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為受 第18章 七個洞

作者 ︰ 白娘子

龍卿闕被推進了觀察室,尚沐和朝鴦即使故作鎮靜,鳳卿丞還是能從她們的臉上讀出那份惶恐,分明在說︰龍卿闕不能有事啊!朝鴦最後還是膽戰心驚地問︰「鳳姑娘,我家主人……」

「沒事的,等醫生檢查一下出了結果再說,不要自己嚇自己。」鳳卿丞好生安慰,朝鴦兩手搓著,眉頭擰著,心里焦躁極了。尚沐對鳳卿丞是自始至終無好感,礙著龍卿闕的威嚴,還有朝鴦的勸阻,他心里雖有情緒,但都繃著臉不發作。鳳卿丞亦是看不上尚沐,龍卿闕也就那麼回事,雖然脾氣又臭又硬,但架不住漂亮有氣質,鳳卿丞覺得龍卿闕這樣的女人在現代社會應該挺吃香,不老是有那種男人專門尋求所謂的刺激麼?說白了就是求虐心理。

看來看去,三個人里還頂屬朝鴦看著最順眼了,雖比不得龍卿闕的美艷驚人,但也是容貌過人,最重要性子溫柔。鳳卿丞抬頭,正好撞見尚沐高傲的眼神,一副藐視她的模樣,鳳卿丞白了一眼沒搭理,她現在真的很困很困,除了想睡覺還是想睡覺,今天的課怎麼辦啊?鳳卿丞突然想翹課。

好一會,龍卿闕臉色潮紅地走出來了,左手微微握成拳狀,右手則是挽袖放在胸前,朝鴦趕忙過去攙扶,低聲關切地問︰「主人,好些麼?」朝鴦邊問邊上下打量龍卿闕,攙扶住了龍卿闕,朝鴦才發現她的主人身體微微發顫,再看她一副壓抑怒火的模樣,朝鴦忽覺不妙,龍卿闕沒有回答朝鴦的問題,而是揚聲喊了一句︰「鳳兒,帶我回家!」

鳳卿丞才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頭看向龍卿闕,前面則是剛才替龍卿闕檢查的那位醫生,也就是她拜托的那位醫生,陸青,她的臉色也是不太好看,對著背向她的鳳卿丞急道︰「丞丞,你過來!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雙方都在叫鳳卿丞,鳳卿丞左看看右看看,還是選擇跑向醫生的方向,她還是挺想知道龍卿闕的身體怎麼樣了,看她疼的那副樣子讓觀者都為之疼痛,眼見著鳳卿丞跑向了另一側,龍卿闕緊緊抿著唇,那股痛越發的強烈,起初只是胸口隱隱作痛,現下感覺心窩和月復部都在作疼。朝鴦急的都要哭出來了,忙勸說︰「主人,主人,莫要動怒,鳳姑娘定是想問問那大夫有什麼結果,主人莫急,先坐下休息!」

隨著朝鴦的攙扶,龍卿闕端坐在硬板凳上,一股涼意,龍卿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只是身體還是忍不住的發抖。朝鴦手撫著龍卿闕的後背替她舒緩疼痛,龍卿闕垂下眸子,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身體很疼,卻不及心口的疼痛,這種疼痛感越來越熟悉,忍了好一會,龍卿闕才輕聲叫了一句︰「朝鴦……」

「是,主人,我在。」朝鴦忙俯身貼過去問,龍卿闕調整呼吸,問︰「朝鴦,你還記得我和琳瑯初識的場景麼?」

「屬下自然記得,怕是永世難忘。」朝鴦不解卻也回答,記憶也隨之翻到過去。朝鴦從小跟在龍卿闕身邊,倆人雖然是主僕關系,但龍卿闕倒是從未把朝鴦當做下人,一直把她當做貼心的朋友相處,有什麼煩心的事龍卿闕也未向朝鴦隱瞞,所以龍卿闕和鳳琳瑯相遇相知到最後在一起,朝鴦幾乎全部知情。一幕幕往事浮在心頭,朝鴦眼楮酸澀,眼淚差點流出來。

「那你一定還記得,我自從與琳瑯相遇後,心口就常常作痛,這痛整整折磨我近三年……」龍卿闕凝眉回憶一般,朝鴦忽然明了,接過話茬繼續說︰「確實,主人那時夜半時常疼醒,疼極了,主人連呼吸都不得力,奇怪的是,我們訪遍了名醫也不得治,最後怎麼就莫名地好了?」朝鴦說到最後很是費解的樣子,龍卿闕也點點頭,思索一樣地說︰「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但百思不得其解,許是……」龍卿闕話語說到一半,停了。朝鴦的好奇之心剛被撩起,現下龍卿闕不再說,她的心急的直癢癢,但她又催不得,只好巴巴地望著龍卿闕。

鳳卿丞跟著醫生進了科室,醫生隨手關門,力度有點大,「 」的一聲嚇了鳳卿丞一跳,鳳卿丞納悶︰這是怎麼了?看個病還看出氣了?

