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淚之花蕊夫人 第十章 文治武功(3)

作者 ︰ 微雨薇薇錯冷柯

自今歲始,玄除同眾皇子親貴們從諸王宮侍劉保義學習外,又拜了句中正獨習隸書。

保元下令在龍躍池邊,梔子園東傍建了新莊,原為御賜母昭裔書《九經》之用。後因母昭裔不敢領受,便賜了皇子們作了讀書堂。

句中正每來,便在讀書堂中為玄授隸書課,而我亦在旁學習草書,原本是我心血來潮習的草書,自此也有了正規師受。

保元喜好藏書,諾大的書閣中亦總有些寶貝。

一日我竟從他那藏書庫中,找到《十七帖》。

保元高興宣了句中正來鑒賞。

句中正端來細看回道︰「《十七帖》乃是唐太宗李世民購得的王羲之書,因卷首帖有「十七」,故名《十七帖》。傳世的《十七帖》有兩系,一系是由唐弘文館館臣解無畏勒石、褚遂良校定的「敕本」;另一系則是是賀知章的臨本。依臣看這本帖尾並無「敕」字,斷為賀知章的臨本。」

我原以為找到的是真跡,一時失望難掩,訕訕地拿來看那帖尾。

保元見狀笑道︰「寫詩、習書法,現在還要找真跡,愛妃這日子過得比朕還忙啊。」

我心中失落,被他這麼一說更加不高興起來。

句中正見我失望,勸道︰「娘娘得了這《十七帖》可是好事一樁,我們習草書,當以《十七帖》為最好的範本。眼下雖得的是臨本,而安知這賀知章的臨本于真跡無益?」

保元點頭道︰「凡書法之能情動于衷,而盡發于外,一展痴情者,當以草書為最。」又道︰「賀知章號四明狂客,又為‘醉中八仙’,自此便知他乃性情曠達豪放之人,這樣的人品,朕臆覺其書定有其過人之處。」

「皇上說的極是,賀公草書曾被喻‘當世稱重’之作。再者草書以線條言志,娘娘平日心情思慮,亦能從書法字跡中顯現。」許是見我面露好奇之色,句中正細解道︰「心意舒坦者,則婉轉流暢,幽雅清麗;意氣風發者,則圓轉飛動,筆墨淋灕……」

「听先生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本宮受教了。」我拱手作揖道。

「近日見玄的隸書也越發精進了。句校書功勞不小啊!」保元笑嘆,道︰「賜錦緞二十匹。」

我見他善待文人儒士,心下歡喜。

原本這深宮中終日對著女子們的情愛糾葛,心下煩厭,未承想自習章草來,終日事忙,反倒解了不少煩憂。而保元也常因此事,特意到書齋與我相伴,更會握著我的手教我習字,耳鬢廝磨間,反倒覺得與他貼心較之從前。

秋日早起,霜露正濃。

我于碧窗下習字臨帖,茗兒從旁替我研墨布紙。

便正是︰

清曉自傾花上露,冷侵宮殿玉蟾蜍。

擘開五色銷金紙,碧鎖窗前學草書。

正寫得興起,忽听小內監來稟,劉保衣的宮人娟兒宮外求見。

我聞言狐疑向茗兒道︰「這劉蕙蘭怎麼大清早的派個宮女來求見?」

茗兒搖頭道︰「娟兒好像是劉保衣的家生丫環,一直是她的心月復,如今派她來求見姐姐,怕是有事!」

我略略遲疑了下,放下手中的筆,向外間道︰「傳她進來。」

不多時,內監領了個十七八歲宮女打扮的姑娘進來,這女子俯身在我面前,不住哭泣,身子抖得厲害。

我示意茗兒,茗兒會意屏退左右。

「娟兒,你到長春殿求見于我,所為何事?」我猜想定是蕙蘭出了什麼事,所以直接問道。

「夫人,夫人,求花蕊夫人救救我家小姐。」娟兒啞著嗓子哭道。

「你先起來。」我示意茗兒把娟兒扶起,「出了何事,你慢慢說與我听。」

「回夫人,我家小姐並非有意毒害皇子,實在是、實在是冤枉呀!」

「什麼?毒害皇子,這話從何說起!」

「前日我家小姐在宣華苑中偶遇沈充容帶著小皇子,小姐見皇子長得玉雪可愛,便接過來略抱了抱,未承想,皇子回到听風軒後便不停啼哭,更嘔吐月復瀉不止……」

「怎麼會這樣,太醫是怎麼說的?」此事听起來詭異得緊。

「太醫初時判斷皇子只是受涼又停了食,可卻因著月復瀉次數太多,而不似普通癥狀,故而、故而……他們分明是想推月兌自己無能之罪,所以才胡說皇子是中毒的。」娟兒說到此處,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皇上,知道了嗎?」保元對玄寶疼愛有加,若他知道此事,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皇上,現下在听風軒,不知道是誰陷害我家小姐……皇上命了羽林衛來將我家小姐押至听風軒……小姐命我來求夫人,說是宮里只有夫人能救得我家小姐的命。」娟兒此刻早是六神無主,一邊哭一邊說道。

保元派羽林衛將蕙蘭押至听風軒?那也就是說他信了玄寶之病是有人下毒,若真如此,蕙蘭多半凶多吉少。思及此處,我忙吩咐備轎欲前去搭救蕙蘭。

正要走,知秋匆匆而來,將我拉到半邊,急道︰「娘娘,去不得!」

「為何?」

「今日之事,分明是人家設了局引你去的。」

「什麼?」

「您想想,今日之事若真是劉保衣所為,她自是月兌不了干系,可娘娘若去了,便也要被牽連其中。這劉保衣也真是糊涂,干什麼偏偏派人來向你求救,難道太後便救不了她嗎?」知秋拉著我,拼命勸道。

我雖知她所言有理,今日之事我若去了便怎麼樣都月兌不了干系,可是這事關人命,我怎麼能坐視不理?

「秋媽媽,我會小心的,我相信劉保衣不是那樣的人,其中定有隱情,不能讓她白白受此冤枉。」我拍了拍知秋的手,帶了茗兒就向听風軒趕去。

還未進听風軒,便听到保元怒不可遏的聲從里間傳來,「眼下這麼多人指證,你還要抵賴麼?還不快快從實招來,你用何物毒害朕的皇子?」

「嗚嗚……嬪妾沒有,沒有……」女子哀哀的哭聲傳來,讓我的心揪到了一塊。

「哼,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對朕寵愛月芙母子早有不忿……」保元的聲音听上去那樣的冷硬無情,生生的將門外的我激得打了個冷顫。再怎麼樣,蕙蘭也與他做了數年的夫妻,即便有不是之處也不必這樣疾言厲色。更何況,事實也許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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