔調。鳳父先展露了笑顏,端起碗和女兒一樣吹著氣吃餛飩,點頭贊許說︰「還是我閨女懂事,說話做事都有大人模樣了
父女倆個面對面,笑呵呵地吃餛飩,談論的都是鳳父老家的故事,鳳父挑些有趣的事講給鳳卿丞听,鳳卿丞听得開心,嘴角彎彎地笑著。鳳母實在無奈,這兩個人,真是……唉!這麼多年,要說恨,已經沒了,但真的讓她接納親人一樣接納那些人,她也做不到,不過,也懶得再去計較什麼了。
鳳母悄然回了房,鳳父心里有些如釋重負。這些年,第一次,當著鳳母的面,當著鳳卿丞的面提起他的老家,勾起了鳳父思家的念頭,當年離開家里那一幕又浮上來。父親並不同意他搬離,但鳳母堅持如此,鳳父只能妥協了,他的母親偷偷地把那本古書塞進了他的行囊,還有那本所謂的字典,鳳父一直不願去踫這些古物,每次觸踫都會憶起往事,叫他心里難受得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全國污染都這麼嚴重,哪里適合生活呢?房價又不是特別貴的!求推薦啊~~~~~~想去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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