「丞丞!」

「恩,陸阿姨,怎麼了?」鳳卿丞小心翼翼地問,陸青邊摘下口罩邊氣呼呼地問︰「丞丞,這人是你朋友?」

「恩啊……是啊……」鳳卿丞違心回答,誰是她朋友!陸青大力翻抽屜找本子,好不容易在桌邊找到本子,又繼續翻筆,翻出紙和筆就開始在本子上寫著什麼,繼續說︰「你這朋友以前有沒有什麼病史?」

話語是帶著怒氣,又夾雜著疑惑,鳳卿丞一頭霧水,什麼情況?她又不了解龍卿闕,哪里知道人家有沒有病史,只好胡謅︰「沒有啊!只是身體比較弱而已,平常也會做些運動鍛煉身體,也沒見有什麼大毛病,今天我跟她吃飯,鬧著玩給她的飯里放了些辣椒,吃完之後她腸胃好像就不舒服了,還吐了……會不會是吃那些辣椒吃的……我……」鳳卿丞是越說越愧疚了,她是覺得十之八/九是自己使壞造成的,哪知道陸青突然打斷她︰「什麼辣椒!再辣的辣椒也不會引起那麼大的反應,我現在懷疑啊,你這朋友不僅身體不正常,腦子是不是也不太好用!」陸青「啪」地摔了筆,鳳卿丞本來繃著臉心情沉重,被陸青這麼一說,她很想笑,估計龍卿闕是跟陸青對話了吧?

鳳卿丞試探地問︰「阿姨,到底怎麼回事?她一直喊疼,到底是什麼原因?」陸青手撐著額頭,又惱又糾結地說︰「先說她一直喊疼這事,我拍了片子,她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而且我還發現不少很奇怪的問題,她的心髒跟咱們正常人的不一樣!」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了?」鳳卿丞愣愣地問,陸青點頭說︰「對,她的心髒頻率跟正常人比,太慢了,我剛才測了一下,她的心髒頻率比正常人要慢很多,這也就罷了,她的心髒上竟然有類似于缺口的洞啊,我數了數,大大小小竟然有七個洞啊!七個啊!我的天,這哪里是人的心髒啊!」陸青驚呼,連連搖頭,鳳卿丞這才讀明白,原來陸青剛才的反應不單單是生氣,還有驚愕。

鳳卿丞自然是一樣不信,眼里一樣寫滿震驚,心髒上有七個洞,那不是說龍卿闕的心髒成了篩子了?陸青繼續說︰「然後,我就問她,你的心髒平常有沒有不舒服,問了她半天,她才搖頭,我又問她,哪里疼怎麼疼,她一句話都不說,我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這樣的病人,我還以為她是天生不會說話,為了能觀察的仔細些,我讓她月兌掉衣服,我那時候才看見,她的衣服也不是咱們這個年代會穿的衣服啊!丞丞,你老實說,你怎麼認識她的?我怎麼看她怎麼不正常!」陸青下了結論,鳳卿丞也傻眼了,這事還真是越來越離譜了,磕磕巴巴地問︰「阿姨,那你現在能確定的是她身體沒病,是麼?」

「病,應該是沒有,但我看她臉色不好,印堂發黑,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我看她心里裝了不少事,她這疼多半是思慮過重,心神受損所制,再者她眼里戾氣挺重,這樣的人脾氣多半不好,平日里也不好相處,你最好離她遠點,心髒有七個洞竟然還能活著,這就說明這人肯定不正常了,你听見沒有?」陸青見鳳卿丞發呆,她上手擰住鳳卿丞的耳朵,鳳卿丞叫疼回神了,連忙說︰」阿姨!阿姨!我听見了,您快放手,疼啊!「鳳卿丞沒想到她的陸阿姨竟然還懂得看相,全能啊!說什麼思慮過重、什麼心神受損,那不就是說那是心病麼?這樣說來倒是說得通,龍卿闕應該是思念佳人思念得太深了吧?

陸青恨恨地放了手,怒氣滿滿地說︰「最可氣的是,她竟然罵我是庸醫,氣死我了!」陸青咬牙切齒,柳眉倒豎,看樣子是真火大。

噗!鳳卿丞這回算是真知道陸青為什麼這麼生氣了,陸青在這家醫院那可是名醫,想讓她看病的人還得排隊掛號呢!龍卿闕這小妮子竟然罵人家是庸醫!陸青氣不過,一拍桌子說︰「讓她月兌衣服怎麼就庸醫了!啊?哪個人看病拍片子可以穿那麼厚!她以為來這里過冬麼?」

「阿姨,您別氣了,我朋友沒有惡意的,她平常就是不愛說話,很傳統的一個姑娘,阿姨,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您看看那她這病要怎麼辦啊?總不能這麼讓她疼著吧?您說是不是?您也是名醫了,好歹給個法子嘛!」鳳卿丞很狗腿的模樣,陸青都被氣笑了。好在鳳卿丞好言好語陸青氣消了不少,好笑地擰了一把說︰「也不知道你這性子像誰,明明父母都是讀書人,忠厚的很,怎麼偏偏你伶牙俐齒的!」一句話說得鳳卿丞不好意思了,撓撓頭說︰「阿姨……您別取笑我了……」

「恩,你這朋友,第一,我是建議你帶她去專門的科室查查大腦和心髒,第二,藥的話不要隨便亂吃,現在還沒確定什麼原因,吃藥只會傷身體,要拍片子就在我們這邊拍,我打聲招呼至少可以讓你們省去多余的檢查項目,也省點錢;第三,你這朋友心機挺重,心事也是一大堆,現在不能隨便吃藥,就盡量多開解她,讓她心情好點吧,俗語講病要靠三分藥七分養,好好養身體能緩解不少;第四,你和你這朋友離遠點,我橫豎看她不正常,我的天啊,心髒竟然有七個洞!七個啊!」陸青說到最後連連感慨,她家世代都和醫打交道,她從未听說過這麼離奇的事,等她回家要問問家里帶的長輩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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